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蛇!!!
一條一條拖着長長身子的青蛇、花蛇、黑蛇沿着洞壁往裏遊走而去!
燕喃瞬間想到春妮寫在她掌的那個“蛇”字!
雖然燕喃並不怕蛇,但眼前同時出現這麼多軟體動物扭來扭去,那衝擊力還是異常強悍。
她摸了摸手臂一溜的雞皮疙瘩,壯着膽子仔細看去,怎麼有這麼多蛇?
這些蛇都被滿是尖刺的竹籬笆牆擋在山洞裏,只不知那山洞還有多深,看進去黑黝黝望不到頭!
燕喃忽發現,她每往前走一步,那山洞裏的蛇往深處遊走一些,爲了驗證這個想法,她又試着往前走了兩步,果然,那些蛇又往裏遊走開去,只留下影影綽綽的尾巴映在暗黃的燈光下。
這些蛇,似乎很怕她!
燕喃屏住了呼吸,腦一道白光閃過,她明白了!她明白了!
怪不得!
怪不得次在夏陽巷,那條大蟒在她來到近處的瞬間發狂一般扭頭跑!
這個小啞巴燕喃,到底是什麼人?
燕喃一顆心“咚咚”直跳。
她來不及想這一切是爲什麼,拔腿往洞口外那條岔道跑去!
必須趕緊找到春妮!
她猜到父親是如何來確定小啞巴是不是他的女兒了!
是用蛇!
因爲真正的燕喃,是會逼得蛇調頭遊走!
但是春妮,如果他用春妮來嘗試,後果會怎麼樣?!
燕喃一想到此,全身汗毛都豎起來,次春妮留下這個“蛇”字,說明她已經見過這樣的場景!
父親是怎麼確定她是相府千金的?
她過了蛇這一關嗎?
燕喃不敢想下去,沿着那岔道往跑,果然,跑了一段盤旋往的臺階,來到一扇木門後。
她推了推那木門,推不動,忽外頭傳來細細的腳步聲。
燕喃將耳朵貼到那木門。
木門外似乎是個過道,聽人說話的聲音很是逼仄。
“把她送下去試試。”是一把很溫和而又帶着絲不容抗拒的聲音。
“是,大人,這次放多少?”有人問。
“全部放進去,這次衣物都檢查過了嗎?”那把聲音漸遠,更多的腳步聲跟着遠去。
燕喃迅速在腦子裏整合聽到的信息,她,下去?放進去?
她是春妮?下去?去哪裏?
她瞬間想到那山洞,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會……是把春妮……直接放到那蛇窟裏去吧!!!
燕喃猛地握緊拳頭捶門,“開門!爹!梁少宰!開門!我纔是你女兒,她不是的!”
外頭一片寂靜。
燕喃渾身簌簌發抖,捏緊了拳頭,轉身提着風燈往來處跑去。
重新跑回那洞口處,燕喃毫不猶豫衝了進去。
洞口裏的竹籬笆用鐵絲紮在一起,她放下風燈,手忙腳亂使出喫奶的力氣,將一圈鐵絲稍稍扳松,再斜斜拉開那竹籬笆,撿起風燈,從籬笆縫擠了進去。
燕喃忍住渾身的雞皮疙瘩,對洞往前遊走的蛇努力視而不見,反正那些蛇見到她如見到瘟神一般退避三舍。
燕喃舉起手頭風燈,大喊一聲,“春妮!”
那黑影猛得一震,顫抖着擡起頭來。
燕喃從頭皮到腳後跟全是麻的,數不清的蛇,青色褐色黑色,粗的細的,長的卷的,一條條蠕動着身子,幾乎要將春妮完全包圍。
燕喃尖叫着一路埋頭往前猛衝!
那些蛇逃起來她想象更快,似察覺到巨大的危險一般,敏銳地四散開去!
其一條那夏陽巷巨蟒粗了一倍的金黃巨蟒,已經趴到了春妮腳邊,也剎那間鬆開圈出春妮雙腿的身子,迅速在風燈的昏黃光線往後退去,同時,定在不遠處,將巨大的蛇頭匍匐下來。
春妮已經快要呼吸不過來,以爲必死的她眼睜睜看着燕喃向她撲來,那些令她幾乎暈厥的可怕至極的蛇轉眼間消失不見,她如泥塑般僵在原地,只有迅速起伏的胸口證明自己還活着!
“快走!”燕喃二話不說拉起春妮往來路跑去。
她只有一個念頭,趕緊趕緊趕緊,趕緊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蛇窟方的石洞壁,有一方小孔,那貼着小孔的一雙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下方發生的一切。
那人眼睜睜看着一個少女衝進來,所有的蛇四射而逃,然後那金黃巨蟒遊走到外圍,再揚身俯下蛇頭!
那少女再拉起那啞女飛似的往洞口另一端跑去,他呆愕了片刻,猛地擡起頭來,“大人!”
梁少宰正揹着雙手,眉間佈滿鬱色,淡淡坐在前廳喝茶。
究竟是誰在春妮身動了手腳,讓他認錯了人?
“大人!”裏頭那人衝到前廳,下嘴皮子直哆嗦,“下,下頭,蛇全散了!”
梁少宰雙目亮起來,半喜半驚,“當真?她真是聖女?”
那人直搖頭,滿目驚疑,“不是她!不是那啞巴小娘子,是另一個人,會說話的!那女娃像是從地道那邊的洞口闖進來的,那蛇見了她全躲了!還有……”
他話還未說完,梁少宰倏然起身,匆匆幾步來到裏頭那石壁房間,從那小方孔往下看去,果然都是四散的蛇,已沒有半個人影。
那條金黃巨蟒仍似被定在原地一般,三角形的頭顱盤俯在地,這是……這是傳說的蛇王之禮?!
聖女!真正的聖女!
梁湛猛的一回頭,喝道:“還愣着幹什麼,快把那女孩攔下,不得傷了她!”
“是!”
屋內幾道身影迅速往外跑去,那兩個女孩既然從山洞那端出口逃走,一定會從院外的地道口出來。
梁少宰也匆匆跟了出去。
這邊燕喃拉着春妮一口氣跑出山洞,二人靠在岔道石壁,拼命喘着氣。
燕喃渾身已是大汗淋漓,一看春妮,臉色白的嚇人,嘴脣都是青的,想來更是嚇得不輕。
燕喃轉身輕輕把春妮抱在懷裏,拍着她背脊,“別怕別怕,現在沒事了,我是那日在留仙園找你的人,我是春柳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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