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我們該讓第二組來了。”澄明公主眨眨眼,有心給雙方一個臺階下。

    雖然長在深宮又活潑純潔,但是這些人情世故倒也不差。

    “想來定是精彩。”陳墨順勢客套了一句,便和許蓉坐了下去。

    抽到“二”的小姐是個大眼姑娘,存在感並不高,之前的一天甚至都沒有注意過她,表演的是琵琶,沒什麼出彩,也沒什麼錯處。

    趁着這個間隙,許蓉湊了過來,“墨姐姐,我是四號,要唱歌。”

    陳墨壓低了聲音,“你都會些什麼歌?”

    “我爹時常在家裏唱的,《無衣》。”許蓉有些羞澀道。

    《無衣》?不愧是武將家的女兒,連唱的歌和別人的都那麼不一樣。

    倒也不是不好辦,這要是在平日裏,自然是不好說的,但是今天本來的項目是騎射,大家穿的都是騎裝,太過柔美的舞蹈歌曲反而不美。

    “你小聲唱兩句,我聽聽。”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儘管許蓉壓低了聲音,但是歌聲感情深摯,鏗鏘有力,音調準確,雖差了些許氣勢,卻也應和了今日的景色,畢竟這只是春宴,而不是戰場。

    陳墨眼睛如星璀璨,似乎已經想到了辦法,許蓉見到她的樣子,心中也踏實了許多。

    她俯首在許蓉耳邊說了幾句話的功夫,第三個小姐已然結束。

    不過陳墨的話還是讓她心中有了底,只見這小少女走上前去,跟樂師侍女們叮囑了幾句,這才站在了白紗之外。

    前奏一響起,小姐們還沒什麼反應,那邊的公子們便已經沸騰。

    都是些年紀輕輕的熱血少年,雖然也有像是陸驚濤那樣在溫柔鄉里迷了眼了,但更多的人心中,還向往着征戰沙場報效大燕的生活。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正是這樣的心情,自然人人都聽過《無衣》。

    當然,也有不屑的,“切,這樣一個小小女子,怎能唱這些男人的歌!真真是侮辱了這首歌!”

    “剛纔去圍場的時候,你難道沒有看到她的身手嗎?”

    “怎麼了?”

    “這女子的身手之好,也是我生平僅見,不愧是許將軍的女兒!”

    “她爹竟然是許將軍?那就說得通了。”

    陳墨站在這裏便能聽到對面的說話聲,聽到這些話,打心眼裏爲許蓉高興。

    那邊的許蓉卻已經專注地唱了起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那字字句句,都飽含着感情,陳墨一下想到了昔日和她一起訓練的暗衛,陳楓很人性化,並不一味的要求暗衛拋下七情六慾爲人賣命,因此他們的關係也極好,幾次完成任務的生死關頭,寧可死了也要讓對方走掉,大概就是此時許蓉歌聲中的情景。

    而其他人,雖不一定想到同袍之情,卻也或多或少的被感染到,從而想到兄弟手足和父老鄉親。

    真真是有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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