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破雲 >158.Chapter158
    辦到南非是不可能的,首先就不符合嚴峫對於“不能太熱”的要求“江隊身嬌肉嫩不扛熱, 溫度高於二十五他就有滋溜溜化成一灘水的風險, 再把他凝固起來捏成ren型可困難了。”

    祕書小姐:“這世上還有哪裏在盛夏八月初的最高氣溫不超過二十五”

    有的, 南半球, a國。

    這座不幸被嚴峫一眼挑中並雀屏中選的城市, 據說光照條件和空氣質量位居全球前列, 社會治安良好,居民淳樸友善,並且民風極爲開放剛剛纔通過同性婚姻法。城市周邊瀕臨海洋和著名自然景點, 也就是說魏副局不僅能實現他一直以來的海釣夢想, 甚至坐船洋釣都沒問題;當地華裔比例相當高,在很多地方可以直接說中文,沒有任何交流障礙。

    更妙的是, 雖然它處在反季節的南半球, 但八月初的白晝最高十八攝氏度, 且陽光充足,天空瓦藍, 綠化極好,完全滿足了嚴峫所有少女心的夢想。

    “多好啊,”登上飛機時嚴峫如是說, “等退休後我們就去這座城市養老吧”

    十二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這座極南城市, 艙門一開, 從南極冰川席捲洋流而來的寒風瞬間灌滿機艙, 硬生生把嚴峫推得倒退了三步。

    “你自己去養老吧”江停弓着腰發抖, 整個人躲在嚴峫寬闊的肩背後,在狂風中吼道:“我留在恭州喫火鍋挺好的”

    嚴峫千挑萬選,沒料到這座號稱“全球最宜居”城市的唯一一點缺憾,就是每年都要直直面對來自南極洲的冰雪狂風,十八度的氣溫八度的體感,新郎官就算抹上三公斤的髮膠都擋不住頭毛亂豎。

    嚴峫揪着江停的領子喝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然後把江隊呼嚕裹懷裏,頂着機場呼嘯的寒風一步步艱難地走了。

    對於婚禮規模,江停的理念是比較保守的:我們兩個關起門來過日子可以,你非要有儀式感也可以,但搞得大張旗鼓興師動衆就不合適了,否則多不好意思啊,傳出去讓大家怎麼看

    但嚴峫覺得,既然我們沒偷沒搶沒犯法,那婚禮想怎麼辦都是我個人的自由。人一生最重要的時刻,難道不該緊着我自己開心,管別人的眼光幹嘛

    江停對嚴峫有種既微妙複雜,又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虧欠心理,他自己打死也不會承認所以在日常生活中就比較容易屈服於嚴峫的意見。面對嚴峫的堅持,他就像陪老婆逛街刷卡血拼的男人一樣,儘管內心在抽搐,表面上還是各種“行行行好好好你說了算”,到婚禮前一天的時候,他才發現說好三四十個人的小規模儀式,最終來賓竟然翻了一倍有餘。

    “這能怪我嗎”嚴峫抱着手臂,二八五萬,大腿蹺二腿地坐在酒店套房大牀上抖腳:“像我一樣這把年紀打光棍的市局還剩幾個那他們才參加婚禮,能不帶老婆孩子一道來這事歸根結底還不得怪你答應結婚太晚了嗎”

    江停:“”

    確實像嚴峫說的那樣,總來賓三四十個絕對打不住。儘管嚴家生意場上的故交朋友都沒通知,家裏親屬也只來了近親,但建寧市局從上往下一溜人是絕對要請的:呂局、魏副局、餘珠、方正弘、苟利、黃興、刑偵支隊上上下下拖家帶口、幾位日常比較熟悉的副局政委主任處長等等有來的有不來的,但只要來都帶着老伴孩子一道,反正嚴峫家裏有錢可以包機,大家都一致同意有便宜不佔是傻子,最後呂局就乾脆把嚴峫婚禮當成今年的市局年度團建來操辦了。

    收到請帖的除市局同事之外,還有隔壁特警大隊好不容易從病牀上爬起來的康樹強大隊長“姓嚴的告訴你我以後再也不跟你一道出任務了你就是個災星”“媽的這關老子什麼事啊,這不都是那姓聞的鍋呢嗎,回頭請你喫飯好不好”,孃家人楊媚“江哥啊,我的江哥啊我辛辛苦苦養大的白菜啊”“姓楊的你講講道理,給這棵白菜澆水施肥除蟲除害的全是我,你有啥好不平的”,以及江停寥寥幾位尚在人世的戰友。

    這幾位戰友是必須要請的,當年二支隊裏跟江停關係最密切的那一批緝毒警,幾乎都在1009爆炸發生後犧牲了,還剩下幾位重傷在牀,有兩位甚至在病牀上躺了大半年。儘管他們打死也不願相信江停是黑警,但因爲平時跟江停走得近,事後都受到了嚴格審查和不公平待遇,最後不得不黯然轉業或下沉到派出所,境遇相當坎坷。

    瑤山緝毒行動後,公安部嚴查1009案,一批廳局級官員落馬,而當年蒙冤的二支隊緝毒警則陸續得到了平反。這些人當中有些還願意留在公安內部的,都得到了遲來的功勳和表彰,重新提回了市局總隊;還有些對恭州系統心灰意冷的,都跟着江停攜家帶口搬來建寧,呂局攛掇着s省公安廳接收了這批人的檔案。

    其實他們在建寧日子過得會更舒服一些,不管怎麼說氣候、房價和工資福利待遇都比恭州好多了,而且職稱提升得也比較快。

    這樣林林總總算下來,婚禮總人數就超過了八十,再加現場工作人員妥妥破百。

    江停蒼白無力地辯解:“其實我主要是怕婚禮費用太高”

    嚴峫說:“哎呀甭找理由了,咱們江顧問貢獻給祖國醫療事業的錢足夠辦十場婚禮還有餘,你這尊大佛只要把自個金貴的嬌軀保養好,咱刑偵支隊上下就該燒高香了睡過來點給我摟摟別跑明兒一大清早還得起呢”

    婚禮當天,嚴峫可以睡到八點,而江停清早六點就要起因爲曾翠翠女士的御用化妝師經過嚴格評估後,稱新任少東夫人的臉色蒼白,脣色發灰,髮梢略微乾枯,總體概括就是一臉病氣,如果不化妝的話等照片拍出來效果會非常慘烈。

    病氣這個詞把曾翠翠女士給嚇着了,迫使江停在啓程來a國之前喝了一個月的紅棗湯,但就算這樣他還是沒逃過化妝師的魔掌魔術の手掌。

    “這個眉毛怎麼能不修呢,修完了我再往眉梢補兩筆,你看這樣眉形不就出來了嗎鼻影也要打,不打顯不出鼻形來,雖然帥哥的鼻樑已經很挺了但拍照出來效果還是不一樣的別躲畫內眼線呢待會戳眼珠裏去了哎呀帥哥你看你的手,指甲怎麼能不修,皮膚怎麼能不保養,掌心上爲什麼那麼多老繭不知道手是我們的第二張臉嗎”

    窗外天矇矇亮,江停靠在酒店套房外間大化妝椅裏,表情彷彿已經靈魂出竅了,“那是槍繭。”

    烈焰紅脣身段妖嬈的化妝師傑米德道格拉斯李寶柱拉着江停的雙手,鄭重其事道:“我們帥哥的手是要注意保養的,跟那些臭男人不一樣的”

    曾翠翠女士一邊奮力翻衣櫥,一邊深感贊同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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