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啥？”蕭衡毫不在意地睨他一眼。 .
“這個梁三娘子，聽說，她有些外人不知的事兒，不知當講不當講。”
蕭衡的注意力果然被轉走了，停下手頭的筷子，一挑眉，“當！”
崔十一也探頭過來，燃起了八卦之心，“當？你敲鑼呢當，豆哥快說，這個三娘子咋啦？”
金豆煞有介事，“我們和他們梁府對門，是吧？”
“我呢，和三娘子的車伕有點熟。”金豆嘿嘿一笑，那不是有點熟，那是相當熟。
“聽說啊，這個三娘子啊……”
他說一句停半句，急得蕭衡跟崔十一抓耳撓腮恨不得拎着他倒過來一頓抖。
“能不能利索點？”蕭衡拿摺扇敲敲碗。
金豆瞅了一眼元崢，他這是奉命說壞話，師父應該不會秋後算賬吧。
他壓低嗓門，“聽說三娘子有個毛病。“
“狐臭？”崔十一着急地問。
話音剛落，猛覺得身一涼，他環顧一下四周，好像有殺氣，也不知哪兒來的。
“什麼毛病，快說啊！真有什麼隱疾，得趕緊告訴我。”蕭衡急得也趴桌子。
“善妒！”金豆神神祕祕吐出兩個字來，“不是一般善妒，是特別善妒，聽說她可放過話了，將來的夫君，要是納妾收通房，一律……那啥！”
蕭衡聽得一哆嗦，“哪啥？”
金豆甩過去一記鄙視，“你猜？”
“她有那麼厲害？”蕭衡皺起眉，頗有幾分惱怒，“哪有男人不納妾不收通房的？這樣的女人，連起碼的賢良淑德都沒有！”
“她爹啊！”崔十一在一旁一本正經補充，“她爹是那麼對她娘，沒妾沒通房，她這麼想也有可能。”
蕭衡一想，可不！梁少宰是個活生生的好榜樣，他往後縮了縮身子，“我可是世子，夫爲妻綱……”
“她在外頭養大的，可能沒那麼有規矩呢？”金豆繼續嚇唬他，“還有啊，聽說這三娘子每日在院子裏練拳，對着草人兒打，能把草人兒打散，你別看她個頭小，出手可狠了，等閒一兩個小廝不是她的對手！所以她那可不是放狠話，是真能做出來的……”
蕭衡聽得又往後縮了縮，神色狐疑帶着忐忑，要三妹妹真是這樣的性子，那他可咋整。
沒小妾沒通房，守着一個女人，這不浪費他的美貌嘛？
元崢適時加了把火，“世子，爲了你的將來，你最好還是再考慮考慮。”
蕭衡連連點頭，“我得問問維清表弟去。”
崔十一笑嘻嘻看了眼蕭衡道：“你昨兒個還說還想收那小娘子呢？現下可不敢想了吧？”
元崢眉心一動，擡起眼來，饒有興致問道：“小娘子，什麼樣？”
一說到小娘子，蕭衡美起來，叉着筷子撥弄着面前鱔魚段，笑眯眯道：“昨兒個家宴請，我跟十一蹭酒去了。你別說啊，那小娘子還真是帶勁兒，又喝酒又舞劍，那身段……嘖嘖，絕了！”
元崢聽他話裏意思，笑得更舒暢，端起酒杯朝他一舉，“看來世子很鐘意啊，既如此，世子何不求了王爺，討家小娘子去！”
“沒錯！”崔十一附和，看向元崢，“師父，那小子你還能吹牛，說他武舉根本不考慮贏不贏，因爲不可能會輸。”
元崢輕笑，他對這個準有印象，龍舟賽便能看出來，不管是模樣還是身手還是家勢，確實是有驕傲的底氣。
不過，他思索着，從家下手不錯，可以先告訴燕喃蕭衡的心思，讓她安心，一想到燕喃，心又熱起來。
“師父，你又笑啥呢？”崔十一不解地瞅着元崢低着頭抿嘴含笑，師父以前也沒這麼神經啊。
元崢回過神，抿抿脣轉向蕭衡，“只聽你說過喜歡什麼樣的小娘子，那我想問問，你不喜歡什麼樣的小娘子？”
蕭衡搔搔頭，“基本來說，漂亮的都喜歡，安陽那樣的除外，每次我跟她說話都覺得自己被調戲了。”
金豆忍不住笑出聲。
蕭衡瞪他一眼，“還不喜歡事事指手畫腳的，不喜歡八婆的，不喜歡野蠻的……不過。”
他又一轉，嘖嘖嘆道，“也有例外，那小娘子身手是真好，舞劍那姿勢，看了只覺被她砍一劍都願意。”
崔十一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世子到底是喜歡梁三娘子，還是更喜歡家小娘子？”
蕭衡嘿嘿一笑，放下筷子，左手攬過崔十一，右手來把着元崢肩，“問我喜歡嘛，當然是左擁，再右抱！”
元崢咬了咬牙，冷靜，不能打人，反正要搶這小子未婚妻了，不能打。
等從玉饌閣一出來，元崢便吩咐金豆，“轉告苟偉，查家的所有消息，尤其是小娘子的喜好。”
“師父，咱們這是要？”金豆挑了粗眉問。
元崢極冷靜地分析，“得給他們製造機會，眼下世子對小娘子有意，也得看看小娘子的心意，若是兩廂情願，咱們也是做好事！”
金豆連連點頭，深以爲然，轉個彎纔想過來，更覺師父厲害，能把破壞人婚約的事兒都說得這麼正氣凜然，不過師父和阿南定情在先，喫虧喫在師父下手太慢！
看吧，還是他說得對吧，當初讓師父早些去提親來着，誰讓師父不聽呢？
這一日，元崢意氣風發只覺日子從來沒如此有意思。
梁府則在看似平靜下涌動着暗流。
燕喃安心在燕回閣休息。
梁少宰不知在忙些什麼。
春在樓被封，和焦嬤嬤有關的人一個接一個被帶走。
二房的萃園，梁二太太的管事嬤嬤方嬤嬤被帶走。
二門的婆子和臨時阻在門口的婆子統統被帶走。
聽說有幾個是跑了又被抓回來的。
至於帶去了何處，不知道的不敢問，知道的不敢說。
長公主府，則是一片死寂一樣的平靜。
直到這一日過去，第二日一大早，一聲毛骨悚然的驚叫從長公主府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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