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敦吉聽了，哪能坐得住呀，騰地立起身來，問道："是哪個區的百姓？"
"東城區的。"
"東城區是伊喇瑗的防區，除了東城門是咱們的人，其它地段是伊喇瑗的人。這麼看來，伊喇瑗開始行動了，準備背叛大金了！"
張森緊張地看着溫敦吉，問道："溫將軍，那，那怎麼辦啊？"
溫敦吉伸手摸了摸瘦削的臉頰，眉頭緊蹙，道："十有八九是伊喇瑗鼓動百姓鬧的，還有棗陽游擊隊，近來活動頻繁，我不能坐視不管了，必須採取非常措施！"
張森大聲道："請溫將軍下令，張森堅決執行！"
溫敦吉緩緩說道："從明日起，鄧州城實行戒嚴，誰鬧事，當場誅殺。光靠別動隊的力量不行，我撥給你精兵五百，隨你巡視全城。並且放風，說武仙大軍即將到達鄧州，誰背叛大金，誅九族！"
張森答應一聲，轉身就走。
"慢，我還有一事。"溫敦吉喊道。
張森回過身來，"溫將軍，還有何事？"
溫敦吉說道："據密探報告，說泥公廟附近，常有不明身份之人出沒，你要加大對泥工廟地區的盤查，發現可疑之人，馬上抓捕！"
當天傍晚，數十名別動隊員在張森帶領下，在泥公廟附近盤查行人，凡是進出的路，均被別動隊員封鎖。
在別動隊外圍，五百名全副武裝的金兵昂首挺胸，來回巡視。
突然，幾名客商模樣的人出現在一個三岔路口，向泥公廟走去。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十幾個別動隊員嘩地一下從隱蔽點衝了出來，圍住了這幾名客商。
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人，象尊黑塔，乃別動隊長張森。
張森輕輕捋了捋刀疤臉上的鬢毛，語聲冷冽："你們是什麼人？到哪兒去？"
一個客商答道："我們是從伏牛山那邊過來賣野果子的，你們是什麼人？不是官兵，卻不讓我們趕路。"
張森陰沉着臉，道："我們是鄧州別動隊，有權盤查過往行人。"
這幾個客商聽了，相互看了看，接着，一個微胖的客商走了出來，從背上解下包裹，取出一大綻銀子，來到張森面前，陪着笑臉："這位軍爺，你們日夜巡城，很是辛苦，這是小人的一點心意，給軍爺打酒喝。"
張森冷笑一聲，道："我剛纔從你們二個人的話音裏，已經聽出來了，你們根本不是伏牛山那邊的人，而是襄陽口音。你知道不知道，大金不允許襄陽那邊的人到大金國經商！"
微胖的客商急忙辯解："我說這位軍爺，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只是平民百姓，四處漂泊，混口飯喫，你就讓我們幾個趕路吧。"
張森說道："讓你們趕路？哈哈哈哈，讓你們進入泥公廟，做策反工作，是吧。我看你們就是棗陽游擊隊的，到泥公廟準沒好事。來人呀，給我統統綁起來！"
幾個別動隊員聽了，向客商撲去。
"哞！哞！哞！
什麼聲音？
那是老牛的聲音。
只見一個不大不小的姑娘，扎着一對羊角辮，趕着一頭老牛，向別動隊員衝來！
老牛的那對牛角，太厲害了，一轉眼的工夫，就頂翻了好幾個別動隊員。
啊！
別動隊員慘叫一聲，在水中斷了氣！
老牛從水裏衝了出來，哞哞叫着，伸出牛角，向張森扎去！
這頭牛，絕對不是條普通的牛。
這攻擊力，秒殺一般壯漢。
姑娘格格笑着，像看戲一般，臉上毫無懼怕之色。
張森急忙拔出腰刀，向老牛砍去。
咣噹一聲，腰刀飛出很遠，落在地上。
老牛舞動牛角，竟然把張森的手中刀撞飛了。
別動隊員見了，紛紛亮出兵器，向老牛砍去。
老牛叫了一聲，似天邊的悶雷，讓人驚顫。它猛地一挫身，竟然騰空而起，跳到附近一棵高高的柳樹上。
張森大驚，知道遇上了神牛，望着笑得前仰後合的姑娘，道："我說這位姑娘，我們在執行公務，你趕牛趕得太不像話了吧，竟然弄死弄傷了別動隊員。你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姑娘冷笑一聲，道："張隊長，咱就跟你挑明瞭吧，本姑娘乃大宋趙方的義女，棗陽游擊隊的寧靈兒，就是你們想抓的鬼精靈。這神牛呢，原來沒名，這次本姑娘帶它到了泥公廟，做了不少事，所以呀，本姑娘給它取了個名字，叫泥公牛，嘻嘻，這泥公牛挺厲害吧，差點把你也弄死了，嘻嘻。"
泥公牛的來歷，頗有傳奇色彩。
數年前，趙方帶領京湖軍民在樊城一帶栽樹築堰。一個晴朗的日子，中午時分，天空一聲暴響，掉下來一頭牛。
軍民們驚訝不已，稱這頭牛是天牛。
天牛的工作效率嚇人，一頭能頂百頭。食量驚人，一百斤的穀糠，不夠它填牙縫。
更絕的是，它能聽懂人話，你讓它做什麼，它就做什麼。
你讓它殺人，它當然殺人。
剛纔，寧靈兒趕牛去泥公廟，見幾個客商（棗陽游擊隊員）情狀危急，就放出泥公牛，救下了他們。
張森大驚，極力控制自己恐慌的情緒："寧靈兒，自從你這個鬼精靈來到鄧州，鄧州就沒有太平過。咱們大金開始撤兵了，皇上也有意與宋國講和，你們爲什麼得寸進尺，來犯大金疆土？"
寧靈兒聽了，怒目而視："虧你這張豬嘴，說出這些話。你腳下的土地，難道不是大宋的土地，怎麼會是金國的呢。別忘了，是你們侵佔了大宋領土！"
張森自知理屈，道："寧靈兒，今天你想怎麼樣？外面都是咱們的人，真的打起來，就算你有泥公牛，我們也不懼！"
寧靈兒歪着脖子道："我說張隊長，剛纔我給神牛打了招呼，纔沒結果你性命，你如再嘴硬，那我就不客氣啦！"
張森聽了，驚懼不已，心想好漢不喫眼前虧，急忙打起了招呼："寧姑娘，謝謝你手下留情，張某沒齒不忘。只是這鄧州城，是皇上嚴令咱們死守的。如果失守，皇上怪罪下來，我等擔當不起啊。"
寧靈兒嘴一噘，道："你可以不做別動隊長呀，脫下這層官皮，做個百姓，就能過自在生活了。要不是我爹有令，我早就取你性命了。我爹說，要給鄧州軍民活路，願降則降，不願降可以到其它地區謀生。"
張森一迭聲道："趙大人菩薩心腸，我等敬佩。張森生是大金的人，死是大金的鬼。只要貴軍不爲難鄧州軍民，我一定勸說溫將軍撤離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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