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陽發出一聲毛骨悚然的尖叫,難以置信揪着頭髮胡亂搖,衝着燕喃離開的背影抓狂嘶喊,“你是鬼!你是妖怪,我要請法師來收了你!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小娘子在一旁看着發狂的壽陽,好地向燕喃挑挑眉。 .

    燕喃對她單眨了眨左眼,“回見!”

    說完揮揮手,輕鬆了馬車。

    梁宛茹趴在窗口嘀咕:“這瘋子怎麼還能跑出來。”

    安陽瑟縮在馬車一角,聽見壽陽的尖叫聲更加惶恐,囁嚅着動了動嘴脣,還是沒說話。

    壽陽身後的宮女慌慌扶住了她,個個面面相覷暗自叫苦!

    這可糟了,公主出來一趟病情又加重了,她們回去少不得一頓罰!

    碼頭人人側目。

    梁府馬車瀟灑離開。

    燕喃安坐在馬車裏,閉目沉思。

    壽陽如此狠毒,只取她性命實在是太便宜她。她要把壽陽加諸給她的痛苦加倍還回去!

    要她夜夜做着冤魂索命的噩夢,要她眼睜睜看着她和淵哥哥在一起又無能爲力。

    一想到元崢,她方覺得今夜實在有些累,那種掛念的情緒讓整個人都空落落的,又不知他在衡水一切事宜順不順利。

    想到若是他在,這會兒少不得要倚着他胸口廝磨一陣,又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馬車駛回梁府,燕喃和梁宛茹下了車來,看着車的安陽。

    安陽也跟着下了車,囁嚅着道:“我不想回那邊。”

    燕喃知道她說的是長公主府,正好她也有事想問安陽,點點頭,“大姐若是不嫌棄,今晚便住燕回閣吧。”

    安陽求之不得,見燕喃肯收留她,感動得連連點頭。

    梁宛茹從沒見過平日裏高高在的安陽這般模樣,有些想笑又有些好,撇撇嘴,“我還以爲大姐要陪那瘋子住到出嫁呢。”

    一說到出嫁,安陽心裏像堵了塊大石頭,再不開口,跟在燕喃和梁宛茹身後默默往裏走。

    到了海棠林前,梁宛茹帶着丫鬟回了春在樓,燕喃回身對安陽道:“大姐要隨我去見我爹嗎?”

    安陽垂頭搖搖,她對梁湛的恨有增無減,若不是他,她又怎會落到這地步。

    燕喃先去了小綠天。

    梁湛早收到了相闊海火襲畫舫被抓獲的消息。

    他府人多知道一點,除了知道元崢這一計是想用來對付相闊海,還知道他想引出東遼人。

    如今看來,只成了一半,但能拿下相闊海,也是好的。

    燕喃先見過禮,小綠天廳堂裏燭火幽幽,映得窗外茂竹愈加影影憧憧,四下一片安寧。

    “娘怎麼樣?”燕喃先問。

    “沒事。”梁湛顯得有些累,往後靠在椅,“劉渭的人來了,一個沒跑出去。”

    燕喃並不問他是如何處理的,又簡略把今夜的經過說一遍,關於放火的人,並未說出是壽陽,她沒有證據,若說太多,只怕梁湛會懷疑起她來。

    如今有相闊海頂包挺好,至少劉渭這裏第一道口子算是撕開了。

    梁湛聽她說完,抿脣一笑,“很好,你辛苦了,這兩日好好休息,相闊海那邊的事兒,自有人去處理。”

    燕喃詫異問,“爹您要出面嗎?”

    梁湛緩緩搖頭,“三爺既已經和咱們聯手到這一步了,元四既不在,讓他去打擂臺吧。”

    燕喃一尋思,梁湛既然這麼說,想來有忠親王的意思,家那邊應也早打點好了。忠親王看似不動聲色,卻早把元四爺離開後的後手都布好了,胸有成竹啊!

    燕喃正要離開,纔想起來安陽,“對了爹,大姐與我們一同回府了,今夜住燕回閣。”

    梁湛有些詫異,“她不是一貫和你不和嗎?”

    燕喃抿脣,“她今夜被我所救,態度好了些,我也想搞清楚她爲何會厭恨於我。”

    梁湛並未將安陽的事放在心,點點頭,“你們能相處好,也是好事,若處不來,送她回長公主府便是。”

    燕喃告別梁湛回了燕回閣,安陽獨自坐在花廳裏喝茶,見了燕喃,立即站起身。

    燕喃淡淡道:“我這兒沒有多的地方,大姐若不嫌棄,先住西院廂房吧。”

    安陽二話不說,“撲通”朝燕喃跪下了,“三妹妹救我!”

    “大姐這是幹什麼?”燕喃冷冷看着她,她實在搞不懂安陽,莫名與她爲敵,還心甘情願被人當刀子使來使去,圖什麼?

    安陽明白她如今得罪了壽陽,又要躲着圖鷹,只有梁府還能救她一把,心一橫,把當初她想替娘出口氣,圖鷹怎麼給她出謀劃策,壽陽又如何給她毒蜘蛛,如何讓她從梁宛茹處打聽行程等事竹筒倒豆子說了個乾淨。

    燕喃越聽越火,她能忍安陽壞,但實在不能忍她那麼蠢!

    實在忍不住譏誚道:“我纔回府多久?你娘沒了跟我八竿子打不着關係,你找我出什麼氣?”

    安陽噎住,她能說她的身世嗎,那等於把娘和小叔子私通的醜事都給抖落出來!

    越想越委屈,眼淚更加洶涌。

    燕喃仍氣不過,“安陽縣主,你長個腦袋只是爲了裝個漂亮臉蛋嗎?那圖鷹什麼來歷你清不清楚?你敢跟他合作?我過得不好對你有什麼好處?”

    安陽也不敢說因爲圖鷹和孃的關係她纔信任他,何況燕喃說的有理,她確實對他一無所知。

    “還有那個壽陽!”燕喃恨不能把安陽腦子裏的水都倒出來,“你瞭解她多少?連太后都不能做主的事情,她憑什麼能讓你不嫁入唐府?再說了。”

    燕喃一屁股坐到榻,“今夜她根本沒管過你的死活,實話告訴你,放火燒船的是壽陽,從你船開始,她沒想過你能活着下去!你還傻乎乎去給人當刀子!”

    安陽哭得眼淚漣漣,跪坐在地抽噎着:“我知道,我現在都知道了。可我只是嫉恨你,真沒想過讓你死!”

    燕喃呼出一口氣,手撐着頭,又累又困,“你想讓我幫你,那得讓我知道你的心結,爲什麼嫉恨我?你是縣主,長得又漂亮,不缺錢不缺人,嫉恨我什麼?”

    安陽嘴脣抖了抖,被燕喃罵得渾渾噩噩,腦子血往衝,一開口脫口而出:“因爲我是你親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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