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將軍,你馬甲掉了 >第259章 亂起來
    城外半坡,夏草長亭。 .

    天有些陰,烏雲密壓在頭頂,沒有一絲風,連被茂草包圍的亭內都悶熱無。

    燕喃在亭下倚欄而望。

    一隊奔馬踏起煙塵疾馳而來,她一眼捕捉到馬隊威武奪目的元崢,個子最爲挺拔,身着武官服制,頭戴笠帽,罩一襲紅邊黑披風。穿戎裝的四爺,和記憶總是威風凜凜的淵哥哥身姿重合起來。

    元崢也遠遠看見半山的身影,他本讓燕喃不要來送,不過幾日來回,何苦奔波,此時卻覺心底揚起一陣清風,稍稍放慢速度,揚起手臂,目光遙遙牽住亭前那身影。

    奔馬帶着他往前,那心頭的風纏纏繞繞地落下,他強忍下恨不能將燕喃帶馬背一起帶走的衝動,手底繮繩輕揚,全速往前奔去。

    跟在元崢身後的金豆一眼掃見燕喃身旁的小柔,癟了癟嘴,收回目光往前看去。

    只片刻,那隊人馬已從坡下官道疾馳而過。

    燕喃看着的元崢身影漸漸消失在地平線,淡淡道:“走吧。”

    “娘子爲何不在路旁送一程四爺?”小柔好地問。

    “怕耽誤他行程。”燕喃一面帶頭往坡下走,一面答。

    元崢此次衡水之行,要做的事太多,她不想用兒女情長來牽絆他。

    借馮瀟之力扳倒相闊海,救出俞弈,是向劉渭復仇的第一步。

    而他對她來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更何況,爲了能破這三年宿命的期限長久在一起,如今努力改變大梁的命運纔是正道。

    燕喃下了山道,坐馬車,往城內駛去。

    官道出城的馬隊不少,一會兒一撥,一會兒一撥,有的着城衛所服制,有的着禁軍服制,有的則是便衣。

    燕喃透過車窗簾縫仔細打量每一撥出城的人,劉渭若想對付元崢,也只能從開封派人,那些人,會不會隱藏在其呢?

    馬車剛過東城門,聽大力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尾巴,你怎麼來了?”

    燕喃立即坐直了身子,苟偉這兩天的任務是專門盯着青蓮那院子,他既然找到這兒來了,定是那邊出了什麼事。

    燕喃示意小柔撩開簾子讓苟偉來說話。

    小柔臉頰泛粉,撩起車簾,細聲道:“娘子請你車。”

    苟偉踏馬車,神色凝重,來不及見禮便跪坐在燕喃對面,急切道:“娘子,那院子今兒一大早不少人出出入入,找人打聽後才知道,說是他們府廚院翻新,只怕不對勁兒啊。”

    燕喃凝眉,沒錯,哪有那麼巧,今日元崢一離開,那邊廚院翻新。

    苟偉繼續道:“出來的人太多了,我們的人盯不過來,只好專盯那些騎馬出來的。我跟着一隊人過來,眼看他們出了城,也不知這出城的是不是去跟四爺的?”

    燕喃咬着脣,劉渭肯定是會派人對付元崢的,她相信元崢有所準備,淵哥哥若那麼容易被人設計,也不會征戰沙場多年被稱爲“戰神”了。

    但關鍵是,相闊海定然會藉機把藏在青蓮院的藥給轉移了!

    若是沒有證據,他們也無法用舞弊的名頭把相闊海給拉下來。

    這傢伙倒是狡猾,也不知他是不是猜到有人在附近盯梢,用這樣的藉口讓衆多人出入,算盯人也不知該盯誰去了。

    “轟隆!”外頭打響一個炸雷。

    緊接着有豆大的雨點“啪啪”敲在地,騰起一層灰。

    街道的行人頓時匆匆跑起來。

    “下大雨了。”小柔瞥了一眼窗外,拿了車廂內的蓑衣給外頭的大力披。

    “讓青衫也進來吧。”

    燕喃對小柔說道。

    轉頭看着外頭黑沉沉的天,瞬間憂心起路途的元崢來,淋雨是不可避免的了。

    且這一來,他們更加不好盯梢,只怕真要被相闊海的人趁亂把藥給帶走了。

    亂……

    這個字飄過燕喃腦海。

    她猛地一激靈,既然要亂,亂得主動一些。

    着雨披的青衫從車簾外靈活地鑽進來,朝燕喃行禮再坐下,“娘子不必擔心,青衫跟在後頭也無妨。”

    燕喃正要開口,目光掃過青衫外頭那層衣衫,猛地怔住,“你這是?苗疆的雨披?”

    苟偉和小柔也好地打量着青衫,那雨衣和大梁的雨披模樣都不一樣。

    大梁的雨披都是草制的蓑衣,青衫所穿的,卻是一件半透明的薄薄的雨衣,緊纏的袖口和敞口的下襬,像是……

    燕喃皺着眉,這完全像是一件現代的雨衣嘛,不對,應該說,即使放在現代,也是一件未來感極強的雨衣。

    青衫搖搖頭,“這雨披是桑族人傳下來的,由魚皮所制,非常輕便好用,我的這件是聖女娘娘所賜。”

    桑族人?

    燕喃疑惑,“這是桑族人祖傳的製法?”

    青衫答:“據聖女娘娘說,製法已經失傳了,世所剩無幾,是大梁立國時那位造出燕子令的聖女所傳下來的。”

    燕喃心念動了一動,寶藏……莫非……

    “轟隆!”又是一聲炸雷打下來,閃電亮着白光扯開外頭一片雨霧濛濛的天地。

    燕喃忽醒覺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忙吩咐苟偉道:“你立即找人去相闊海府,把他金屋藏嬌的事兒捅給他娘子知曉。”

    又對青衫道:“你能趁亂溜進青蓮府,盯着動靜嗎?”

    青衫一點頭,“青衫明白。”

    ……

    相闊海坐陣在醉雲樓裏。

    花窗外是烏壓壓的瓢潑大雨,街道行人空空無幾,垂簾緯紗的室內點燃了燈燭,頗有入夜的感覺。

    他坐在窗邊太師椅,翹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哼着小曲兒,靜候外頭的消息。

    天公作美啊,下大雨,他們的人更好行動了。

    “海爺,第二撥人也出城去了。”外頭有他貼身護衛來報。

    相闊海好整以暇點點頭,“有人盯着嗎?”

    “好像……沒有。”那護衛皺了皺眉,這下這麼大雨,哪看得清有沒有人盯?

    相闊海隨手往他腦門兒砸了顆杏仁兒過去,“養你們這羣廢物有什麼用!再去看看,盯好了!出了紕漏剁你喂狗!”

    護衛捂着腦門退出來,一出門笑臉垮下來,揉揉腦袋翻了個白眼,低聲罵一句。

    沒過半盞茶的功夫,那護衛又跑得氣不接下氣地進來。

    “海爺,海爺!太太她……她……”

    “好好說話,什麼事兒?”相闊海放下腿來,“太太怎麼了?”

    “太太她這醉雲樓後頭小院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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