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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較量

    張子重緩緩收了勢子,面帶微笑,道:“東方先生,你是不是要親自出手賜教啊?”語氣冷傲,略帶鄙夷,一副睥睨天下胸有成竹的模樣。 .

    東方紅日正要開口,突聽一聲馬嘶,扭頭看去,只見馬駿坐下的那匹健馬突然前腿一彎,跪跌在地,旋即四肢一陣抽搐,就此不動了,顯是不活了。

    就在那匹馬即將倒地的一剎間,馬駿腰間提氣,騰空而起,一個鷂子翻身落在地上,全身更不消有一絲晃動,足見此人內功精湛。

    其實,他早已受了內傷,適才聞聽張子重所發的嘯聲,直覺心脈一震,靈魂似要脫體而去,急忙潛運護體真氣,才總算沒出窘相。不過,他的神色雖然如常,但內傷卻更重了,當下凝身不動,暗自調息。

    東方紅日瞥了他一眼,鑑貌辨色,已然心知肚明,轉過頭,微微一笑:“張香主,若是本尊沒有猜錯,剛纔你所施展的便是意念劫音玄功吧?”

    張子重亦是微微一笑:“沒錯,你怕了?”

    “雕蟲小技!”東方紅日撇嘴一哂,突然單臂一揚,一股罡風匝地而起,幻化出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足有丈餘長,向着張子重直襲而去。

    “接招!”隨着東方紅日的這聲大喝,那柄黑劍又暴漲了三尺,勢若驚雷,猛惡異常。

    張子重嘴角掛着輕蔑的笑意,見到飛來的黑劍,驀地瞳孔一緊,臉色變了。與此同時,他腰間一扭,橫挪三丈,避了開去。緊接着,他一聲沉喝,飛身而起,半空中雙掌連發,一道道剛猛無儔的真氣撞向那柄黑劍。

    黑劍受力,陡然停頓,只數息光景,猛地一晃,便短了一截,跟着緩緩向後退去。

    東方紅日“咦”了一聲,顯是有些驚訝,退了一步,旋即不慌不忙地提起手掌,輕描淡寫地拍了出去。這一掌看似漫不經心,軟綿綿的,看不出有何精妙之處,但勁力卻如同驚濤拍岸。

    那柄黑劍立時暴漲,旋即飛速地奔着張子重的心口刺去,猶似流星趕月一般。

    張子重身在半空,無處借力,只得使一招“風捲殘雲”落下地來。

    便在此時,那柄黑劍已然堪堪襲到。

    張子重哼了一聲,滿臉不屑,隨即嘿了一聲,身軀一晃,眨眼間,便幻化成一位十數丈之高的巨人。腿似大樹,臂若橫樑,眼似銅鈴,口若巖洞,好不威風,好不猙獰!

    他微微一笑,很隨意地一擡手,僅用兩根手指便捏住了來劍。與此同時,來劍化作一團淡淡的黑煙,嫋嫋散去。

    他低頭看了看東方紅日,在他眼中的東方紅日,此際看來是如此的渺小,小若蟲芥。他只看了一眼,便禁不住仰天一陣大笑,直震得人耳鼓嗡嗡作響,聲傳數裏。

    東方紅日也笑了笑,皮笑肉不笑地道:“就憑你這種下三濫的莊稼把式,也敢拿出來現世?!”

    這已是玄功中頗爲高深的境界了,凡人不知要修煉多少年才能達到的修爲,在東方紅日眼中,便是這麼丟人現眼嗎?他的玄功修爲又有多深?誰敢保證他沒有吹牛?

    張子重自然是這麼認爲的,他哈哈一笑,說:“你不是在吹牛吧?你不怕?”

    “我不怕,”東方紅日的語聲不起半絲漣漪,表情也很自然,像是聊幾句家常似的,續道,“這種三腳貓的東西,我根本不放在眼裏,你再來!”

    張子重一聲冷哼,自語道:“真能裝!再來就再來,當然要再來的,我要讓你灰飛煙滅!”他雖是低聲自語,但他化作如此巨人,再小的聲音,腳下的凡人也覺震耳發聵。

    此時,馬駿已經調息完畢,內傷雖未能痊癒,但也好了不少。他聞聽此言,臉色一變,跟着悄悄向後退去。他看看身前不遠處的東方紅日,又仰頭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張子重,眼珠一個勁兒的滴溜溜亂轉,但腳下未停,也未發出半點聲響,輕得像是二兩棉絮。

    便在這時,張子重一聲大喝,提起一隻小山般大的巨足,奔着東方紅日的頭頂就是一腳踏落。

    東方紅日擡起頭來,只見一團黑影緩緩壓落,遮住了方當正午的日頭,頭頂風聲呼嘯,儼然颶風來襲,直吹得他的衣袍獵獵作響。

    馬駿見狀心頭一顫,手心裏溼漉漉的,全是冷汗。也不知他心裏恐懼,還是爲東方紅日捏了一把汗。只是,他跟張子重原是一路的,絕無恐懼的道理;他跟東方紅日雖無仇恨,但更無交情,此刻好像還是狹路相逢的敵人,他自然不會爲對方的安危擔憂,但他爲何會如此呢?

    說時遲,那時快。

    馬駿但覺眼前黑影一花,定睛打量時,張子重的巨足下已不見了東方紅日的蹤影。轟地一聲,巨足穩穩踏落,大地似已在搖晃,腳畔塵土飛揚。

    馬駿心下大奇,不覺蹙起了眉頭。

    “東方紅日會去哪裏呢?莫非他會土遁之術?”

    張子重亦是疑惑不解,此刻也在這般想。然,很快他就不再這麼想了,因爲他感覺到了,感覺到了一種劇痛,一種前所未有的鑽心蝕骨的劇痛。

    他緊咬牙關,痛得齜牙咧嘴,額頭冷汗如雨。因爲他幻作了十數丈之高的巨人,此際看來,五官因疼痛而扭曲,竟是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馬駿禁不住一顆心突突亂跳,臉色變得煞白,宛若自己即將要遭受什麼酷刑似的,額前亦是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看他的表情,像是隨時都會腳底抹油開溜,又像是很快就要尿褲子,雖是一臉驚怖,但也相當滑稽可笑。

    張子重笑不出,他決計笑不出,但他還是忍不住咧開了城門也似的血盆大口,隨即哇哇怪叫起來。從叫聲裏也能分明地聽得出,他的身心俱是萬分難受,濃濃的痛苦之意伴着他這悽慘的叫聲飄向遠處。

    也許是好奇心驅使要一探究竟,也許是張子重這連聲的慘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馬駿深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邁出了一條腿,隨即緩緩前行,小心翼翼。

    很快,便到了近前。馬駿立在幾步外,凝目觀瞧,緊蹙眉峯,因爲他什麼也沒發現。

    爲何什麼也沒發現還會驚訝?

    就是什麼也沒發現才驚訝,因爲張子重不住價慘號,一聲慘比一聲,他絕不是個瘋子。

    是什麼事情讓他如此痛苦而難以忍受呢?

    張子重本就是個一等一的高手,兼之又練成了玄功,何況已相當有火候,若非極難忍受的痛苦,絕不致令他如此示弱。這種痛苦,自然非常人所能忍受。

    馬駿口脣翕合,似欲說些什麼,吐出一口氣,定了定神,終於開了口:“香主,你這是怎麼……”話未說完,他已用不着說完。他剛說出這幾個字,便聽嗤喇一聲。他下意識地心頭一跳,擡眼望去,只見張子重胸前的衣襟應聲碎裂,露出了一撮濃密烏黑的護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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