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的智慧 >第二十九章 鬼船
    一隻雪白的狸貓繞着呂惠卿的腳轉了一圈,喵嗚叫一聲就鑽進了船艙,狸貓脖子底下掛着的金色鈴鐺給了呂惠卿極大地震撼。23wx

    一個綠衣女婢笑吟吟的走出來蹲禮道:“夫人請先生進艙飲一杯清茶,去去俗塵。”

    呂惠卿欣然而往,腳下踩着厚厚的波斯毯如在雲端,短短的一截走廊上鑲金嵌銀,即便是小小的扶手也泛着金色。刺繡出來的花草魚蟲栩栩如生,在船艙的頂端,一朵碩大的紅牡丹佈滿穹頂,四隻黑色的蝙蝠振翅欲飛,面貌猙獰卻給人一種安逸祥和之感。

    淡藍色的孔雀香爐吐出淡淡的青煙,陣陣如蘭似麝的甜香擁抱着呂惠卿,讓他幾乎懷疑自己身在雲端。

    綠衣小婢走到大門前,就甜甜的笑着隱入一扇暗門,大門緩緩打開,一個姿容更甚的藍衣女婢蹲下身子給呂惠卿換上了溫暖的軟鞋,呂惠卿強忍着不往下面看,藍衣女婢寬大的衣衫根本就遮掩不住曼妙的身材,胸前那對高傲的墳起肉光緻緻,連呂惠卿這般花叢老手都偷看的面紅耳赤,心如小鹿亂撞。

    東京城有一則傳言,據說街市上的美男子有時候會突然失蹤,過兩天之後又會突然出現在某地,別人問起之時,只會含笑不語。

    美男子自然是配美人,於是這種香豔的幻想就衍生出無數個版本,其中最符合大衆猜想的就是勳貴人家的衆多妾侍耐不住寂寞,趁着主人家不小心。命貼身的婢子勾搭街市上的美男子來成其好事,過幾天荒唐而又香豔的日子,就匆匆別離,被勾引的美男子去時矇眼,歸時也矇眼,只曉得自己與一個或者數個絕色美人在極盡奢華的樓閣裏暗香一度

    呂惠卿努力的挺起胸膛,自付自己的容貌還算是俊美,頜下的短髯更是成熟男子的標誌,從懷裏摸出一枚玉佩,準備作爲禮物獻給主人家。

    走進微微發暗的廳堂。呂惠卿喫驚的發現這座廳堂竟然大的離譜。和陸地上的廳堂幾乎沒有差別,走進看時才發現自己糊塗了,隨着自己的移動,對面也有一個面貌模糊的青袍男子向自己靠近。定下身形這才曉得對面的牆壁竟然是一面巨大的銅鏡。有了這面銅鏡。艙房的空間頓時增大了一倍不止。

    一座美人撲蝶的繡畫屏風擋在左廂。影影綽綽的瞧見軟榻上半臥着一位梳着墜馬髻的紅衣婦人,呂惠卿纔在繡凳上坐定,就聽屏風後面那個紅衣婦人淺笑道:“晚來天欲雪。先生可能進一杯酒”

    呂惠卿笑道:“甚好卻不知主人家芳名,日後也好回謝。”

    紅衣婦人慵懶的伸一下腰懶懶的道:“你我都是塵世間的人,初次相逢是有緣盡歡即可,再次相逢就無趣了,妾身觀先生也是豁達之人,爲何有這樣念想”

    呂惠卿大笑道:“夫人言之有理,念想,念想,念着想着,其實盡是無奈啊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散發弄扁舟也不失痛快二字。”

    紅衣婦人鼓掌道:“好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散發弄扁舟,得聞妙論妾身不勝欣喜,來人啊,撤去屏風,容我親自爲先生把盞”

    藍衣女婢和一個紫衣女婢嗤嗤的笑着,搬走了屏風,兩個梳着總角的小童蹦蹦跳跳的拿過四盞琉璃燈,一時間,房間裏光明大作。

    呂惠卿不過瞅了一眼紅衣婦人,就覺得自己前半生幾乎是白白蹉跎掉了

    這婦人的年紀顯然已經不輕,她卻並未刻意掩飾這一點,不論是如雲的秀髮,剪水的雙瞳,亦或是有些豐滿的嘴脣,很容易讓人忘記她的年齡,甚至覺得這樣的年紀才該是她應有的模樣。

    呂惠卿看着眼前婦人蔥白一樣的手指,喉結咕隆了兩下,接過婦人手中的酒盞一飲而盡,滋味濃烈的酒漿下肚,似乎在一瞬間就點燃了胸中的乾柴,頃刻間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原有的一點警惕之心,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藍衣女婢和紫衣女婢輕鬆地擡着一個巨大的矮几走了過來,上面水陸雜陳,好些食物即便以呂惠卿的見識都聞所未聞。

    幾杯酒下肚,渾身燥熱起來,呂惠卿依舊大笑着和紅衣婦人敘話,只覺得人生快意莫過如此。所有的煩惱都被這個解語花一般的婦人給解脫了。

    紅衣婦人見呂惠卿額頭汗水涔涔,就給呂惠卿的葡萄釀裏面放了兩隻冰魚,小聲的吩咐一聲,藍衣女婢就嗤嗤笑着邀請呂惠卿去後艙房寬衣

    女婢冰涼的小手從呂惠卿白皙的

    胸膛上劃過,卻讓他感受到一絲絲的暖意,尷尬的看看自己已經急不可耐的陽物,呂惠卿正想成其好事,女婢卻輕輕地吻在他的胸口,發出狸貓一樣的呢喃聲:“真想咬一口啊”

    呂惠卿全身燥熱無比,不由得嘶聲道:“想咬就咬”

    疼痛從胸口傳來,呂惠卿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意

    花娘整整自己的紅色衣衫,朝後艙房啐了一口道:“也只是一個廢物而已”

    紫衣女婢坐在花娘身邊道:“小蠻性子野,不會弄死呂惠卿吧”

    花娘皺眉道:“小蠻小時候被一個老男人咬得渾身血淋淋的,長大之後最討厭的就是男人,她認爲男人就是拿來泄怒的,也不知道這幾年她是怎麼長成這樣子的。上回把蘇軾活活的嚇跑了,也不知道她將來想幹什麼”

    “什麼都不想幹,就這麼伺候夫人把這一輩子早點過完”藍衣小蠻從一道暗門裏走了出來,說完話就拿起一杯茶水用力的漱口。

    紫衣小婢嬌笑道:“蘇軾可是不錯的人喲,少年成名,又是大名鼎鼎的才子,性子也不錯,給他作妾是個好選擇。”

    小蠻粗俗的將茶水吐進痰盂,嗤笑道:“才子從來就沒有什麼好東西,這些年在青樓裏什麼樣的才子沒見過,你說說有哪一個把我們姐妹當人看的剛纔這位也是才子啊,可是你們看看他的德行,恨不得把我們所有人都吞進肚子裏去。”

    花娘笑道:“想要拌嘴有的是時間,糖糖你就少說兩句,小蠻,呂惠卿怎麼樣了”

    小蠻撇撇嘴道:“已經放進糞水裏了,夫人,爲什麼弄得這麼複雜還要把那些螺螄在大肚子病人的糞水裏養那麼久與其這樣,不如一刀子宰了他來的痛快。”

    糖糖笑道:“看你剛纔在漱口,你真的咬他了”

    小蠻見糖糖轉圜了話題,朝花娘尷尬的笑笑,點點頭。

    花娘就當沒聽見她們說話,敲敲桌子道:“告訴浩哥我們可以離開了,這裏的東西全部放到小船上找個地方燒掉,整艘船恢復原樣,記住了,我們從來沒有出過京師”

    小蠻和糖糖答應一聲,就各自去安排了。花娘自己來到後艙房,用薰香手帕捂住口鼻瞅着躺在糞水裏的呂惠卿,悶聲悶氣的道:“自作孽,不可活”

    一夜過去了,呂惠卿的僕人阿佑焦急的站在自家的船頭上朝大船上看,好幾次準備張嘴喊叫又停了下來,眼看着大雪下的越來越大,再不走萬一河水封凍就走不了了。

    忽聽得大船上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阿佑聽得出來這是自家老爺的聲音,再也顧不上其它,攀着軟梯就上了大船。

    跳上大船就看見自家老爺赤身滿身污穢的從船艙裏爬了出來,他的耳朵上甚至懸掛着一隻老鼠,那隻老鼠死死地咬住呂惠卿的耳朵,怎麼甩都甩不掉,呂惠卿見到阿佑,大叫了一聲,就昏了過去。

    阿佑拿刀子砍死了老鼠,連拖帶拽的將呂惠卿拖上甲板,掏出刀子朝船上怒吼道:“何方狗賊,敢如此的戕害朝廷官員”

    阿佑連喊幾聲,不見有人答應,壯着膽子走進船艙,只見船艙裏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帷幕,一盞孤燈冒着綠油油的火苗在桌子上搖曳不定。角落裏還有無數雙細碎的小眼睛,他仔細一看,才發現那裏到處都是灰色的大老鼠。

    這哪裏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商船,這分明是一艘鬼船

    阿佑轉身就跑,一隻手胡搖亂晃的時候不小心扯下來了一截帷幕,碧油油的火苗迅速的就點燃了帷幕,阿佑那裏來得及管這些,抱着呂惠卿就爬下了大船,驚惶失措的船伕用竹篙在岸邊用力的向外撐,船不過行出十丈遠,整座大船就燃燒的如同焰火一般,阿佑親眼看到上百隻碩大的老鼠爭先恐後的從船上跳到了水裏,向距離最近的船隻游過來,船伕夫婦倆不斷地用手裏的竹篙敲打那些老鼠,阿佑死命的搖着櫓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片詭異的水域。

    幸好有一陣風吹過來,船帆帶着這艘烏江子離開了水灣,那些老鼠見追不上船隻,掉頭就向岸邊游去。

    船伕愣愣的看着慢慢下沉的巨舟,大叫一聲道:“皇天爺爺啊,你們都招惹了些什麼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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