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殺氣瀰漫!
一劍光寒十九州!
葉紫梅施展精妙招數,劍去如神龍驚天,盤旋飛舞,龍鱗劍攪起漫天劍光。 .
頃刻間,慘嚎連連,已有數人命喪當場。
葉紫梅是武仙階的高手,當世屈指可數的人物,莫說十幾人,三五十人,縱是千人萬人,她也不會放在心上,甚至,百萬之中取主帥首級,也猶如囊中取物一般。
儘管這十二人也非等閒之輩。只是,他們已不再是十二個人,還剩下七個,還在逐漸減少。
一個一個的死去,有時也一兩個一兩個的斷魂送命,因爲慘嚎還在繼續,猶如斷絃的琴箏,餘音不絕。
驀地,一聲尖銳的呼嘯過處,四周靜了下來。
廳前站着一個黑衣人,只餘下他一個,滿面血污,血染衣袍。身上的黑衣已不是那麼黑,變成了深紅色,詭異的深紅色。
鮮血的顏色。
他自己的鮮血,抑或同伴的。無論怎樣,絕不會是葉紫梅的,她一身純白的紗裙皓如白雪。
只是,龍鱗劍刃一片緋紅,那也是血的色彩。
滴答——
鮮血從劍上滴落的聲音,滴在地上,仿若綻放在黃沙岩壁上的紅梅。烈日照射下,泛着刺眼的光澤。
葉紫梅目不轉睛地望着他,道:“你受傷了。”
那人道:“是的,我受傷了。”
葉紫梅又道:“你的傷很嚴重。”
那人一臉黯然,這次卻未說話。
葉紫梅吁了口氣,緩緩收回龍鱗劍,道:“你還不死心?”
那人也是吹了口氣,不過卻是嘆氣,一聲長嘆,瞥眼看了看臺階上的黃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葉紫梅道:“你會死的。”
那人苦澀的一笑:“同伴都死了,我爲何要活着?”
葉紫梅點點頭,說道:“嗯。”
那人皺起眉頭,剛張開嘴,便聽黃夔道:“嗯是什麼意思?”那人隨即轉頭望着葉紫梅,想來這也是他想知道的。
葉紫梅淡然一笑:“嗯的意思就是,本姑娘已是殺戒大開,誰若不想活了,儘管放馬過來。”
黃夔苦笑搖頭,道:“看來你不會善罷甘休!”
葉紫梅也笑了,但絕不是苦笑,而是笑得很自信,她向來都是充滿信心,道:“不然我爲何要來?”
黃夔眼神一變再變,是憐憫?是失望?
沒有人知道,他自己又何嘗知道!
霎時間,黃夔的眼神已不再複雜,而是清澈冰冷,像是寒冬深夜的江水,他的聲音也是冷冷的,冷若靜靜的江水流淌在深夜的嚴冬,他道:“那就動手吧!”
葉紫梅沒有動,因爲廳前的那黑衣人也未動。黃夔已下了命令,但他卻未動。
不想動?還是已動不了?
他受了傷,傷得很嚴重。這通常是致命的傷,的確致命!
致命的不是他的傷,而是黃夔的手。
黃夔的手微微一動,便有一縷氣流電掣而出,將那黑衣人透胸而過。
嗤地一聲銳響,那黑衣人胸前多了一個窟窿,不是用兵器刺出的,而是那道強勁的氣流已穿過他的身體。
咚地一聲,他無聲的栽倒地下。這聲響動是他的屍體撞地的聲音,並非發自他的口中。
他俯身倒在血泊中,兀自雙目圓睜。瞳孔已經渙散,不知眼前的如晚霞般的鮮紅還能否在他眼睛裏留下影像。
葉紫梅霍然擡頭,蛾眉緊鎖,道:“你殺了他?”
黃夔微笑道:“你看見了,何必再問?”
葉紫梅道:“他本是你的屬下。”
黃夔道:“我知道,但他已是個廢人。”他看了看葉紫梅,補充道:“廢人就是沒用的人,沒用的人豈非活着跟死去也無什麼分別?”
葉紫梅道:“他只是受了重傷,並非不聽你的命令。”
黃夔道:“所以他是個廢人,所以他該死。咦,你怎麼忽然關心起他的生死來了?”
這個問題紫梅也無法回答,她也不知。但她知道黃夔要出手了,因爲他的屬下已經死絕。
黃夔的確出手了,但他的屬下之多遠遠超出紫梅的想象。他輕輕拍了拍手,便一下子出現了五個人,五個服飾雜亂顏色各異的人,都披着斗篷,都拎着兵刃,不一樣的面目,一樣的兇惡。這五個人就像是從地底冒出來的,身形之快讓人咋舌。
即令武仙階的葉紫梅,竟也未能看清他們是從哪裏來的,無端的心頭一凜。
不管怎樣,他們必是都來自這黃泉山莊,都是黃夔的屬下,黃夔的馬前卒。
看身形舉動,他們俱是武功高明之士,想來多年前也非無名之輩,甚至有的還曾名揚四海,但如今他們只是黃夔的屬下,爲黃夔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即便黃夔讓他們死,他們好像也無別的選擇。
過去的繁華似錦,已煙雲般散去,世事如白雲蒼狗。
五個人,在聚義廳前一字排開,宛若五座大山。
這是超一流的高手纔有的盛氣凌人的氣場!
這五人的確算得上超一流的好手,因爲他們周身散發着一抹瑩瑩的光澤,那是武星階的高手纔有的青色。
青青的顏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青如春天的遠山。
五人的服飾很雜,衣着顏色各異,兵刃也不相同,刀、劍、刺、鉤、錘,也是常見的兵刃,但湊在一起,便顯示出不一樣的地方,奇異的兵器!
兵器奇異,稱呼也是奇怪,只聽黃夔道:“這是本座的五位大將,也是本座的五位護法,更是我這莊子裏除本座之外的武功最高的五個人,金土水火土的五行護法。”
葉紫梅皺眉道:“五行護法?”
黃夔道:“沒錯,他們每個人都已臻武星階,放眼整個武林,他們的實力也足可排到前二十名,單打獨鬥亦可獨當一面,況且他們還有一個陣法。”
葉紫梅機械地道:“陣法?”
黃夔微笑着,但笑容看上去有些邪惡,他道:“五行護法的五行陣法,縱是本座下場,也要費一番手腳的。紫梅姑娘,你可要小心了!”
葉紫梅冷笑道:“那我可要領教一番。”
龍鱗劍平舉在胸,捏了個劍訣,以取守勢,她雖如此說,但心中也不敢稍有輕慢,凝神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