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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除魔衛道

    嶽如山也不理會幾人驚詫的目光,看向黑袍魔尊,道:“閣下對武林掌故熟知於胸,令人好生欽佩,可爲何要多行不義呢?”

    黑袍魔尊嘆了口氣,道:“想我雲機子縱橫三百多年,爲的不過是修煉到至尊玄術,而將人的能力發揮到極致,這也是造福武林之舉,爲何就有這麼多人阻撓呢?!”

    嶽如山聞言登時想到此人殘殺那麼多武林好手,也許跟冷麪幽靈是一樣的,只是爲了修煉玄功的需要,但轉念一想,又道:“修煉絕學並無錯,但你爲何要籠絡那麼多黑道中人,而圍攻各大派,從而造成生靈塗炭,造福武林之舉又談何說起?”

    黑袍魔尊嘿嘿一笑,傲然道:“說到籠絡人才,你們當中的有誰沒有那樣做過,各大派難道不是一樣?你們誰當武林至尊都沒有錯,爲何我雲機子想要稱霸武林就大逆不道?!”這幾句話慷慨激昂,嶽如山竟一時無法辯駁。

    這時,謝璧接口道:“武林中本就沒有霸主,各大派也是平等相處,人人都是平等的,沒有誰臣服誰的說法,你要稱霸江湖而亂造殺孽,自是遭到羣起而攻之。”

    黑袍魔尊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道:“好一個人人平等相處,謝劍神,你爲何不睜開眼看一看這個世界,果真如你所說嗎?即便你們身邊的這位黃莊主,不也是麾下高手如雲嗎?黃泉山莊的實力已是不凡,終有一日必會稱雄當世,到那時你們又怎麼說?誰又知道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不是表面上仁義道德卻一肚子的男盜女娼,須知黑道中人也是從你們明道中而來,難道不是嗎?”

    謝璧張了好幾次嘴,卻終未說出一個字。黃夔冷眼看着場中形勢,黑袍魔尊只幾句話,便讓嶽如山和謝璧啞口無言,若是再讓他多說幾句,看這局勢都不用再打了,說不定還會跟黑袍魔尊握手言和稱兄道弟,如此一來,此番行動便是一場徒勞。他眼珠一個勁兒的亂轉,腦中更是飛速旋轉,突然說道:“黑袍魔尊,任你如何巧言令色,也難以改變你的惡跡,更改變不了你作惡多端的行徑。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世間哪裏還有黑道惡人之說?閣下又爲何被江湖同道視爲洪水猛獸而得了魔尊的諢號?”

    黑袍魔尊還未開言,黃芸又道:“黑袍魔鬼,你說你不會亂殺好人,那日在那仙眷谷中,若不是我璧哥在場,我……我早已遭了你的毒手了,還敢說什麼做武林霸主,真是一派胡言,好不知羞!”說着以手刮臉,全是小女生情態,十分可愛,而她偏偏將魔尊喚作魔鬼,自不是口誤,而是心意本就如此。

    謝璧聞言想起仙眷谷中的情形,那日自己內功未完全復原,而黑袍魔尊從天兒降,若不是對方的自身功力突然反噬受了傷而逃走,自己也恐怕遭了對方的毒手,世上也就不會再有劍神這個人物了。當時並不覺怎樣,今夜驟然思及,但覺兇險無比且陣陣後怕。“錚”地一聲,謝璧已拔劍在手,道:“魔尊,縱然你有千般理由,也改變不了你惡貫滿盈的行跡,若你不是作惡多端,何以普天之下都要除掉你而後快?!”

    黑袍魔尊一聲冷笑,道:“所謂衆口鑠金,本尊也沒有辦法。哈,普天之下?可本尊爲何只見到了你們幾個?”說着,他冷眼一一掃過,揹負起雙手,擡眼望着天上的冷月,朗聲道:“罷了,你們今夜前來不正是要聯手除掉本尊嗎?跟你們談大道正義,無異對牛彈琴浪費口舌。來吧,多說無益,你們一擁而上,爲普天下的芸芸衆生除掉本尊這天大的魔頭吧,哼!”

    不知爲何,從這魔頭口中說出“跟你們談大道正義,無異於對牛彈琴浪費口舌”這句話來,幾人都覺甚是滑稽。此時,黑袍魔尊雖是仰面看着夜幕上的圓月,但幾人還是沒能看到他的面目,他的面目還是隱藏在那帽檐的陰影裏。他這番話剛說完,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緊接着嘿地一聲,一大口鮮血吐在地上。

    黃夔眼中陡然閃過一串看不見的刃光,冰冷兇狠,說道:“再不動手,更待何時?除魔便是衛道,動手吧!”說着,拔出腰畔的軟劍,搶先攻了上去。

    他這一動手,謝璧更是握緊了劍柄,邁出一步,卻倏然回身,柔聲道:“芸兒,你已有身孕,切記不可動手,退在一旁看我們替天行道!”

    黃芸輕咬着朱脣,用力點點頭,心道:“他終於不再叫我黃姑娘,而叫我芸兒了,他連拔劍的動作都這麼帥,我真幸福!”

    常言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幾人甫一動手,四下裏便飛迸出陣陣寒氣,侵人肌膚,黃芸只得往後退去,一直退到了數丈之外的那座神龕後,憂心忡忡地觀望着場中的戰事。

    就這一忽工夫,黃夔與謝璧已聯手跟黑袍魔尊拆了好幾個回合。那黑袍魔尊不時地用手撫着胸口,顯是身體正承受着某種劇痛煎熬,極不受用,功法自是大打折扣,何況他剛纔嘔了兩次血,已是重傷之軀。面對謝璧與黃夔這兩大高手,他雖諢號黑袍魔尊,被無數江湖人視爲洪水猛獸,傳聞武功玄學俱皆通神,但此刻的他也只不過是招架多而還手少,僅僅數招間,便已落於下風,似乎與他這極響的名頭甚是不符。一時間,只見他黑袍飄飄,卻哪裏還有半點兒魔尊的風範?

    嶽如山眼望着三人決鬥,眼神變幻,此時此刻,他心裏已萌生退意,竟不想與黑袍魔尊爲敵。並非他懼怕這黑袍魔尊,而是剛纔黑袍魔尊所言雖有幾許詭辯的成分,但細想之下也並無多少錯處,難道殺人多便是惡人?若真是如此,哪個江湖人沒有殺過人呢?哪個名門正派的人不與人結怨呢?江湖本就是一條佈滿恩怨情仇的路,哪裏會缺少殺戮征伐?何況,都說這黑袍魔尊惡貫滿盈作惡多端,但這究屬道聽途說 ,他嶽如山並未親見,更何況江湖上以訛傳訛之事也是司空見慣。

    嶽如山擡眼望了望天上的冷月,一時心中兩難。他若是不出手,那重傷之下的黑袍魔尊在謝璧與黃夔這兩大絕世高手的聯手夾攻之下也是難以逃脫,時候一長,終究也是會死。況且,他若不出手,便會給天下人落下口舌,難保有一日不會如這黑袍魔尊冷麪幽靈一樣被冠以惡人與魔頭的頭銜,遭天下唾沫羣起而攻之,下場可能會比這些黑道中人還要悽慘。

    他是當世武聖人的高徒,又是縱橫湖海數十載,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識過,他並非貪生怕死之輩,只是有些事並不以生死而消殆,有時活着比死去更難。這就是江湖,血淋淋的江湖。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一刻,嶽如山深深地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深意,他心頭涌起了一抹說不出的悲哀。他喟然一聲長嘆,一擺掌中的避水麒麟鏜,也欺身加入了戰圈。

    他這一經加入,形勢登時急劇直下,僅僅數招間,那黑袍魔尊便迭遇險着,險象環生。躲在遠處神龕後的黃芸直看得心驚肉跳,花容失色。她雖也出道數年,哥哥便是鼎鼎大名的黃泉山莊的主人,對江湖人物也並不陌生,但她幾時見過這種戰陣。這種頂尖高手的決鬥廝殺,實是數十年難得一見。

    突聽“叮”地一聲,卻是激鬥中嶽如山的避水麒麟鏜砸到了黑袍魔尊的掌中利刃上。黑袍魔尊竟是拿捏不住,長劍脫手飛去,立成手無寸鐵之人。

    嶽如山當即撤回兵刃,退在了一旁。卻聽黃夔叫道:“總鏢頭,斬草必除根,誅魔須當機立斷,萬不可給此獠可乘之機啊,否則此獠捲土重來,勢必……”話還未完,突聽黑袍魔尊哈哈大笑起來,聲震裏餘,屋瓦都簌簌發抖。

    黑袍魔尊冷冷地道:“好一個滿口仁義道德的陰險小人,你連我這手無寸鐵之人也不肯放過嗎?”

    黃夔一聲冷笑,道:“除魔衛道何需講什麼仁義,除暴便是安良,殺了你乃是大快人心之事,這本身就是善舉,何需再提道德二字?況且,你是黑道中百年難得一見的高手,手中有無兵刃又有何不同,妄想苟延殘喘,今夜便是你的死期,受死吧!”說話間,縱身挺劍撲了過去,劍去如風,威力着實不俗。

    黑袍魔尊手臂擡起,卻又頹然的放下。這名動天下的一代黑道怪傑此刻居然連舉手投足都尚屬難能,內傷必是慘重,更已到了強弩之末。劍風過處,吹落了他的大氈帽,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帽檐下竟是一張肥態可掬的娃娃圓臉,肥嘟嘟胖乎乎,活像木版年畫中懷抱金魚的大阿福,又像是無錫名產泥娃娃。誰能想到惡名昭著的黑袍魔尊竟是生着這麼一張惹人喜愛的面孔呢,幾人不由地俱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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