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再次紅了眼眶,她當然知道他說什麼,這樣重的傷,倒是都被他受了。
輪到最後那根鍥入極深的樹枝,陳墨道:“你忍着些。”
林風止嗯了一聲,陳墨忍不住補了句,“實在太疼的話,你就叫出來吧,在我面前,你也不用忍着。”
這話一出,兩個人都愣了下。
陳墨本來就不平靜的心裏更是掀起了萬丈狂瀾。
林風止說同樣的話的時候,是希望陳墨能夠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如今陳墨也說了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明,她和他是一樣的心情呢?
林風止少有的容色生動,喜上眉梢,他笑道:“好。”
陳墨竭力壓制住心中的悸動,道:“我要開始了,你小心。”
準備好嚼爛的藥泥,陳墨拿起匕首。
那樹枝露在外面的部分已經被削斷,只剩下一截還埋在體內。
陳墨再次將匕首擦乾淨烤熱,刀尖沿着樹枝和皮肉的縫隙輕輕插進去,手下用力,一截沾着血肉的樹枝被剔了出來。
林風止果然沒有再咬牙忍着,痛哼了一聲。
幸虧今天因爲貪嘴帶了酒出來,陳墨將酒倒在他傷口上,又將藥泥敷了上去。
很快,血便止住了。
割下另一隻袖子,將林風止的傷口好好包紮了一下,這才鬆了口氣。
一摸自己的額頭,竟然已經是一頭冷汗。
陳墨皺眉道:“我們得趕快出去,雖然你的傷口暫時處理好了,但是回不去的話,可能會發燒之類的。”
陳墨也知道如今黑黢黢的,路真的不好找,便打着火把,試圖找到一個山洞之類的地方。
一圈下來卻失望了,只能勉強找個凹進去的山窪,和林風止一起過去,剛剛好能挨着坐下。
好在崖底樹枝不少,陳墨直接找了兩根粗壯的削尖插在地上,將林風止那件已經破了的衣服掛在上面勉強擋着風。
幾次林風止都想要出手幫忙,都被陳墨惡聲惡氣的擋了回去。
做完這一切,陳墨才靠着山壁,一側冰冷,一側是林風止的溫度。
林風止一直惦記着她穿的單薄,忙將衣服打開,將她整個人也裹了進去,陳墨這才覺得好了些,只是還不願枕着他的手臂,她可記得,那兩隻手臂爲了護着她傷成了何種樣子。
到了這會兒,陳墨才覺得自己那內傷似乎因爲這一陣更加嚴重了,她摸着黑給自己把了把脈,還好,情況不算是太糟糕。
她將那藥丸又吞了一顆,林風止覺察道:“你傷的重不重?”
陳墨搖搖頭,“沒事的,我是大夫,知道自己的狀況。”
林風止默然,過了一會兒道:“不要逞強。”
“這件事我是真的不敢逞強,”陳墨狀似輕鬆道,“你看,我現在不也可以裹着同一件衣服嘛。”
話一出口,陳墨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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