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武仙兵 >第75章 姑蘇太白居
    第75章 姑蘇太白居

    這時,嶽如川起身走了過來,衝殷實道:“侄兒,你娘有過什麼仇家嗎?”

    殷實茫然地搖搖頭,忽然眼睛一亮,脫口道:“有個叫做二狗子的向我娘表露過心意,也找了媒婆去我家提過親,都被我娘嚴詞拒絕了,難道……”

    嶽如川“哦”了一聲,道:“或許跟此人有關,他是何門何派?”殷實苦澀的一笑:“他只是青龍山莊的一個住戶,他的父輩常年經商,也算是富裕之家,他本人曾跟人學過三招兩式的莊稼把式,談不上是武林中人,綽號二狗子。細細想起來,此人多次尾隨我娘,若非我娘身負不凡的武功,怕是早已遭了他的褻瀆,莫非真的是他?!”

    嶽如川沉吟道:“如今這事如此蹊蹺,我瞭解大哥的爲人,他絕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何況你娘對他有救命之恩,他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若說有人從中作梗,除卻這等無賴,還能有何人?!若是你娘有些仇家,倒可再做他想,可是——”他話鋒一轉,“依我看,這二狗子一直對你娘賊心不死,偏巧知道了大哥和你孃的事,便設法打探到大哥的所在,寄出了這封信,破壞了這段姻緣!”

    殷實思索片刻,點點頭,道:“或許便是如此。”嶽如川又道:“那二狗子如今身在何處?”殷實苦苦一笑,道:“早在六年前他便死了,醉酒後跌下了十數丈高的石橋,當場無救。”嶽如川哼了一聲,恨恨地道:“算他走運,要不我非剝了他的皮不可,這可謂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啊!”

    殷實點點頭,卻沒說什麼。嶽如川眉頭一揚,忽道:“對啦,我嫂子呢?”這話自然指的是殷實的母親殷玉娘,他這話也是當面替胞兄認下了這個兒子。殷實聞言卻是神色一黯,戚聲道:“家母……家母已經不在人世了!”

    “什麼?!”嶽如山與嶽如川二人幾乎同聲呼道。不單他二人,在場的衆人俱是心頭一震。嶽如山更是神色大變,一把攥緊了殷實的胳膊,厲聲道:“玉娘……她是怎麼死的?!”面上肌肉抽動,虎目蓄淚。

    殷實但覺父親抓着自己胳膊的一隻手猶似一道鐵箍,顯是心中大慟,絕非作僞,不由地心下一酸,戚聲道:“兩年前母親忽然染了怪病,找了很多郎中也沒診斷出病因,於去年秋忽而謝世,她至死都念念不忘她的嶽郎!”

    淚水再次噴薄而出,嶽如川輕輕拍着殷實那健碩的肩頭,已是泣不成聲:“孩兒,爲父讓你們娘倆受苦了,爲父對不住你們,我……”

    殷實“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亦是淚流滿面,“爹爹,這麼多年來,孩兒一直在想象爹爹的模樣,今日終於見到了!”話落,父子倆緊緊抱成一團,哭成了淚人。在場之人無不心下大受感動,眼角也懸着淚滴。

    良久良久,兩人都拭去了淚水。嶽如山長嘆了口氣,道:“實兒,明早我便隨你回青龍山莊,我要拜祭一下你母親的墳,我心裏……”殷實忙道:“好的,孩兒謹遵爹爹之命!”話音甫落,突聽嶽如川道:“先不忙。”

    嶽如山霍然轉頭,道:“怎麼?”嶽如川道:“拜祭嫂夫人的墳是遲早之事,只是還有一事亟需大哥處理,本來我是要飛鴿傳書告知大哥的,沒想大哥自己倒來了。”緊接着,便將黃夔的十日之約述說了一遍。

    嶽如山聽罷良久不語,面色沉重。嶽如川甚是不解,道:“莫非大哥有何顧慮?”嶽如山嘆了口氣,道:“最近我聽說過黃泉山莊的事,江湖傳聞這黃泉山莊莊主黃夔武功高強,莊中高手如雲,實力已是不俗,他爲何要約我前去姑蘇太白居對付那黑袍魔尊呢?他跟黑袍魔尊到底有何恩仇?!”

    嶽如川道:“聽他言道,他是要爲武林除此一害……”嶽如山不等他說完,便撇嘴一哂,道:“此事沒這麼簡單,傳聞那黑袍魔尊武功通玄,何況還有極深的玄功造詣,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黃夔要除去此人必有深意,試想天下的惡人豈知黑袍魔尊一個,那吸血鬼王就不是惡人嗎?若是單單揚名立萬,那除去吸血鬼王也是一樣啊,何必冒這麼大的風險來對付黑袍魔尊呢?”

    嶽如川聞言甚覺有理,亦是皺起了眉頭,陷入沉思。

    “那黑袍魔尊果真有那麼厲害嗎?”嶽龍城忽然開了口,神情大是輕蔑。他自出道一來,雖是屢遭挫折,但嶽如山在他心中的位置便如同天神一般,是任何人都無法與之匹敵的,況且昨日他親眼見識了爹爹與星月堡主諸葛青山的決戰,爹爹只出兩掌便驚走了諸葛青山,還將此人打得嘔血。江湖上雖將黑袍魔尊傳得神乎其神,說此人的武功多麼的不可思議,甚至匪夷所思,但他若非親見,實難相信。在他心目中,他的父親金麒麟已是天下無敵,若說還有人能勝過他的父親,打死他也不會相信的。年輕總是如此,初生的牛犢也是如此。

    嶽如山笑了笑,道:“那黑袍魔尊的武功雖高,總不會高過武聖人與劍尊吧,我看未必,傳聞失實也是常有之事,我金麒麟何曾怕過誰?!”

    嶽龍城聞言更覺精神抖擻。嶽如川卻老於世故,沉吟道:“大哥,你若是有所顧慮,何不別去走這一遭?”嶽如山微笑搖頭,道:“我已經知道了此事,若不赴約,豈非讓天下人恥笑?人家會說大名鼎鼎的金麒麟一聽到黑袍魔尊的大名,竟嚇得成了縮頭烏龜。嘿嘿,不管怎樣,去了也便知道了。也罷,我先去會會這個黃莊主,再去青龍山莊!”

    此處已是姑蘇地界,若是嶽如山急着趕路,區區幾百裏的路程,不出一日便可到達。然,他剛認了個兒子,自是有說不完的話。況且,其弟嶽如川斷了一隻手,武功大打折扣,他究是放心不下,於是跟衆人按轡緩行,一路上自是相安無事,再沒出過什麼差池。到得第十日未牌時分,一行人便趕到了姑蘇城。

    俗語有云:“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由此可見蘇杭的富庶繁華,街上車水馬龍,行人川流不息,街道兩旁高樓聳立,各種店鋪琳琅滿目,一派熱鬧景象。

    剛進城門,嶽如山便對胞弟道:“這姑蘇城的阿福客棧遠近聞名,幾年前我曾在此住過,你們就先到那裏落腳,掌櫃的都是熟人,多少有個照顧,我去去就來。”

    嶽如川不禁一怔,愕然道:“大哥要一人前去?”嶽如山壓低聲音道:“黃夔只是邀我一人,若是你們也去,豈非讓人家小覷了我們?再者,這鏢貨無需送去汴梁,但也價值連城,屑肖之輩可不在少數,你們留下好好守鏢,明日我們便打道回府。”

    不知爲何,從今晨起來,嶽如川的右眼皮便一直跳個不停,俗語云左眼跳財有眼跳災,他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雖然這俗語只是迷信的說法,但當時還無科學一詞,無論江湖人還是販夫走卒,甚至達官貴人也都是深信不疑。況且,這種徵兆對於嶽如川而言,還是很靈驗的。

    前幾次走鏢遇到的兇險,事先右眼皮都跳個不停。尤其最近一次,他的右眼皮嗶嗶剝剝的跳了好幾日,宛如打架廝殺。就是因爲有了這種預兆,他纔會格外小心,處處忍讓,以期能安穩地將鏢貨送往東京。若非如此,依他火豹子的脾氣,哪能如此低聲下氣!哪知還是發生了事,一天之內先是遇到剪徑的毛賊,再遇到劍神與黃夔追趕吸血鬼王之事,還沒幾個時辰便遇到了毒蛇。遇到劍神與黃夔只是虛驚一場,但遇到毒蛇後,他卻斷了一隻手。如今他的右眼皮又急遽地跳了起來,甚至更超過了以前,有了這前車之鑑,這一次他怎麼也放心不下,有些後悔將黃夔邀約之事告知大哥了。不過,有些事是擋不住的,正所謂該來的會來,該走的會走,一切都難逃宿命的擺弄。

    嶽如川眉峯緊鎖,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道:“可是,我們畢竟不知那黃夔的爲人,或許這裏還是人家的地盤……”

    嶽如山揮手打斷胞弟的話頭,道:“我金麒麟行走江湖也有廿餘載了,什麼大風大浪我沒見過,我是那種怕事的人麼!黃夔既然邀我前來相鬥黑袍魔尊,就決計不會暗算於我,否則他自己就要死在那黑袍魔尊的手裏。何況,你不說是他曾出手打跑了毒蛇麼,這也對咱們鏢局有恩了,應該不會有事的。你們隨去,怕是無濟於事,放心吧,我很快就回來。”

    不管嶽如山如何說,嶽如川總是難以放下心來,因爲他的預兆從未失靈過。不過,胞兄執意要去,也的確飛去不可,事實已不可改變,他總不能在胞兄臨行前便大說喪氣的話吧。雖是心緒不寧,但還是拱手一禮:“大哥,早去早回,我們在阿福客棧靜候你的佳音!”

    望着嶽如山大步離去的背影,那坐在馬上的嶽如川突然無來由地一聲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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