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他卻冒失的抓住了我,讓我朝後仰去,避免落入那大海中。
然後,他蹙着眉頭說了一句話,“你還在月子裏”語氣中,不乏濃濃的關心
而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幾乎讓我在頃刻間就徹底的土崩瓦解
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聶銘宇,會在此時,對我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是,嚴格意義上說,我剛流產,要做小月子,現在還在小月子裏。
可誰又在乎呢這件事有人在乎過嗎
沒有。
其實沒有挺好的。
沒有才是最好的結局。
誰叫我幾乎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呢。
可爲什麼聶銘宇偏偏就要在乎。
他偏偏要在乎我
偏偏就這樣毫無徵兆的提醒了我,我現在悲慘的命運。
然後我就呆呆的望着他,頓覺耳邊那拍打着的海浪都變得不可愛了。
聶銘宇就突然將我扶住站穩,然後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他說,“葉佳宜,不要自暴自棄,不要覺得你現在什麼都不是,你可知道,你是我手心裏的寶”
當聶銘宇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我整個人已經不能用驚愕來形容。
隨即,他牽着我的手,坐在了後面的沙灘上。
然後,將頸上的圍巾解下來,輕輕的圍在我的脖子上,問我,“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我整個人,完全還處在懵的一個狀態裏,“記得什麼”
我應該記得什麼
聶銘宇就欲言又止,“算了,也許有一天,你自己會想起來。”
我還處在一種半懵的狀態,“我們從前,認識嗎”
聶銘宇就輕輕的勾起嘴角,笑的有些好看,他說,“葉佳宜,你相信這個世上有輪迴嗎總有一天,該出現的人,總會找到你的。”
我被他說的雲裏霧裏,“能不能不賣關子了”
聶銘宇卻打死都不肯再說話了。
就直愣愣的望着眼前的海面。
我將他的身上快要看出一個洞來,也不見他有反應,最後也只得無奈的面朝大海。
可我面朝大海,什麼時候纔會春暖花開
猶記得去年的冬天,是我過的最溫暖的一個冬天。
可今年的冬天,我卻是冰寒的有些受不住了。
原來,從來都不是季節的錯,不過是人的心境罷了。
後來,我跟聶銘宇在海邊坐了很久,久到手腳都凍僵了。
聶銘宇纔不顧我的反對,硬是揪着我上了車。
他說,“你上大學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任性呢”
我瞬間愣住,“我上大學的時候,你見過我”
聶銘宇又不說話了。
我整個人的腦袋就有些混沌,我一直以爲,我在機場見到聶銘宇的時候,是我們的第一次相識,難道不是
可他當時在機場也沒跟我認親啊這不太科學<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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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真的太冷了,我只覺得腦袋都要凍僵了,什麼思緒也捋不清楚,想不明白。
聶銘宇開了暖風,我們在車上吹了好一會兒,等身體暖和過來,聶銘宇才發動了車子,朝市裏開去。
只是回到落雁湖畔的別墅之後,我沒想到,江姚就站在門口。
我幾乎是瘋了一樣的跳下車就對她吼,“你怎麼出來了不是在家坐月子的嗎”
江姚卻根本顧不得跟我吵,一把就緊緊的抱住了我,“佳宜”她的聲音裏透着哽咽。
那一刻,我一直強忍着的眼淚,終於噼裏啪啦肆無忌憚的落了下來。
聶銘宇看到我們兩個分別坐着大月子和小月子的女人就這樣站在門口吹冷風,還哭,實在是不忍心,將我們給領到了屋內。
我跟江姚一落座,才又禁不住責怪她,“你怎麼跑出來了這不糟蹋身體呢麼孩子呢”
江姚這才道,“你問我爲什麼跑出來你爲什麼關機本來叔叔出了事,我就擔心你擔心的不行,你明知道我放心不下你,還偏不開機,偏是讓我好找”
我輕輕抿了抿脣角,不說話。
我是故意關機的,爲的,就是讓所有人都找不到我。
其實那時候,我跟聶銘宇就這樣待在這樣一棟房子裏,還挺平靜的。
平靜的等待白傑出來的這一天,也挺好。
那會兒我就想着,只要我將白傑捅死,往後的事,就不願想了。
把命交給國家,把命交給天。
只是我萬萬想不到的是,我沒能把白傑殺了,給我爸的最後的交代,都沒有完成
而江姚還能找到這裏來我是給她添什麼亂呢
“江姚,你別管我了。”此時此刻,這是我發自肺腑的話。
可江姚幾乎是在同時就揚起了手裏的巴掌,最後硬生生在我臉前落下,“你胡說八道什麼”
說完,又忍不住抱住我,狠狠的哭了一通。
我說你坐月子不能這麼苦,傷了眼你做什麼就這麼愛哭了呢
江姚才呆呆的看着我問我,“你孩子呢”她指的是我之前懷孕。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他去找你了”
江姚就輕輕的點了點頭,“他瘋了一樣的給我打電話,我就給兒子換尿布的功夫,他就急躁的通了電話就對我吼起來,追問我你是不是懷孕了。我說是,可他就在電話裏更瘋說真的,我真是沒聽過霍少寒那種瘋狂的語氣,有些嚇壞了,當即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其實這些天我一直讓沈一鳴找你來的,可他你知道,剛當了爹也是有些最後還是我讓他順着聶銘宇的這條線索找到了這裏。”
我微眯着眼點頭,“我的事,你是不該再操心了,你現在主要的任務,就是養好身子,養大孩子”
我幾乎是用命令的口氣對江姚說。
可江姚卻說,“那你呢你要怎麼辦呢”
就這樣一句話,又勾起了我心中濃濃的悲情。
那會兒媽走的時候,就說她走了,我要怎麼辦
說真的,那會兒心中懷着仇恨,我倒是真的知道要怎麼辦,畢竟我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