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世間始終你最好 >135 你這個混蛋
    張揚的簽名外,卡片上寫着“一然,花送給你。”就再沒別的話了,當然一然也不期待什麼,相反更希望白紀川能知難而退。她在機場給出的反應,那麼聰明的人會看不懂嗎,這幾天相安無事,還以爲他不會再出現了。

    把卡片塞回花束裏,拿出手機想給白紀川打電話說清楚,才發現沒電關機,插上電源不久後打開,最先看見了蔣誠的微信:然然,你最近好嗎

    簡單的一句話,連上標點九個字,她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但這不是她等的答案。

    過去的三個月裏,她隨時願意爲了蔣誠回頭,可原來感情終究有時效,即便沒有遇見白紀川,白紀川也並沒有影響她對蔣誠的感情,三個月後,能讓她立刻回頭的,絕不是這句話。

    她好如何,她不好如何,蔣誠在期待什麼

    離婚時,陸一然說她很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離婚,三個月過去後,她反而糊塗了,她到底爲什麼要離婚

    電話打通了,一然沒有回覆蔣誠的消息,而是先給白紀川打了電話,白紀川的氣場和從前完全不一樣,過去每一次的電話接起來永遠是:“幹什麼”

    而今天是:“一然,你收到花了嗎”

    她耐着性子說:“一定要我把話說清楚是嗎,不要再給我送花,也不要再來打擾我,我不想大家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白紀川卻置若罔聞,這也的確是白總監,不,白總裁的特技,他自顧自地問:“你不喜歡白玫瑰嗎,那你喜歡什麼花,告訴我。”

    一然生氣地說:“白紀川,你有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

    電話那邊,卻因爲聽見一然喊他的名字而揚起了嘴角,其實接到電話人家就笑了,他還想着一然會用沉默表示抗議,陸一然果然還是陸一然。

    “今晚有空嗎,我請你喫飯。”白紀川毫不客氣地說,“我已經在上海了,從這個禮拜起,我會每週五上午就回上海,這樣方便週末和你約會,如果你希望時間更多一些,我也可以週四就回”

    電話被掛掉了,白先生很耐心地又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一然問:“晚上約哪裏”

    餐廳外,高大帥氣的男人,捧着一大束紅玫瑰,經過的女性忍不住會多看幾眼,估算着他的身價,想象着他在等待什麼樣的女人;就連男性,也會在看他一眼後,再看看櫥窗裏的自己,相形見絀。

    但白紀川的眼睛裏,只有陸一然,當看見她捧着一束白玫瑰,氣沖沖地走來時,他的心都亮了。

    “花還給你。”一然到門前,就把白玫瑰往他手裏塞,白紀川很大方地接下,然後把紅玫瑰遞過去,“送給你。”

    一然瞪了他一眼,轉身往餐廳走,服務生看見怒氣衝衝的女客人,可身後捧着兩大束玫瑰的男客人,一副“瞭然”的笑容,爲他們安排了僻靜的角落。

    “請點餐。”服務生送上熱茶和菜單,立刻消失了。

    白紀川轉了兩圈,也沒找見合適擺放花束的地方,只能從邊上拉了一張椅子過來,把花堆在上面。

    纔剛坐定,一然就開門見山地說:“你知道我有多崇拜你嗎,因爲你,我發生了很多改變,能在恆遠找到自己的位置並留下來,在我看來完全是你的功勞。我一直想着哪天該請你喫飯謝謝你,那正好,就今天吧。但是喫完飯,我們各走各的。”

    “服務員,點餐。”一然揚手,把人找來後,只是胡亂讓他們推薦,根本不在乎喫什麼。

    等餐的時間,白紀川一直微微笑着看着她,一然被他盯煩了,把目光轉向窗外。

    意外的,這家店的食物很好喫,色面誘人香氣誘人,送進嘴裏,有着治癒心靈般的美味,一然浮躁的氣息,竟然被食物降服了。餐廳是白紀川挑的,一然還是第一次來。

    “好喫嗎”

    “嗯。”

    “這頓我請,這樣你下次請我,我就能再見你一次。”

    一然停下了刀叉,看着他:“你以前也是這樣追女孩子的”

    白紀川搖頭:“你是第一個,我從來沒交過女朋友。”

    一然愣住,她記得看房子那會兒,白紀川事後說她是第一個去他家的女人,雖然心中隱約有猜測,可這麼優秀的男人不交女朋友,現今社會,人家一定會當他是“那邊”的人。

    我在胡思亂想什麼,一然晃了晃腦袋,她總是喜歡把話題扯遠,定下心來低頭繼續喫東西,這裏的食物好喫得讓人火大。

    “我喜歡上你的時候,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白紀川不繞彎子,既然都決定追了,他這種毫無經驗毫無技巧的人,坦誠是唯一的出路,白先生如是想。

    一然驚愕地看着他,自己第一天戴上結婚對戒,那灑了一桌的咖啡不是巧合酒吧街英雄救美后突然約她喫飯的白紀川,真的另有所圖可是相處的十個月裏,除了那次的邀請讓人有些意外,老闆從沒讓她感覺到尷尬,相反她一直被包容着被尊重着。

    “即便知道你結婚了,我也沒有淡下來。”白紀川喝了一口香檳,淡淡的酒精能讓人感到幸福,“當然我從不企盼你離婚,可既然離婚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來追求你。“

    “不要再做這種事了,你值得擁有更好的女人。”一然說,“我跟了你十個月,你該明白我是怎樣的狀況,戀愛結婚不是想當然的事,不是憑你喜歡就會有結果的。不要破壞你在我心裏的形象,不要讓我失去向別人炫耀曾經的老闆有多了不起的權利。”

    白紀川微微笑:“那以後你可以向別人炫耀,你的男朋友或是丈夫,有多了不起。”

    一然眼圈微紅,她很真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知道你沒有惡意,可是這樣的話會傷害我,你知道離婚對我而言意味着什麼嗎這三個月我用工作和唸書來麻痹自己,但一停下來,我就會難過就會哭。現在和你坐在一起,我滿腦子想的也是,爲什麼沒有和我的前夫遇見過這家餐廳,或許我們曾經喫過這麼好喫的東西,就不會離婚了。白紀川,我真的很崇拜你,不要用你的善意來傷害我好不好。”

    她漸漸溼潤的眼眸,讓白紀川心疼了。

    一然將杯中酒一口氣飲盡,冷靜下來深呼吸,重新微笑:“這裏的東西真好喫。”

    白紀川說:“我還知道很多好喫的餐廳,下次再帶你去。”

    “我已經把話說得”

    “可你已經離婚了。”白紀川打斷她,“你的眼淚和痛苦能改變什麼嗎如果能,我祝福你,如果不能,那就讓我給你幸福。”

    一然看着他的眼睛,自以爲很熟悉的人,在這一刻變得如此陌生,而她去和一個做銷售的人鬥嘴皮子,還沒張嘴就輸了。她的態度是對的,可她的技巧錯了,對付白紀川,禮貌謙讓是沒用的,針鋒相對也沒有勝算,惹不起,只能躲得起。

    一然從包裏拿出錢,估摸着自己的那一半放在了桌上,什麼話也沒說,撂下那些不忍心剩餘的食物,立刻就要走。

    白紀川卻霍然起身擋住了她,一然穿着高跟鞋,依舊比他矮大半個頭,硬闖是走不掉的,一然瞪着他:“不要鬧得大家都難堪。”

    白紀川拿起那一束紅玫瑰:“紅玫瑰你喜歡嗎或者你喜歡什麼花,告訴我。”

    “我什麼花都不喜歡。”一然說。

    “我知道你喜歡糖果,可是喫太多糖不好。”白紀川說,“我不能天天給你送糖果,可我能給你送花。”

    他們倆這麼杵在這裏,顯然會影響其他客人,服務生上前來詢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白紀川順便付了錢,一手拉起一然就往外走。

    自己的手被拽着,那厚實的滾燙的掌心,陸一然的心莫名地顫動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用力掙扎,想要甩開他。

    出了餐廳,到了大街上,一然終於忍不住了:“白紀川你想幹什麼,你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就喊人了。”

    可是白紀川猛地回身,玫瑰花束落在地上,一然被攔腰抱住,寒風裏,她的嘴被溫暖的雙脣包裹,猛烈而熾熱的吻,直擊她的心臟。幾乎分不清這一瞬,心是停止了跳動,還是跳得過分猛烈,她透不過氣,手臂被禁錮着,沒有抵抗的力氣,萬般無奈,只能用腳踢了。

    一然感覺到自己的皮鞋,踹上了白紀川的脛骨,他終於鬆開了她,緊繃的臉色,像是在掩飾腿上的痛楚,一然羞憤難當,順手用包砸在他身上,氣瘋了罵道:“混蛋,白紀川,你這個混蛋”

    轉身逆着他存在的方向就走,一然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裏,她一刻都不想再看見這個男人。

    風吹乾眼角的淚花,她連哭都哭不出來,氣沖沖地走了很長一段路,纔想起來站在街邊攔出租車。可是一轉身,發現白紀川竟然還跟在身後,手裏捧着玫瑰,鍥而不捨地跟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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