寧析月緊咬着脣角,心臟更是怦怦狂跳。

    她該怎麼回答她又能怎麼回答他們這一世只是陌路人,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做什麼保證

    她對他避之不及,生怕近了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將來讓他和將軍府遭殃。

    前世的一切絕對不能重演,這是寧析月時時刻刻警告給自己的。

    見寧析月不說話,封華尹墨眸中神色更加複雜難懂,他低頭,涼薄的嘴脣輕輕貼在她額頭,呢喃着:“答應我。”

    酥酥麻麻的感覺在額頭,曖昧的氣息流轉在兩人之間,寧析月長長的睫毛輕顫,輕聲道:“大家還在等着,我們快出去吧,”

    眼底快速閃過一絲失落,封華尹點頭,輕應了聲兒“好。”

    太子府中。

    剛剛回到府的封亦辭立刻收到了這個消息,他臉色陰沉:“來人,備馬”

    寧析月是他的,寧傅手中兵權更是他的,這一切絕不能被封華尹更搶走

    眼底瀰漫着陰狠之色,封亦辭笑的殘忍。

    讓下人給落水的三個人都找衣服換上,衆人這才齊齊來到畫舫的正廳。

    一見到寧析月,寧姍蝶就走上前,一臉怒意的道:“二姐,你當真是見不得妹妹好嗎竟然故意拉我下水。”一想到自己差點被這個女人給害死,寧珊蝶就心情很不舒服。

    沒讓寧析月死,反而害得自己成了落湯雞,寧姍蝶簡直鬱悶死了。

    寧析月輕佻眉梢,這算是賊喊捉賊麼這寧姍蝶的臉皮,還真是夠厚的。

    “咳咳”

    封郡走上前,輕搖開摺扇,溫和一笑:“扶辰國第一美人,當真不外如是,本王今日算是領教了,什麼叫做出水芙蓉,果然”

    寧析月看着面前這張溫和如玉的面孔,心頭有着濃濃的親切感,是封郡,是前世曾經幫過她的封郡,也是封華尹最信任的人。

    封郡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眼底若有所思。

    這個寧析月好生奇怪,竟然用這種激動的眼神看着自己,要知道,他們兩個可是第一次見面啊

    可偏偏,寧析月給自己一種直覺,彷彿他們認識了許久一般。

    封華尹自然也察覺到了寧析月的出神,詢問般的看向封郡,後者則是一臉無辜的搖着頭。

    “二姐你想什麼呢居然看着三王爺發呆。”

    寧姍蝶嗤嗤一笑:“莫不是看上了三王爺二姐,你這樣喫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可實在不太好。”

    這話諷刺意味十足,一旁的寧嘉禾一雙飽含情愫的美目始終看着封華尹俊朗的面容,期待對方能看她一眼,哪怕是一眼。

    可惜,一眼都沒有,這讓寧嘉禾是又生氣又嫉妒,偏偏還不得不忍着。

    寧姍蝶的話讓寧析月回過神來,她微微皺眉,訓斥道:“三妹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上次太子殿下的教訓忘記了,還想要再嚐嚐”

    “我”

    寧姍蝶一張臉色難堪至極,上次的事她做夢都不會忘記,她的臉,好多天都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封郡左看看右看看,呵呵一笑:“寧家嫡女果然非同尋常。”

    “三王爺纔是真的非同尋常。”

    寧析月淡然一笑,接着道:“吟詩作對,閒情逸致,可非尋常人胸襟。”

    這看似普通文人雅士喜歡的,偏偏在皇家是那麼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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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封郡能退出皇權爭鬥的旋渦,去選擇做一個只知道閒情雅緻的王爺,這本身就是不容易。

    就封亦辭來說,對權力和帝王寶座的渴望幾乎已經到達了難以控制的地步,也不知道前世的封亦辭登基之後,除了自己和封亦辭,還有多少白骨成爲他的踏腳石

    封郡手中的摺扇頓了頓,好一雙滄桑而犀利的眼,彷彿能看透一切似的。

    不對

    封郡猛地想起什麼,他們可是第一次見面,這寧析月怎麼對他如此瞭解還知道他喜歡詩詞歌賦,莫不是封華尹告訴她的

    封華尹皺眉,側目問道:“你怎知三王爺喜歡詩詞歌賦”

    “額”

    寧析月皺眉,心下有些懊惱。

    再次見到這個前世的好友,她有些激動,所以就忍不住的調笑了幾句,沒想到,卻被懷疑了。

    無奈一笑,寧析月輕聲道:“析月整日在閨閣之中,很少出門,但多少聽父親提起過,三王爺文采很好,百姓評價都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寧析月說的謙虛,但封華尹和封郡都知道,寧析月在說謊。

    寧傅身爲扶辰國將軍,不會去關心和提起這樣的事,就算是提起了,那寧家的兩個庶女爲何卻不知

    戲虐的瞥了眼封華尹,用眼神示意,這個寧家嫡女可不簡單啊

    輕聲咳了咳,封郡笑道:“剛剛發生了點不愉快,不過都已經過去,今日如此美景美女,不如我們大家吟詩作對如何”

    “吟詩作對啊”

    寧姍蝶高傲的擡起下巴,冷笑道:“在寧家,我大姐文采可是最好的。”哼,大姐出馬,一定能讓那個寧析月的丟人現眼的。

    “三妹”

    寧嘉禾暗暗搖頭,這才笑道:“三王爺,八王爺莫要聽三妹胡說,禾兒文采只不過是尋常而已罷了。”

    說話間,眼角餘光一直觀察着封華尹,希望地方可以看她一眼,可封華尹的目光,卻始終緊鎖在寧析月身上。

    手心緊攥,寧嘉禾暗暗咬牙,寧析月寧析月又是寧析月,真不知道寧析月到底有什麼好的。

    寧析月自然注意到了寧嘉禾嫉恨的目光,她神色淡淡,也不說話。

    不可否認,陸溫把寧嘉禾培養的很好,琴棋書畫都是找了最好的師傅來教,仔細想來,陸溫這算是爲讓寧嘉禾成爲皇妃,做的準備罷了。

    “本王看不見得。”

    封郡挑眉,隨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嗅了口:“二位不防就以這清茶或是現在的美景來作一首詩如何”

    “那禾兒就獻醜了。”

    不想錯失這個在封華尹面前表現的好機會,寧嘉禾微微一笑,這才道:“半畝方塘一鑑開,天光雲影共徘徊,爲渠哪得清如許,爲有源頭活水來。”

    “好”

    封郡點頭,目光看向寧析月,其實,他更想見識一下這位寧家嫡女的風采。

    心知自己躲不過去,寧析月端起茶杯晃了晃,紅脣輕啓:“竹下忘言對紫茶,全勝羽客醉流霞,塵心洗盡興難盡,一樹蟬聲片影斜。”

    整條船上瞬間安靜下來,封郡嘖嘖搖頭:“都說詩反映了人的心性,今日一瞧,果不其然。這樣瀟灑超然的詩句,也當真是世間難得。”

    “三王爺謬讚了。”寧析月低着頭,神色淺淡。

    記不得這首詩是前世從哪裏看來的,沒想到今日倒是用上了。

    “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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