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凝妍左手的羅盤瞬間恢復成腕錶,她低頭看了看時間,早晨5點40分,他們竟然不知不覺激戰一夜。
“姬師妹,多謝,我知道有個地方早茶很不錯!”姒晟誠懇邀請,畢竟姒家這一次承了姬凝妍的恩惠。
“我還有事情,後會有期!”姬凝妍搖頭拒絕,羅盤還有李厚聰、莊渝蘭、藺則旭三個魂魄,莊渝蘭的身體尚未有消息,她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戰寒麒意味深長的看着姒晟,一種霸道的警告之意,從他黯黑的眼神透露出來,身爲男魔,他當然看得懂這個男人對於自己女人……女主人的覬覦。
姒晟絲毫不示弱,針鋒相對,一人一魔之間,頓時籠罩某種角力的氣場,姬凝妍卻熟視無睹,“走了!”
“遵命!”戰寒麒張揚的以勝利者的姿態,順勢摟住姬凝妍的纖腰,雖然瞬間被對方震開,也不介意。
姒晟癡癡的看着姬凝妍和戰寒麒相攜而去的背影,一時間有些黯然,隨即灑脫一笑,他們不過剛剛認識,時間還長着呢,不是有說“後會有期”嗎?
相隔數個街區的無名大廈,四樓一間百餘平方的會議室,一座黑曜石鑄造的人形石臺,赫然懸浮着一具女子的身體,那女子膚色晶瑩百潤,宛如熟睡一般。
在她方,一個黑色的羅盤不斷旋轉,旁邊盤膝坐着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
忽然,老者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他驀地舉起一柄桃木劍,不斷揮舞,“斥天爲令,陰兵橫行,問女魂魄,八字於心……”一張用鮮血寫滿字跡的黃紙憑空燃燒,分明是三伏天的清晨,但是一陣陰風襲來,冷徹心扉。
老者大喜,單膝跪倒,將桃木劍插入木質地板內,繼續禱告,“有女渝蘭,魂魄不明,問女魂魄,求其善行……”
陰風剎那變幻成爲一張碩大的鬼臉,血盆大口翕動了兩下,然後鑽入羅盤之。
老者又禱唸幾句,沒有動那根桃木劍,反而從唐裝口袋拿出一個小姐,已經找到莊渝蘭的魂魄了,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經歷了颱風的洗禮,g市難得放晴了半天,可是到下午的時候,再度陰霾起來,顯然颱風的餘波尚未完全退散,藺漢勳和何鳳玫彼此攙扶着來到了巽坎工作室,事實,他們午接到了姬凝妍的電話,約在下午三點見面。
藺漢勳略微有些擔心,他憂慮的看着妻子略帶驚喜的甜笑,彷彿少女初見時的恬靜和優雅,他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畢竟他們的獨生子已經和他們生死相隔,妻子的心臟不好,如果貿然得知的話……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跟妻子說,有些乾澀的脣一直囁喏着,卻許久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漢勳,你怎麼了?”何鳳玫有些詫異的看着神情詭譎的丈夫,拍了拍他的手背,這是夫妻之間相濡以沫半個世紀的小動作,彷彿初戀般甜蜜。
“我當然有想過,兒子都失蹤十三天了,警方一直沒有線索,事實,在兒子開始給我託夢的時候,我預感,兒子已經和我們,和我們陰陽相隔了,如今姬大師有了結果,終歸對兒子不是壞事,你也別太擔心,我們也沒幾年好活了,我們兩個彼此依靠,彼此照顧,什麼時候真的不行了,一起去陰曹地府找兒子!”何鳳玫非常的平靜,反而勸起了丈夫,身爲母親、身爲妻子的獨特包容心,一覽無遺。
“鳳玫……”藺漢勳兩道濁淚,終於忍不住洶涌而出,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能夠有這樣的見解,不禁欣慰而感傷。
“走吧,不要讓姬大師等我們!有什麼我們回家再商量!”何鳳玫豁達的說着,痛也痛過,絕望也絕望了,她當然知道身爲枕邊人的丈夫的痛苦,算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兒子,她還有相伴終生的丈夫,她必須要堅強,要努力活下去陪伴着他,不能捨下他讓他孤身一人!
坐在巽坎工作室一樓大廳的沙發,那個穿着英式女僕裝的美麗女孩,懂事的端來奶茶和甜點,“兩位稍等,我們大姐大馬來!”
夭蓮看着這對老夫婦彼此攙扶的樣子,不知爲何,覺得有些羨慕起來。
而在二樓辦公室內,一個碩大的隔陽陣內,姬凝妍一股腦釋放出自己羅盤的三個魂魄,顯然這兩個生魂一個鬼魂在羅盤似乎已經混熟,可以算是經歷生死了。
“李厚聰,你該回歸身體了,去吧!”姬凝妍遞給李厚聰的生魂一個反向離魄符,送他回去,畢竟對於凡人,長時間魂魄離體是巨大的損傷。
“姬大師,渝蘭的事情拜託了,我還會來找您的!”李厚聰只覺得自己被一股巨力牽引,消失之前,不禁高呼,昨夜的經歷他們雖然在羅盤之,但是歷歷在目,他見識了姬凝妍的神術法,相信她一定可以幫助自己找回莊渝蘭的身體。
姬凝妍深深看了一眼莊渝蘭,對她說,“你先回羅盤之,藺則旭,你父母來了,我送你見他們一面,然後送你入地府輪迴!”
莊渝蘭一愣,看着藺則旭,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是藺則旭的鬼魂給了她幫助,這樣一個樂觀積極的男人,終究逃不過輪迴,她不禁有些悲傷,無關情愛,只是單純從共患難的同伴心理。
“啊,好!”藺則旭神色有些黯然,事實,他尚且不知道如何面對父母,他忽然有些遲疑,“要不然我不見他們了,我擔心我媽受不了!”
“你自己決定!”姬凝妍面無表情,她見慣生離死別,這種事情,只有當事人纔有資格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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