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驚瀾道:“我有幾個交好的朋友時常能夠進宮的。”
“那……就謝謝了。”陳墨本欲開口的是若是麻煩便不必了,開口的卻是謝謝,她沒辦法拒絕任何幫助。
“反正你欠我的多了,多一點少一點,你都還不起了。”陸驚瀾無所謂道。
陳墨老臉一紅,瞎說什麼大實話!
雖然他們一大早就出來了,但是去了一趟胭脂街,又來了城郊,此時已經天色將晚,蟬鳴蛙鳴漸起。
陳墨一屁股坐在花海中央,也不管身上的衣服髒不髒,呢喃道:“若是有酒豈不美哉?”
“你等等。”
陳墨看着一陣風一樣遠去的男人,心中有些莫名其妙,難道他還能變出酒不成?
不過片刻,陸驚瀾便抱着兩壇酒走了過來,這一罈酒足足有五斤,能帶到這麼個偏僻的地方,陸驚瀾還真是有心了。
陳墨打趣道:“你倒是準備的齊全,是準備在這裏過冬嗎?”
“我曾經想過,以後帶着妻兒來這樣一個風景如畫的地方,自食其力,沒事下下棋喝喝酒都是極好的。”陸驚瀾說起來的時候,口氣中不自覺帶了些嚮往。
“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情懷啊。”陳墨笑眯了眼睛,這少年看起來拒人千里之外,內心看來還是很渴望溫暖平淡的。
她拿過一罈酒,一掌拍開了泥封,辛辣冰涼的酒液順着喉嚨流下,整個人瞬間從裏到外暖了起來。
“你這麼喝……”他頓了一下,同樣拿起一罈酒灌了一大口,“爽!”
她偏頭看了一眼陸驚瀾,只見他如玉的側顏被夕陽映得火紅,幾滴清酒順着下巴滑落進了衣領,笑道:“我這麼喝,是因爲心裏不痛快。”
“那我也是心裏不痛快。”
“你出身公侯世家,又如此長相,也沒有奪爵的煩惱,你有什麼不痛快?”
“那你豔勝桃花,如今又有兩個哥哥,你又有什麼不痛快?”
此時陳墨臉頰紅了一片,這酒勁兒似乎大得很,看到陸驚瀾的臉燒得厲害,“我的不痛快你不是看得清楚嗎?”
陸驚瀾此時沒用內力壓制住,也有些醉意,“我的不痛快你也該看得清楚。”
夕陽一點一點墜落進地平線,此時天空一片深藍,只留下盡頭還有點點日光。
陳墨蹭着往陸驚瀾身邊坐了坐,他低頭看着少女姣好的面容,笑道:“你怕黑?”
她帶着醉意的眼睛瞄向他,“以前啊,和十三十七他們一起訓練的時候,我最弱最笨,什麼都不會,總是被罰關小黑屋……”
十三?十七?聽起來像是兩個人的代號。陸驚瀾的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她以前經歷過什麼?
他的眸子比這夜還要沉,她是餘杭富商陳安之的女兒,這十五年來的經歷卻是一片空白,難道陳安之竟如此狠心?
“你……”
剛一開口,卻發現那少女已經在自己的肩膀上,沉沉的醉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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