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人,目力非常人所及。..
光線暗淡,羅暄眸子裏卻精光閃爍,隱約看得清幾步外的那個石洞,他悄步走了進去。
幾丈見方的石洞內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平臺,高約兩尺許,面一個錦繡蒲團,紫梅正盤腿打坐。
驀地,她直覺心煩意亂,且呼吸急促起來,兩頰更是發燙,跟平時大不一樣,從未有過的感覺。
不,幾個時辰前,她還有過這樣的一次感覺。
那是晨間,羅暄忽然將她擁入懷,熱烈地吸吮她的脖頸臉頰,她的芳心怦怦亂跳,便有了這種感覺。
然,此時她正在打坐修煉碧陽神功,爲何無端的也會有這種感覺?
這是深秋,不遠處高大濃密的樹木參天青翠,百草豐茂,遍地開着不知名的煞是好看的野花,但山外卻早已感受到秋的蕭索。
樹葉落盡,只餘下光禿禿的枝條,涼爽的秋風吹過,野草枯黃,一派蕭索景象。
雖是秋天,但也無法抵擋這股突如其來的暖流。這種感覺並非有什麼特異之處,那個少女不懷春?
她雖是豆蔻年華,但也早知男女間的事,意識雖是模糊朦朧,但這是人的本能,對異性的渴望,與武功的高低無關。
然,這種感覺來勢太過猛烈,委實有些詭異。她心下有了一絲不安,這種躁動使他更加侷促起來,她不明白這是爲什麼,她只是單純的修煉,並未去想什麼呀。
漸漸地,腦一陣陣眩暈,那是極度的興奮所致,在這種興奮她卻皺起了蛾眉,擡眼四望。
那團迷霧氤氳開來,也漫進了洞,光線昏暗,且影影綽綽。這時,微弱的腳步聲傳來,宛如一葉落地。
倘若紫梅正在修煉,全身意念貫注,身心沉浸在真氣的遊走,是斷然聽不到這種微聲的。但她此刻猶如受驚的小鹿,滿心茫然,更是大惑不解,耳力的機敏便回到了平時。
“是誰?”紫梅的語聲有些許驚訝。
那腳步聲立止,一切都顯得那麼突兀,但更有些詭譎的成分。腳步停下,卻未有出去的聲音,顯然來人已到了洞。如果來人心懷叵測,那兇險便在眼前。
紫梅武功高深莫測,自是不懼,她極目搜尋,眼望出去只看見一團灰濛濛的迷霧,哪裏有什麼人影。
“是……是羅大哥嗎?”紫梅微一沉吟,再次問道。
這片崇山峻嶺間除卻她之外,便只有一個羅暄,是以她這樣問。
那腳步聲沒有再響起,更無半點異動,彷彿從未來過人似的,顯然那人憑住呼吸,隱藏在了某處。
紫梅緊張起來,以她的武學修爲而論,她本不會有這種情緒,只是此時她越來越覺難以自控,而進來的人絕不是羅暄,她固執的這樣想。
因爲,若是羅暄進來,絕不會這麼鬼鬼祟祟,他本是她的羅大哥,幾天前還救了她一命。
莫非有歹人闖入這裏?難道羅大哥已然受傷或是……
紫梅腦閃過可怕的想法,但她不敢多想,騰地一下,從蒲團站起。
也許起得太急,也許體內的某種東西作祟,她突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暗叫一聲“不好”,但身子卻緩緩倒向那冰冷的平臺,隨即意識模糊起來,漸漸的便沒有了知覺。
這時,那腳步聲再次響起。
咚,咚,咚……
居然很有節奏,落腳也很有力。
少頃,一條人影來到了那平臺前,望着人事不省的紫梅,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
這時,羅暄的兩眼放出了光,火辣辣的光。他的心跳快到了極點,彷彿響在耳畔。他全身燥熱起來,魂牽夢縈的女人在眼前,且早已睡熟了,完全沒有提防與反抗,已經任由他擺佈,他驀地口乾舌燥,腦一陣陣眩暈感,心裏升起一團火,一下便竄到了嗓子眼。
幻夢要成真,他激動地全身都顫抖起來。終得了這一日,一種最原始的想法佔據了他整個心靈,這個時候,他腦忽然一陣空靈,渾無半點雜念,只有一個濃烈的想法:“這是我的女神,她終於是我的啦!”
有了這個想法,他絕不會再沒有作爲。他一步步朝前走去,突然跳起身,餓虎撲食般壓在了紫梅身。
紫梅鼻子裏發出輕輕的哼聲,緊蹙着眉頭,雖是昏迷狀態,卻似感受到了什麼。
她的這種表情,卻似響應了羅暄的舉動,他像是受了極大的鼓舞,低頭以口相。從發間親到了額頭,從額頭吻到了臉頰,又從臉頰吮到了脖子,然後熱烈地包圍了那兩片粉紅色的嬌豔的軟脣。
不多時,羅暄便動手解她的羅裙。他的手已是青筋暴跳,但也在微微顫抖,緩緩地解着紫梅的衣裙,動作是那樣輕柔而多情,一件一件的褪去,一件一件的墜落在地。
須臾,一具最完美的女神胴 體便呈現在羅暄那片火熱滾燙的眼光裏,玲瓏曼妙,巧奪天工,令人震撼,儼然一件帝的精美傑作,把最美的東西放在了人間。
羅暄直勾勾的看着,盯着,眼光竟不捨得挪移,在帝的傑作緩緩遊走,終於大叫一聲,俯身下去,緊緊地抱住了這份溫柔,緊緊擁住了這份甜香,已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仿若整個天地只有這一處妙境,值得付出靈魂與血肉來供養。
不知何時,迷霧開始淡薄,隔了迷霧的彤紅的日光灑射進來,還是有些朦朧。山風從紅日處吹來,吹動了勁草,吹拂了青樹,也在這石洞柔情起來,攪動了四周的花香草香,趁着這柔情的風兒,用力的揮灑着芬芳。
良久良久,當欲 望的巔峯似流水般逝去,羅暄仰面躺在了那冰冷的平臺。
此時,那青石板砌成的平臺已被他的體溫煨熱,汗水順着他的髮梢流到了臉,又從臉不住滾落,那充滿力感的肌肉也是晶瑩一片,結實寬闊的胸膛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微閉着兩眼,一臉陶醉模樣,彷彿還未從那種極度亢 奮而滿足的狀態清醒過來。
他那麼懶洋洋的躺着,盡情的回味着,嘴角帶着一抹顯而易見的燦爛的笑。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一切都是那麼靜謐!
突然,他像是受到了某種感召,又像是那冬蟄的蛇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渾身一個激靈,猛地坐起身。瞬時便是一陣暈頭轉向,那是激 情過後的虛脫感,也是最愉悅的瞬間。
他想到了以後的事。
等紫梅醒來,他該如何面對?
爲了能儘快得到紫梅,爲了那夢最美的感受,爲了他靈魂深處最崇高的迷戀,他已是不擇手段,給紫梅的那碗蓮子粥下了迷 藥,那是江湖宵小所慣用的伎倆,也是最下三濫的行徑,在此之前是他所最是憎惡而厭煩的,此刻他體會到了這種憎惡,深深的體會到了自己的最惡。
他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身旁兀自沉睡的紫梅的那張傾世的容顏,憤恨起來,恨不得將自己殺死,但他卻又沒有自殺的勇氣,所有的只是悔恨,同時也伴有一絲恐懼和懊惱。
本該屬於他的女神,卻因他的意亂情迷而手製成粉碎,本該有一段絕美的姻緣情分,也因他的粗魯而似要告終。他曾想到過的長相廝守相濡以沫的誓言,轉眼成空,成了空許。
他懊惱,他憤恨,但他不得不想以後的事。
他想不出紫梅醒來得知這一切會是個什麼樣子,但他料想紫梅的脾性,或許一怒之下將他殺了。
死亡並不可怕,但這不是他想要的死亡。
衆人都幻想着長生,更沒人想要死亡,儘管他現在有了一種死在紫梅劍下的衝動,但這樣死去?以一個下流無恥的敗類形象死去?
他不想這樣,他不是這個樣子,但他卻做出這種事,在紫梅眼裏,又會是個什麼樣子,抑或是個什麼東西呢?
他不敢想,其實他真的很愛紫梅,只是他最初的愛是迷戀,是擁有,是激 情,也許隨着時間的流逝,有了天長地久的相守,這份激 情纔會變成愛,變成親情,變成永遠無法分割的眷戀。
其實,愛情本身是如此,少時的溫存,老來的伴兒。
只是,他沒有想到更好的方法,在這相識的最初卻做出了僭越的妄爲,也毀掉了他在紫梅心的形象,他認爲已經沒有了退路,更沒有了留下去的理由。錯錯在他沒有等待,可是愛情怎能等待?
他腦一片慌亂,慌忙穿好衣衫,回頭再看了一眼他的女神,輕輕將紗裙蓋在了紫梅 裸 露的肌膚,無限深情地望着,怔怔地落下淚來。
良久,他俯身在紫梅那白皙的俏臉情深的一吻,喟然一聲長嘆,轉身走出了這個石洞。
洞外,迷霧已經便淡,緩緩散去,但落日一片耀眼的緋紅,已是薄暮時分。
風從山谷吹來,羅暄禁不住打了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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