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的智慧 >第二十三章 被忽悠至死的張虎
    驚馬狂奔於道,於是風流的文士丟了摺扇,娟秀的侍女丟了面紗,富態的商人抓着帽子瞅着從自己頭上飛掠而過的駿馬胯下一片濡溼。

    賣混沌的湯鍋扣在光頭的腦袋上,裝芝麻糊的笸籮套在小女子的裙子上,張家藕粉的招牌倒在買滷肉的攤子上,剛剛要表演快刀割魚的魚膾手刀子還在手上,魚卻不知道去了那裏

    小孩子丟了撥浪鼓,小丫頭沒了紅繡鞋,母親的面紗被驚馬帶走,只留下一大片驚豔的閒人。

    一柄短刀從後面飛了過來,那是張屠戶家的剁骨刀,沉重的黑鐵刀打着旋重重的劈在騎士的後背上,騎士吐了一口血,把身子放低抱着馬脖子更加用命的逃竄。

    “這一刀恐怕不簡單啊,卻不知後面的英雄是誰”見多識廣的東京人看到這一幕即便是害怕的要死,臉上也必須保持住自己雲淡風輕的神采。

    後面追來的自然是雲鉞,進了馬行街他也沒有想到,張虎只想着奪路而逃,那裏會顧忌馬行街上的行人。

    在西夏的時候這樣的狂奔他不是一次兩次了,即便是戰馬踩死了人,心情好的賠一點錢財,心情不好的時候誰去管那些。

    歐陽修坐在行雲閣醉意淘淘,伏在欄杆上原本是要做首詩,不防看見了狂奔的駿馬,詩意化作文采,一句“逸馬殺人於道”的話尚未講完,文采就變成了怒火:“逸馬殺人者爲誰”

    雲鉞控制着戰馬躲過坐地大哭的孩子,縱身而起躲過恆倒在面前的竹竿,攀上欄杆面對着歐陽修道:“西夏張陟之子張虎,某家正在追殺。”歐陽修來不及回話,就見雲鉞的人影杳杳無蹤。

    “任俠者當街鬥殺。此乃國之不幸”

    雲鉞自然聽不見歐陽修的怒吼,即便是聽見了他也不在乎,反正這段時間雲家倒黴透頂,正缺少一個立威的人樣子,張虎就親自送到門前來了,因此這個時候的雲鉞心情很好。

    張虎對東京的道路非常的不熟悉。所以只能像只沒頭的蒼蠅亂撞,自從見識了雲鉞的陌刀功夫,他自認不是對手,本來被火藥彈震的發昏的頭腦,在捱了一刀之後反倒變得清明瞭。

    他不記得自己爲什麼要去參加東京那些勳貴的酒宴,只記得那些大宋勳貴們每一個人都對自己非常的憐惜。

    “汝父的骸骨非常的完整,老夫在武成殿拜謁過兩次”

    “雲崢將汝父的屍骸弄成蠟像,實在是對人道的侮辱”

    “張兄,小弟有幸見過令尊。雖然成了蠟像,卻依舊威風凜凜,果然是一等一的英雄”

    “唉,汝父不能歸葬於祖墳,賢侄孝道有虧啊,待明日老夫親自向陛下進諫,希望能把汝父的骸骨歸還與你,唉。只可恨雲家勢大,老夫的奏摺未必起效啊”

    張虎仰起臉的時候。淚痕滿臉,每呼吸一口氣,胸口就像是着火一般,雲鉞的那一刀非常的沉重,雖然沒有砍破鎧甲,但是巨大的力道必定傷了內腑。

    身爲從戈壁灘上出來的將軍。即便是馬行街上的嘈雜聲不絕於耳,他依舊能聽見後面雲鉞那不急不緩的馬蹄聲。

    “他在狩獵”

    “他希望我到處跑,就像狼羣戲弄包圍中的羔羊一般。”

    張虎知道自己中計了,臨來的時候岳父和二叔都說過,父親的問題就在這次的談判之中。什麼都要聽從左都御史韓璜的,他纔是這次重要談判的主事人,只要西夏國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父親的屍骸一定能夠接回來的,自己的任務就是迎還父親回家。

    自己太莽撞了,怎麼就會腦子一熱就去雲家鬧事呢那些看起來非常關心自己的大宋勳貴,這時候爲何一個都看不見

    一柄烤肉的鐵叉飛了過來,張虎竭力的向左邊閃避,鐵叉帶着呼嘯聲從耳畔掠過,釘在青石牆面上嗡嗡作響。

    戰馬選了一條街道就狂奔了下去,張虎已經能夠聽見戰馬急促的呼吸聲,這匹馬看起來非常的雄峻,卻不是一匹適合作戰的駿馬,只適合文士偏腿坐在馬背上做逍遙遊。

    雲鉞胯下的卻是正宗的西夏駿馬,這種有高昌汗血馬血統的戰馬,在西夏都不多見,不論張虎如何的催促戰馬,雲鉞都能氣定神閒的咬在後面,還不時地向張虎投擲一些隨手撈到的武器,有些射中了,有些落空了。

    東京真的好大啊,張虎不知道自己穿過了多少坊市子,直到戰馬撲到在地上的時候,他纔看到眼前有一座非常大的高樓,樊樓兩個字張虎還是認識的,剛纔他就在這裏被衆星捧月的坐着喝酒。

    當他連滾帶爬的鑽進

    了樊樓,然後就看見了那些不久前還在和自己宴飲談歡的勳貴們,其中就包括那兩個說宴飲過後就要閉門爲自己父親張陟作傳的傢伙。

    “救命”張虎本來不屑說這兩個字的,看見這些人之後,他忽然就嚴重的認爲自己不能死,至少在弄死這些害了自己的人之前,自己不能死。

    血流滿面的張虎孤獨的站在金碧輝煌的樊樓大廳裏,仰望着那些坐在包廂裏看美人歌舞的勳貴,那些勳貴們也驚奇的看着張虎。

    他們根本就想不到就因爲自己隨口說的幾句話,就讓這個彪悍的西北漢子落到了如此田地。

    東京的勳貴們都清楚,酒宴上說的話基本上都等於放屁,我說說,你聽聽,我說的痛快,你聽的過癮就成了,如今猛地出現了一個把酒宴上的話當真的人,着實讓他們驚訝。

    酒宴上用甜言蜜語來哄騙美人,美人兒是不相信的,哪怕你用祖宗三代發誓,該給的纏頭依舊不能少。

    酒宴上的信誓旦旦的話語說給同僚聽,同僚也是不會信的,隨着酒意散發乾淨,那些話語也就隨着酒精飛走了。

    “救命”張虎伸出雙手向樓上的諸位勳貴們求救,他已經走不動了,大腿上插着一根勾杆子,不知是誰家挑門簾用的勾杆子,上面鑲嵌着鋒利的勾柄,嵌在大腿裏每動一下魚鉤裝的鋒刃就讓張虎疼痛的幾乎快昏過去了。

    樓上的那些勳貴們驚恐的看着樊樓大門口,雲鉞提着一柄破甲錐兇狠的瞅着樓上,他並不忙着對付張虎,他非常的希望有一個勳貴能夠主動跳出來救援一下張虎。

    大將軍侯之坦的兒子候俊義見雲鉞似笑非笑的瞅着自己,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趕緊把頭縮回去,膽戰心驚的招呼已經被嚇壞了的歌伎繼續唱歌,發現歌伎嚇得唱不出來,一記重重的耳光抽在歌妓的臉上,咬着牙道:“快唱”

    雲鉞從一樓的一個果盤裏取過一顆青色的梨子,咬了一口之後,就狠狠地扔了出去,砸着侯俊義那張俊美的臉上,然後一腳踢在那柄勾杆子上,讓勾杆子帶着倒刺的頭從大腿的另一側穿了出來。

    張虎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雲鉞拿腳踢一下張虎的腦袋道:“怎麼,覺得上當了不會是這羣雜碎蠱惑你去找我家的麻煩吧”

    雲鉞說完就擡頭瞅瞅樓上的那些人,剛剛被一顆梨子砸的鼻血橫流的侯俊義咯嘍一聲就把腦袋縮回來了,儘量的把腦袋藏在歌伎豐滿的胸膛裏,看樣子是不打算再起來了。

    雲鉞現在的樣子太恐怖了,俊美的臉上全是星星點點的血跡,一身雪白色居家常服如今變成了暗紅色,袍服的下襬處還有粘稠的發黑的血液不斷地從哪裏墜落。這就是最恐怖的修羅模樣。

    歌伎總算是弄清楚局面了,也總算是認清楚底下的兇手是雲鉞,認出了雲鉞她就不太害怕了,雲鉞多情公子的名聲要比這裏所有的勳貴子弟的名聲加起來還要好。

    早就聽說雲二公子是一位憐香惜玉的多情公子,即便是在這樣的情形下,那個侯公子抽了自己一記耳光,雲二公子立刻就用梨子把侯公子砸的滿臉開花。

    歌伎很想把侯公子的腦袋從自己的胸口退出去,只是不敢而已。

    張虎把身子翻過來,瞅着樓上的那些縮頭縮腦的勳貴悲憤欲絕,救命兩個字再也說不出口。

    雲鉞俯視着張虎道:“一個月以前,龐相問過我大哥,可不可以把你父親的屍體還給你們。

    我大哥說可以,只要西夏人付出足夠的代價就沒有問題,你父親是戰死在沙場的,就算有無數的惡跡,即便是吃了人肉的惡魔,他能在臨死前想用自己的性命換取殘軍的生存,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依舊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軍人。

    所以雲家並未在你父親屍骸還鄉的路途上設置障礙,至於索要代價,這是戰場的常例,並不算羞辱。

    你父親的屍體可以回鄉,你的屍體回不去了,既然你敢在雲家的牌匾上把你們西夏的狼牙箭釘上去,那就要做好屍體被懸掛在雲家大門前一年的準備,無此,不能立威”

    跟隨雲鉞來到樊樓的老何和老苟,已經熟練的把繩釦拴在張虎的腳腕子上,用戰馬拖着回去,這是雲家另外一種立威手段。

    “我岳父會爲我復仇的。”張虎這時候顯得很是平靜。

    雲鉞笑道:“不會的,你岳父會忘記你的存在,我大哥早就說過,沒藏訛龐是一個冷酷的令人發抖的實用主義者,你犯了這樣嚴重的錯誤,差點因此影響到兩國的談判,即便是我不殺你,你岳父也會那你的人頭來雲家謝罪”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ps: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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