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森面現驚容,他不自主停下腳步,眯起眼睛。
四十丈高的城牆,哪怕遠望,依然能夠感受到它的巍峨。這個規模的城牆,不應該出現商洲這樣的小地方,只有那些繁榮的重鎮,纔會採用。古怪的六邊形,六個尖塔,如劍直指天空,爲這黑色城堡的肅穆憑增幾分銳利。
石森知道那六座尖塔,絕非裝飾品,他的戰鬥經驗豐富,觀察力敏銳,他能夠感覺到塔尖若隱若現的能量彙集。
尖塔的目的應該是用於攻擊!
他忽然有些相信王淮先的話,這夥人擊退了藍潮。有這麼一座城堡,配備一定的戰鬥人員,擊敗藍潮是相當可能的。
石森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似笑非笑對王淮先道:“王團長可沒有和我說這裏有個城堡啊。”
王淮先聽出石森語氣中的不滿和冷意,他苦笑道:“實不相瞞,前幾天這裏還是一片荒蕪。”
石勇也完全傻眼了,之前那幾位大人問他要了一些要塞的圖紙,但是誰也沒有想到,他以爲大人們只是想在這裏建一個小據點。
這才幾天的時間
石森盯着人王淮先的臉龐,看對方的神情不似作僞,他也注意到其他寶光鄉團的隊員,也是個個一臉震驚,便有幾分相信。
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夥人只怕來頭不小。
而且,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不惜工本建一座如此巍峨的城堡,必有所圖!這裏莫非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好處?
幾個念頭在心中閃過,石森若有所思,說不定,這次要發財了。
想到這,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他本身實力出衆,軍功亦足,奈何家族並無背景,遲遲得不到升遷,以至於他到現在也沒有封地。如果能撈一筆橫財,疏通疏通,說不定可以再上一層。
這個想法冒出來,便再也抹不掉。
他舔了舔嘴脣,眯起的眼睛,閃亮如狼一般的光芒。他素來心狠手辣,殺人無忌。有來頭?只要不留活口,誰又奈何自己?大不了把責任推給盜匪,好處纔是實實在在的!況且野人洲,對於繁星洲來說,實在太遙遠。
遙遠到石森根本不需理會。
至於什麼祕密,只要落入他手中,他有足夠的手段,讓對方開口。
而且,黑城堡的守備,實在松馳得很,人流進進出出,城牆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太麻痹了,連最基本的守衛都沒有。
石森身邊帶的是他的貼身護衛,人數不多,只有五十人,但是個個實力強勁。關鍵跟他多年,個個戰陣嫺熟,配合默契。
一個不設防的城堡,還拿不下來?
他手中的刀鞘,輕輕拍了拍身上的鎧甲,士兵們對視一眼,立即明白過來。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號,意思是馬上動手,他們不動聲色調整彼此的位置。
石森笑着對王淮先道:“不知他們,對誰最熟悉?”
王淮先不疑有他:“我團裏的石勇隊長。”
“沒想到還是本家。”石森臉上的笑容更加和藹:“還請石隊在前面引路。”
石勇有些疑惑,這都到了地頭了,還要引什麼路?但是他也沒有廢話,點頭道:“好!”
下面的村民看到最前方是前兩天剛來的石勇,又看到人羣中的王淮先,還連連揮手致意。
石森聽到下方的村民在討論肯定是大人物,來這裏找到猛大人等等,嘴角不由浮起一抹笑意,心中有些不屑,這些人實在太鬆馳了。
只要再靠近一點,他便有十足的把握,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一舉拿下這座黑堡。
果然是野人洲出身,如果真是那些世家大族出身,身邊必然會有精通戰陣之輩。世家做事最講規矩,絕對不會犯如此愚蠢的錯誤。
他提在手中的刀,劍尖微微揚起,這是準備衝擊的暗號。
他的目光,緊緊盯着黑堡,至於下方地面分散的村民,他看都沒有看一眼。
“好幾天了,還沒完!神經唐和撲克臉,在裏面神祕兮兮地搞什麼鬼!”凌旭一邊嘟囔着,一邊閉着眼睛做着一種另類的修煉。他手中抓着一把小石子,它們就像黏在他手上,翻滾不休,就像一團黏稠的液體,黏在凌旭的手掌,怎麼也掉不下來。
這是爲了鍛鍊他的手感,手掌的感覺,他需要在接觸的一瞬間,通過手感的變化,來判斷出它的力量、方向等等。以前凌旭的槍法,非常依賴真力,但是如今走上零能量體的道路,那些方法都失效,反而回歸本源。
手掌作爲觸摸槍身最重要的部位,它的本能非常重要。
不光是他,其他幾人都在做同樣的鍛鍊,不過的是,井豪也在玩石子,而鶴卻沿着大夥笨拙無比地在大夥
身邊,跳來跳去。荒灘上的黑石大小不一,形狀不規則,封閉直覺、閉上眼睛之後,當他接觸到石頭的瞬間,就要通過腳下傳來的感覺,迅速做出判斷。
“賽雷這次制訂的方案,據說很厲害。以機關術爲主,融合了寶城的一些思想,她創出一種全新的要塞。兵大叔很感興趣,神經唐是被拉去做苦力的。”
鶴氣喘吁吁,這樣的修煉,非常艱難,體力消耗很大。他十多年的修煉生涯,早就習慣了利用真力,如今卻要找回身體的本能,這對他而言,意味着重新開始。
這種古怪的修煉方法,就是神經唐折騰出來。
“愛咋折騰咋折騰,只要修煉室和演武場,做好一點就行了。”凌旭不以爲意,這一分心,啪,手中的小石子一下子散開,灑落滿地。
被這一干擾,鶴腳下的感覺頓時發生偏差,趴地摔在亂石之中。
“有殺氣。”井豪忽然睜開眼睛,望向天空。
兩人一愣,連忙睜開眼睛。
“那不是石勇嗎?”凌旭有些奇怪道:“他身邊的那些人是誰?那個什麼什麼鄉團嗎?”
鶴從亂石上爬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看了一眼天空,有些奇怪:“不像,實力看上去不弱,走,我們去問問。”
“他們在加速!”凌旭揚了揚眉,躍躍欲試。
“果然來者不善麼?”鶴一臉深沉:“猜猜他們的來路。”
來路?凌旭皺着眉頭,苦苦思索,當他發現身邊的井豪已經消失不見,立即懊惱無比,氣得直跳腳:“被搶先了!小鶴子,你太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