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被這眼神看的心頭一跳,總覺得熟悉至極,卻又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裏見過。
漸漸地,陳墨的眼神也緩和了下來。
似乎是察覺到她態度的變化,對方的眼神更加急切大膽了些。
她拿起樹枝,寫道:“等等我。”
她飛快地跑到自己的屋子中,沒多久便抱着一堆東西跑了出來。
陳墨略一掃了下,那是一摞衣服,似乎都是些新做的,顏色大多青春俏麗,一點都不像是她那個年紀能穿的。
老婦人一把拉過陳墨的手,將這摞衣服都放在了陳墨的手裏。
她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她的手能看出來,年輕的時候是很修長纖細的,只是如今骨節變形,手掌粗糙。
陳墨愣愣地抱着衣服,道:“給我?”
她懂了陳墨的意思,用力點點頭。
陳墨大概看了一眼,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一樣都不少。衣服上的繡花都十分精美細緻,比起那些頂尖的繡娘絲毫不差。
沒想到這樣一雙手,也能做這樣細緻的活兒。
只是她還是沒想通,她這樣做的意圖。
一個萍水相逢,還不是通過正經方法進來的人,她都沒覺得有一點危險?
這宮中,從來都是個“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地方,可她發覺了她的蹤跡,不光不驚慌,反倒如此熱情。
事出反常必爲妖,這其中一定有蹊蹺啊。
那老婦人這才反應過來,可能是有人來了,至於能來這裏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燕長歡。
陳墨屏息凝神,好在她對清蔭宮還算熟悉,否則也不會如此快速的就找到藏身之處了。
藉着月光,陳墨看清了來人。
果然是燕長歡。
月光在青石板上落下,似雪似霜,燕長歡玄色長裙,宮燈幽幽,威儀與端莊並存。
她果然會經常來,她見到院中的老婦人,冷聲道:“晦氣!”
老婦人頭也不敢擡的退到了一邊,陳墨看着,莫名的有些心疼。
想來是因爲厭惡她,因此不願意多看一眼,也沒有發現她的異常,一個人進了正殿。
老婦人不由自主地向陳墨藏身之處看去,陳墨心驚,看來燕長歡是一直知道這裏有人的,安排一個又聾又啞還毀了容的人在這裏無可厚非,但是爲什麼,她在跟她說話的時候,那話語中又深深流露出一絲恨意?
不過不管是哪種,此處都不宜久待了,只是燕長歡那樣警惕的人,雖然是獨身一人來的,恐怕在暗處也有人保護着。
陳墨不敢輕舉妄動,卻沒有察覺,自己已然估計錯了一件事。
燕長歡每次來清蔭宮的時候,確實是隻身一人來的,對於她來說,這就算是和陳楓獨處的時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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