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的智慧 >第二十二章衆生相
    >,

    向四方邊寨通知皇帝死亡的狼煙點燃了。

    雲霆張着嘴巴猜想爹爹到底需要多久才能知道皇帝已經死了

    如果自己聰明一些是不是也能利用烽火來傳遞家書就像爹爹總會給孃親用數字寫一些看不懂的信。

    新皇帝的旗幡立起來了。

    雲霆依舊張着嘴巴在考慮,自己今後還有沒有揍那個穿着怪衣服的傢伙,貌似不能了,他身邊的人很多,比家裏的家將還要多,龐家爺爺竟然跪在地上一本正經的朝那個混蛋稟告事情。

    那種莫名其妙的恭敬,雲霆只看到別人對爹爹那樣,既然龐爺爺都跪在地上了,爹爹回來之後是不是也要跪拜

    想到這裏雲霆就深恨自己的力氣不夠大,昨天沒有抓住最後的機會好好的揍他一頓。

    不過,他媽媽死了,剛纔還好好的,屁大點功夫就死了,這傢伙實在是太可憐了,轉眼間爹媽都死光了,不知道他的皇后後媽會不會揍他,不給他飯喫”

    想到這裏他就回頭瞅瞅自家的小媽,小媽的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兩隻耳朵豎的老高,看樣子是在偷聽旁邊那些官員的悄悄話,只要看她不斷抽搐的面頰,就知道小媽想要和人說話的念頭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

    “小媽,跪來跪去的煩死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回家吧”

    來的時候母親交代過,今天的場合裏自己說的話纔算數,小媽不能張嘴說話,一旦張嘴說話,會被所有人嫌棄的。

    “霆兒乖啊,再忍一會,瞅瞅會不會有新的事情生,今天的熱鬧會非常的多。

    你看啊,你看啊,太妃出來了。指着皇后在罵,就是聽不清罵的是什麼,你爹爹在就好了,那樣的話咱們家的位置就在第一排了。一定能聽清薄太妃在罵什麼。”

    “小媽,我有我爹爹的玉圭可以去前面的。”

    “不成,你娘說了不許我們往人羣裏鑽,要是亂起來了,那些沒膽鬼說不定一窩蜂的亂跑。會踩傷你的。”

    雲霆瞅瞅大慶殿頂上豎起來的一杆巨大的招魂幡,興奮的道:“鐵矛當旗杆,他們不怕被雷劈嗎”

    葛秋煙一把抱住雲霆捂住他的小嘴,四下裏瞅瞅,現自己身邊只有家裏的家將,這才鬆了一口氣,小祖宗的話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還不知道會演繹成什麼樣子。

    不過這話可是大實話,夫君不讓家裏的將軍在頭上插很高的簪纓,說這樣容易招雷劈。皇家卻把長矛插在那麼高的地方按照夫君的原話,這就是在找着被雷劈

    早上的日出的時候出了朝霞,這是下雨的徵兆,四月裏驚蟄早過了,開封城早就打過雷了,雷公還劈死了幾顆成了精的老槐樹

    日頭隱入了雲層,雲霆的肚子骨碌碌的響,早上什麼都沒喫就被老孃從家裏踢出來了,說是保護太子回宮,還說這是難得的功勞。

    “小媽。我餓了。”

    “我也餓”

    “你出來的時候怎麼不拿喫的”

    “誰知道皇家會不停地死人,現在要祭奠淑妃,霆兒,你再去跪拜兩下我們就回家喫飯。”

    雲霆吞了一口口水懂事的點點頭道:“不回家喫飯。完事了我們去馬行街喫嫩豆腐和肉餅”

    在他們母子小聲的討論去哪裏喫飯的時候,鄒同沙啞的嗓音響起:“陛下賓天了,恭祝陛下龍御九天”

    鄒同喝過之後,所有的宦官朝臣們一起跪在地上,手裏捧着三炷香,插在自己面前的香爐裏跟着嘶聲大喊。

    香爐是要拿回家裏去繼續供奉的。據說要連續不斷地上香三年

    趙旭已經哭的沒了力氣,被兩位宦官攙扶着才進了大殿,親眼看着自己的爹孃一起入棺。

    這是老皇帝臨死前特意交代的,他死之後,不舉行國喪,太子守孝九日之後即便臨朝。

    朝臣守孝九日之後即刻舉行太子的登基大典。

    大宋所有臣民守孝九日之後便可隨意嫁娶。

    出征在外的大軍,哀悼三日之後,便可重啓刀兵,燕雲便是皇帝最好的祭品。

    山陵使龐籍已經奔赴鞏縣,要主持仁宗體天法道極功全德神文聖武睿哲明孝皇帝的封土禮儀。

    朝中大事暫時由樞密使韓琦,參知政事歐陽修主持。

    從頭到尾,皇帝的遺

    旨裏面都沒有提到曹皇后,只說皇帝的起居將由薄太妃主持

    看完皇家的葬禮,雲霆就在百官怒視之下帶着家將離開了皇宮,他已經餓壞了,哪能繼續忍着餓,像那些官員一樣依舊留在原地爲皇帝誦冗長的太乙救苦救難天尊度經或者地藏菩薩本願經。

    被葛秋煙拖着吟誦了一遍心經已經是雲霆能忍耐的極限了。

    就在雲霆剛剛走出皇宮的時候,金明池方向忽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緊接着一股粗大的濃煙就從緊靠金明池的地方升起來了。

    趙延年的臉色很差,眼睛都是紅的,他的戰馬緊貼着雲霆的戰馬身邊就竄了出去,馬槊的尾部還颳了一下雲霆坐騎的耳朵,戰馬稀溜溜的叫了一嗓子,就跟着趙延年一起順着皇宮的圍牆跑了下去。

    葛秋煙大喫一驚,趕緊拍馬追趕,剛剛得到坐騎的雲府家將也跟着跑了下去。

    戰馬根本就勒不住,雲霆今天騎的是自己的棗紅馬,這是一匹剛剛開始情等待配種的公馬,可能聞到了新軍騎士胯下的母馬味道,不管雲霆怎麼想讓他站住,戰馬依舊混在騎兵羣裏浩浩蕩蕩的向前狂奔。

    西水門就在眼前,趙延年陰鬱的瞅着千斤閘已經落下來的西水門,看看遍地的磚瓦,咬着牙問那些狼狽的官兵:“要你們捉的人那裏去了”

    一個腦門上還在汩汩冒血的偏將道:“卑職等人才圍住了小西巷,巷子最裏面的一戶人家就生了爆炸,巷子裏的居民狼奔豕突,卑職等人根本就攔不住。”

    趙延年臉上的麪皮抽搐的厲害,倉啷一聲長刀出鞘,一道寒光閃過,偏將的頭顱就掉在地上,只有屍體依舊站立在地上,隨着脖腔裏噴涌出大量的鮮血這才撲倒在地上。

    “按照戶籍給我找,把小西巷子裏的所有人口都給我找到,少一個就拿你們的腦袋來補。”

    下手極狠,命令也下的冷酷無比,他卻從部下臉上看到一絲笑意,回頭才現一個小小的人兒坐在馬上,他胯下的那匹棗紅馬正在饒有興趣的嗅着自己戰馬的屁股,還不時地叫喚一聲。

    雲霆他自然是認識的,見滿臉通紅的葛秋煙正在努力地要把棗紅馬拉走,遂拱手道:“衙內和二夫人因何在此”

    雲霆大怒道:“還不是你的那匹破馬,把我的小紅給勾引過來了,趕緊把你的馬殺掉,少爺我好走人。”

    趙延年擠出一絲笑容道:“騎兵殺戰馬可不成。”

    雲霆指着地上的死屍道:“不殺馬,爲何殺自己人我爹爹說過,殺自己人立威是最蠢的事情,除了讓自己的部下害怕之外,什麼屁用都不頂,難道你想上了戰場之後捱冷箭嗎”

    趙延年聽雲霆這麼說反而不着急了,坐在馬上笑道:“事急從權耳。衙內受大將軍薰陶,不會不知道軍法如山吧”

    雲霆搖搖頭道:“我爹爹說過,在軍中殺自己人,下令的必須是主將,權衡執行的卻該是軍法官,你是主將,不是軍法官,所以你沒有權利砍掉這人的腦袋。

    我爹爹還說,軍法對主將的約束要遠遠多於對軍卒的約束,殺人是一種軍法行爲,而不能是一種個人行爲。”

    趙延年搖搖頭道:“衙內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等你長大了之後就會明白我這樣做有不得已的原因。”

    雲霆鄙夷的撇撇嘴道:“都是那這句話來搪塞人,大人就沒有什麼好人,懶得管你們的破事,我要走了,把你的戰馬弄開。”

    趙延年微微一笑,並不怒,只是勒着戰馬轉個圈子,小紅馬夠不到母馬的屁股了,被葛秋煙乘機牽着離開了。

    “幹活吧,這件差事是鄒公公交代下來的,如果完不成,我們每一個人都不會有好日子過,盡心些。”

    汴河之上蕩着一葉扁舟,扁舟裏面只有兩個人,一個白漁夫,一位青袍胖子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家常話。

    “老奴的後事已經安排好了,少爺不必爲老奴擔心,小西巷子裏的人只見過老奴,沒人見過少爺,只要老奴消失在人間,少爺就可以萬事無憂了。”

    “福伯,我已經安排好了,您還是去交趾國養老吧,哪裏有我們的人,在那裏渡過晚年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呵呵,少爺有心了,不過老奴還不想離家鄉太遠,既然生在開封,也當死在開封。”

    白漁夫站起身朝胖子拱拱手,就一頭扎進汴河水中,剛剛落水,就秤砣一般的沉了下去,很明顯他的身上綁着重物。

    胖子縮回探了半截的手筆嘆息一聲道:“爲何要選擇汴河再走二十里就到黃河了,那裏纔是最合適的所在。”未完待續。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