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船神皮包着骨頭的羅漢是大雷音寺昔日的神僧?葉凡驚異,這等若一座小須彌山。
“老和尚你還活着,兩千年前你不就是要坐化了嗎?”鱷祖斷喝,額頭青筋直跳,顯然與此老僧交過手。
“我佛慈悲,善哉善哉。”老僧開口,渾身只剩下了一皮,枯瘦如柴,偏偏繚繞佛光,神聖高遠。
“少來假慈悲,本座今日煉你爲塵埃。”鱷祖寒聲道,黑金鎧甲閃爍冷冽金屬光澤,將其襯托的神武非凡,墨法披散。
“老僧本該早已坐化,兩千年來只留一口氣,爲了看守魔海眼,若非兩位施主爭鬥,恐怕永遠醒不來……”
葉凡喫驚,這真是釋迦牟尼坐下的金身羅漢等,老僧更是貴爲一尊古佛,似有極大的來頭!
通過他的述說,葉凡很驚異,瞭解到了一些舊事,他們坐守大雷音寺,負責鎮壓熒惑古星的英靈。
可謂任重道遠。
這顆古星曾經生機勃勃,是一處生命源地,結果發生了跨星域的大戰,一切全都毀掉了。
在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戰死了多少強者,難以計算葬有多少聖骨,這是英靈的埋骨地。
自然,這個地方也變得無比妖邪了,所有英靈都被封北海魔眼,相當於一處人間地獄!
“怪不得我逆着黑色汪洋,始終進入不了海眼,那道門戶被你們這羣和尚下過禁制!”上古大鱷的血眸越發的冷了。
“施主你莫要惹大禍,既然你能尋到魔海眼,自然知道當年它是怎麼形成的,以及最深處到底封印了怎樣的存在。”
“這麼多年過去了,退一萬步說,即便是有仙,也都早已化成了糞土,裏面還能剩下什麼。”鱷祖森寒道。
“是,那個時代的東西不可能活到現在,可是你不要忘記這是什麼地方,熒惑北海魔眼,當年爲至陰絕地!你也看到了,有鬼船出現,有不少東西都化成了陰靈,更遑論被封在最深處極**中的存在。而今,肯定有至尊級的陰神,以及無上英靈,誰來了也平不掉。”老僧寶相莊嚴。
葉凡心驚,原來在這口魔海眼內,封有昔日戰死的生靈以及文明遺蹟,更有許多不爲人知的上古祕辛與往事!
“老和尚你又要出手了嗎,兩千年了,你可真能活,連釋迦牟尼都尊你爲一聲老師。”上古大鱷黑金甲冑鏗鏘作響,殺氣如劍,亂斬八方,在地上與天穹上掃出一條條大壑。
葉凡心中劇震,不可思議的望向那個老僧,他是金色的大船上唯一還活着的人,來頭這麼大,到底還有怎樣的身份?!
“我的法不如釋迦,只能算是一個引路人,他開創了自己的道,我與另外幾個被尊爲老師的人算不得什麼。”神僧雙手合什。
葉凡驚異,而後想起了一些記載,釋迦在開悟前有幾個師傅,有婆羅門的,也有苦行僧,而後自己才創教。
這個老和尚最起碼是一位古佛,多半是當年的那個苦行僧!
在釋迦創教前,佛法亦是存在的,不過在地球上卻已式微,是零碎與鬆散的,甚至法已不正。
曾經指點過釋迦牟尼的老和尚!
這是一位真正活着的化石,如果能夠與他坐上一日,恐怕心中大半謎題都能解開,想到這裏葉凡一陣激動不已。
“老和尚,你以爲自己是誰,我承認不是釋迦牟尼的對手,但還斬不掉你嗎,即便你是他的半個師傅也不行!”
上古大鱷強勢而霸道,渾身的黑金甲冑錚錚而鳴,發出億萬縷劍芒,橫斬十方,他一步踏出,向前殺來,要登上金色的大船。
“南無喝吶怛那哆吶夜耶,南無阿俐耶婆盧羯帝,爍鉢吶耶菩提薩陀婆耶……”老僧念起了伏魔經,一個又一個金色的符文跳躍而出,印在天空中,每一個都重達萬鈞。
“鏘”、“鏘”
鱷祖出手,每一擊落下都火星四射,與那符文劇烈碰撞,到了他們這等境界,隨意一擊都是天地法則。
若非熒惑是一個特殊的古星,他們的戰鬥可能將半顆古星都給震裂了,因爲秩序神鏈已經衝起,穿透了無垠的虛空。
這是一場惡戰,雙方都毫不保留,要將對手毀掉,這是佛與妖之爭!
“南無喝吶怛那哆吶夜耶 ……”
驀地,整座古船上所有坐化的金身羅漢都誦經,那是他們生前的殘念與波動,禪唱響徹熒惑。
無量光綻放,與那上古大鱷對峙,整條金色的大船迸發出各種紋絡,交織在天穹下。
禪唱!
如諸天菩薩在齊喝,又如佛陀在怒吼,像是自那遠古震動而來,擁有浩瀚莫測之神能。
這艘金色的古船是一件無上法器,最起碼是傳世級,上有釋迦牟尼親自劃刻的法陣,此時全都亮了起來,要度盡人間一切妖魔。
佛威浩蕩八萬裏!
佛法繁奧,高深莫測,度化一切頑敵,此時展現了驚人的威勢。禪唱不絕,如黃鐘大呂一樣,振聾發聵,鋪天蓋地,一個個金色的古符閃爍,淹沒了這裏。
鱷祖是很強大,但是遇上釋迦的半個師傅,也有些疲於應付,這艘古船與五百金身羅漢生前的意志結合,其威無法想象,全被老僧催動了出來。
熒惑是世間最大的的一個苦海,大雷音寺曾座落此地,這艘金色的古船有特別的意義,可助人渡過苦海。
而此時對鱷祖出手,那就是在度化上古大妖,禪唱不絕,似上古三千菩薩、古佛一起在誦經,神能驚世,無量光化作了永恆,天上地下都是。
葉凡遠遠觀望,沒有遁走,逃進星域沒有生路,衝向地球也不是好的選擇,因爲萬一將戰火引到那裏將會有不可想象的後果。
既然已到了這一步,他徹底豁出去了,靜待天明,即便老僧戰敗,他也要搏上一搏,爲枉死的同學報仇。
這是一場聖戰,屬於上古聖人級的大戰,繁複的祕術,不可理解的秩序神則,貫穿這片區域。
最終,當拂曉時,金色大船上的禪唱不是那麼大了,光華也暗淡了不少。
“佛高一尺,妖高一丈!”上古大鱷冷笑,道:“你以爲能度的了我,除非釋迦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