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祐二年,江寧府大旱,死者一萬六千餘人。”
“隆祐三年,鄂州江堤被沖毀,失蹤百姓兩千有二。”
“隆祐六年,因洪州官員兼併百姓土地,洪州百姓,並吉州、邵州百姓起義。”
“同年……”
陳墨面無表情的將這些事情一件件的說了出來,她記得清楚,都是道士師父說給她的,還有她這段時日自己瞭解的。
容凜同樣面無表情,沒有任何人能夠看穿他心中在想什麼。
“……這樣的大燕,能支持多久?”
“你的丞相,又能當多久?”
看着容凜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陳墨緊接着道:“我清楚丞相的能力,只是這能力不該耗太多在無意義的爭權奪利之上。”
容凜的神色晦暗不明,最終,他笑了,“是皇上要你來做說客的?”
“如果我不想,他是不會指使我做的。”
容凜神色淡淡,陳墨在前世,從未注意過這個安王府的門客,和他許多的謀臣一樣,都是來去匆匆的角色,誰也沒想到,當初不起眼的書生,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皇上與我無關,我完全以個人的身份來的。”
“那你有什麼可以和我做交易的?你不過是個六品太醫,還是女醫。”
“容相安插在皇宮中的釘子都被拔除的差不多了吧,我們的小皇上,並不如你看到的那般無能,宮內有太后又怎樣?到底他還有皇上的名,太后娘娘知道不能把皇上逼得太緊,你也知道。”
“我是太醫,更是女醫,出入宮闈十分方便,我的妹妹是皇上的妃子,我的哥哥是中立派的臣子,皇上也足夠寵信我,更重要的是,就算他查,也查不到我的過去。”陳墨微微一笑,“想必容相這邊並沒有我這樣的人,重新培養的話,又需要太長時間了。”
“那你呢?你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麼?”容凜十指交叉,“這個合作中,我看不到任何對你有利的方面。”
“我呀,”陳墨眯了眯眼睛,“平昭儀是皇上的妃子,一早就站到了太后的對立面,我作爲姐姐,自然要保護妹妹。”
容凜沒接話,似乎在考慮這番話的真實性。
陳墨起身推開窗,陽光灑了下來。
她狀似感慨道:“太后娘娘一生尊榮無比,如今皇上又到了可以獨當一面的年紀,放手權力自然會榮養天年,到老了還落得個‘牝雞司晨’的評價真是不值。”
眼見着容凜一直沒有答話,陳墨也能氣定神閒的等下去,只是此時離開或許是更好的選擇。
“我說的話,還望容相慎重考慮,到時候找個人給我遞個話就好了,我就不多叨擾了。”陳墨頷首,轉身往外走,她推開門之後,並沒有馬上走出去關上,而是道,“這陽光正好,容相何不打開門來?”
“也好。”
一直到陳墨離開許久,容凜還是坐在原處未動。
許久,他才喃喃道:“這樣的大燕,能支持多久?”
“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35/3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