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陸川海進門就瞧見窗邊的大姐,高興地跑過來,隔着窗戶跟陸清清聊天,“見了太皇太后了人怎麼樣,有沒有難爲你”
“沒有。”陸清清沒精打采道。
“沒難爲你,那不該高興麼,你怎麼看起來這麼悲傷春秋”陸川海不解。
“我有悲傷春秋麼”陸清清回神兒,坐直身子看着陸川海。
“從頭到腳,無一不透着悲傷春秋的情緒。”陸川海動動眼珠子,笑起來,“莫非是跟姐夫吵架了”
“你才吵架了呢”陸清清被說中心事,立刻攻擊回去,“小孩子家家亂問什麼。”
“哼。”陸川海癟嘴,有些不服氣地偷瞄一眼陸清清,心裏腹誹陸清清明明就是被說中了心事還不承認。
“對了,人查得怎麼樣了”陸清清面色嚴肅起來,認真地看着陸川海。
陸川海反應了下,以同樣嚴肅的態度看着陸清清,隨即斜眸瞧了瞧院內待命的下人,喊話把人都打發了。
陸川海進屋後,坐了下來,對陸清清道:“八十萬兩可沒白花,跟住了。”
“去了哪裏。”
陸川海沉吟了下,又謹慎看看四周,湊到陸清清身邊坐下,“京都府。”
陸清清皺眉。
“大姐別誤會,這人可不是跟蹤咱們報案的人才去的京都府,是走的京都府後門,夜深了悄悄回去。”陸川海繼續壓低聲音道。
“京都府府尹艾雙週。”陸清清疑惑沉思,“看來他跟這件事也有關係。”
“也有”陸川海準確抓住陸清清的用詞,審視她,“大姐到底知道什麼”
“你別管了。”陸清清打發陸川海趕緊離開。
陸川海偏不走,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陸清清,“從大姐進京後,我就覺得事情不太對,我可是你最親的弟弟,唯一至今的人,爲什麼要瞞我”
陸清清擡眼看着陸川海。
“大姐當年你想我這麼大的時候,都做成了全國首富,怎麼到我這裏,還把我當孩子看我是男兒,才該是陸家將來的頂樑柱,大姐要是什麼都瞞着我,不讓我知道的話,我以後如何能長大、懂事、成家、立業”陸川海連番質問。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陸清清扶額,想起了自己十五六歲的時候,除了一股子不服氣的勁兒,也覺得滿世界都欠自己的,莫非他弟弟也到了這階段
“那我就明說了,大姐是不是在查慕溫良”陸川海道。
陸清清定神驚訝地看着陸川海,轉眸又看向夏綠。
夏綠忙搖頭示意陸清清,她一向嘴嚴沒和任何人透露過這件事。
陸清清也相信夏綠的爲人,不然她當初也不會把夏綠提拔爲貼身大丫鬟。
“什麼意思”陸清清質問陸川海。
陸川海冷笑,“大姐還要在我跟前裝麼,你放着御封縣主不做,偏偏要去長樂縣做些實在的功績出來,爲的就是將來能在京城徹查慕溫良,我說的對不對”
陸清清:“你怎麼知道這些”
陸清清嘆口氣,服氣地對陸川海拱手,“你厲害,我是在人前裝,你是在我跟前也裝”
“沒有沒有,”陸川海訕笑着抹鼻子,“若真有,那也是青出於藍。”
“走遠點,不想理你。”陸清清看着陸川海,“這件事不想你摻和進來,不用管,好生讀書就是。”
“我已經摻和進來了,大姐可記得我那個同窗好友吳亮”陸川海問。
“知道,慕溫良的外甥。”陸清清不解地看陸川海,“莫不是他是有意接近你”
“有意的很無意,看似偶然,但我知道他是故意接近我。”陸川海道。
陸清清點點頭,她自然相信自己弟弟的判斷。
“還有,有一件事我一直藏在心裏沒有說。”陸川海低頭,雙手交疊在一起,互相緊緊握着。
這種動作顯得有些女氣,但陸清清很瞭解陸川海,他很少做這個動作,但每次做都是有大事情。
“講”陸清清催促道。
“爹孃身亡的前一晚,爹爹曾拉着我說了幾句話。”陸川海表情凝重起來,眉宇之間透露着一絲絲苦痛,似乎極不願意回憶,但又不得不回憶,“他囑咐我說,我是陸家將來的頂樑柱,以後一旦他和母親出了什麼事,我就該撐起這個家,照顧好你,還特意囑咐我要學會放下,不要追究過往。”
陸清清漸漸睜大眼。
“當時我調皮沒往心裏去,不覺得什麼,父對子教誨不都這麼說麼。但後來他們出了意外之後,我才知道這是臨別前對我最後的囑託。”陸川海眼底泛紅,苦笑着看陸清清,“可我讓她們失望了,我沒撐起這個價,也沒照顧好姐姐,反而是姐姐做了所有的事,一直在照顧我。”
“這有什麼好自責的,你那時候纔多大啊,想撐起陸家以後有的事機會,我也就暫時幫你幾年,以後的幾十年都是你的。”陸清清蹭地站起身,懊惱地拍了下陸川海的腦袋。
陸川海被拍得頭疼,哎呦叫一聲,捂着腦袋道:“大姐,我腦袋就是被你拍傻了,不然我肯定比現在聰明。你就是怕我比你厲害,所以先把我拍傻了對不對”
“臭小子,你再說一句試試”陸清清擡手瞪他。
陸川海回瞪陸清清。
下一刻,姐弟二人都笑了。
一炷香後,倆人又重提之前有關於慕溫良的事。
“你在暗中查他”陸清清問。
“爹孃意外後,我也懷疑過,不過沒發現什麼端倪,我也就只能當他們是自盡,記着他們的囑託,不追究過去。但從知道姐姐一直在懷疑他們的死因和慕溫良有關係後,我就在查他,沒有高手我便出錢僱人。人心都是肉長的,至少絕大多數人都在銀錢或棍棒屈服。近一年我收買了不少丞相府的下人,也安插進去了兩個有寡關於丞相的喜好,和平時來往的人員還算清楚。但可惜並沒有抓到他幹什麼違法亂紀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