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簡直是晴天霹靂。
連白曦給了她兩個耳光, 劉露都顧不上了。
她一雙與白曦相似的豔麗的眼睛裏露出了驚恐的光。
“你說我在說什麼。”白曦笑了。
託上一世原主的福,白曦還算知道一點劉露的小祕密。
當然,對於劉露來說, 這就不僅僅是小祕密,而是涉及生死的大事了。
她的眼裏泛起了晶瑩的光彩, 鬆開了禁錮劉露的手, 起身,帶着幾分笑意地看着顫抖得不能自己的劉露輕聲說道,“所以, 千萬別叫我不高興了。不然,你放棄了一切得到眼前的這些, 都得全都還給夏家。”
她並不急着把這件事告訴夏明升, 因爲她更願意看着劉露在驚慌裏不安穩, 恐懼有朝一日被自己揭發的生活裏掙扎。
那些年,她丟棄了白曦父女揚長而去,哪兒裏那麼簡單就能了結的。
叫夏明升震怒一下子跟她離了婚, 白曦覺得太便宜她了。
“你, 你胡說”劉露這纔想到了要反駁。
“你看夏明升會不會相信我胡說。”
白曦沉沉的眼睛看着她。
上一世,原主發現劉露和自己的健身教練之間有曖昧的時候,已經和盛至離了婚。
她想過要揭發劉露,可是最後卻並沒有這麼做。
不是因爲她還將劉露當做母親的一念之仁, 而是看着劉露那麼囂張地帶着另一個男人, 以爲自己很隱蔽地進出, 她更願意叫夏明升這綠帽子戴得更安穩一點。
當年夏明升用錢把劉露誘惑得神魂顛倒,把白曦父女幾乎拋棄時的高高的姿態,從那以後,白曦也想叫夏明升嚐嚐妻子被別的男人擁抱在懷裏的滋味。而且她更不相信這世上有永遠的祕密,夏明升總是會發現的,劉露也不會有好下場。
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沒有等到那一天。
想到這裏,白曦看着劉露眯了眯眼睛。
“小曦,小曦我是媽媽啊”劉露看見她冰冷的眼神,頓時驚慌了起來。
她也知道自己是鬼迷心竅了,可是她的日子過得真是太苦了。外表的光鮮,完全不能掩蓋她的空虛。
夏明升外頭的女人那麼多,早就把她給丟在了腦後。她在夏家只不過是一個要每天討好夏雅的高級保姆而已,還過得戰戰兢兢唯恐被別的女人給趕下夏太太的寶座。她正是盛年,怎麼可能會不需要男人的撫慰。可是夏明升在外頭的女人都睡不完,怎麼可能回來和她在一起。
她也只是,只是想要一點安慰。
她畏懼白曦將這件事告訴夏明升,頓時攥着白曦的裙襬低低地哭了起來。
“沒錢的時候你要錢,有錢了的時候,你又要男人了。”
白曦覺得劉露不配做一個母親。
她冷冷地踢開了劉露的手。
“以後離我遠點,也少在我的面前陰陽怪氣,不然我知道的你的事還多着呢。”她見劉露捂着臉不敢吭聲,只知道苦苦地痛哭,覺得厭惡極了。
她經歷過了很多的世界,曾經的母愛令她感到自己真的很幸福。母親在她的心目中是很神聖的名詞。可是劉露的作爲叫她把這些認識徹底打破。她厭惡劉露,甚至露出了自己的本性,而不是總是快快樂樂的那個有些虛假的白曦。看着劉露,白曦指了指門口。
“那小曦”劉露戰戰兢兢地看着她,長長的捲髮垂在她的臉上,可憐又衰敗。
看着彷彿是要要命的白曦,她知道自己踢上了鐵板。
可是她拿白曦束手無策。
除非弄死白曦。
可是她貪慕虛榮,貪錢,卻是個膽小的女人。
白曦已經看着她微笑起來。
“你放心,暫時我沒有想過把這件事告訴夏明升。不過夏太太,”她輕鬆地眨了眨眼睛,在劉露驚恐的目光裏和氣地說道,“你做過什麼,我都記在了一個祕密的郵箱裏。一旦我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夏太太,定時發送呢。”
她喜歡看着劉露這副驚恐的樣子。
這樣看,白曦還真是來討債的。
不過債務這種東西,當然要一點一點地討回來纔是好的。她斷掉了劉露最後的路,看着她慌亂地走了。
看着劉露的背影,白曦笑了笑。
她知道,劉露並不敢傷害自己。
這樣的情婦上位,她覺得自己經歷了很多的苦難,所以哪怕有一點的希望,她都不願意破釜沉舟。
而白曦,很快就要離開,再也不和夏家有任何牽扯。
她打了一個哈欠,自顧自地睡了。
這個重新被裝修過的房間,叫白曦覺得很暖和。
她睡了很久,甚至連晚飯都沒有及時下來喫。
劉露躲在房裏也沒有出來,雖然夏寧和夏雅重新和好,可是這頓晚飯卻喫得沉悶極了。
夏寧滿心的疲憊,看着在自己面前戰戰兢兢,甚至連喫飯都低着頭的夏雅,心裏莫名的感到難過。
夏明升今天又不會回來,他已經習慣了這個空蕩蕩的大房子裏永遠沒有父親這個存在。他把夏雅當做自己的妹妹,當做自己的女兒,用自己的全部來疼愛她。
可是當看見不過是一點爭執就叫夏雅對自己變得畏懼疏遠,夏寧修長的手指探過去想要摸一摸妹妹的頭髮,卻叫她下意識驚恐地避開了。在夏雅那雙清澈美麗的眼睛裏,夏寧彷彿變成了一個可怕的大惡人。
夏寧努力勾了勾嘴角。
“小雅,你是在怕我”
“沒,沒有。”夏雅小聲垂頭說道。
她單薄的肩膀瑟縮了一下,不敢擡頭去看哥哥的眼睛。
夏寧從來沒有對她那麼兇過。
或許繼母說的是對的,哥哥更喜歡白曦一點,聽了白曦的話,所以對她慢慢地變得疏遠。
就彷彿是每一個會吹兄長枕邊風的女人一樣,總有一天,哥哥會爲了另一個外來的女人,從此再也不會愛惜她了。
哥哥總是會被另一個女人牽走他的心。
想到這裏,夏雅的眼眶紅了。
她從前還不相信劉露的話,可是在看見夏寧對白曦的溫柔與庇護之後才發現,哥哥是真的會有朝一日,爲了另一個女人來傷害自己的妹妹。她覺得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的戀人才是心裏只有自己,最好的那一個。
心裏無比地想念戀人,夏雅美麗的臉慢慢地紅了。她不再去看夏寧失落的目光,匆匆地起身說道,“我喫好了。”她放下了手裏的筷子,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