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迎到二門,瞪大了眼,只見一人揹着梁宛茹匆匆進來,一面走一面喊大力:“醒了,醒了!”
燕喃卻道那人是誰,是準三爺!
準一見燕喃,忙燙手似的一把將梁宛茹甩下背,燕喃忙一把扶住。
只見梁宛茹捂着胸口咳個不停,又是捶胸口又是虛弱喊着,“水,水……”
“這是怎麼了?”燕喃看看梁宛茹,又擡頭看看臉一陣青一陣紅的準。
三爺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衣衫不但皺了,還有一塊兒污穢,散發着陣陣酸臭。
大力見梁宛茹醒來,大鬆一口氣,衝過來解釋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方纔四娘子被甑糕給噎住,眼一翻暈過去了!”
甑糕……
梁宛茹蹦起來,漲紅了臉道:“是因爲喫的時候剛好在說話……”
燕喃差點笑出聲,見宛茹那麼痛苦,又知不該笑,想想也有些後怕,那甑糕是糯米做的,噎住了若救治不及時,還真能將人氣管兒給全堵!
她看一眼準的模樣,全明白了,想來是準及時施救才讓梁宛茹將那甑糕給吐出來,只不過這二人怎麼會遇的?
燕喃朝準施禮一福,先吩咐大力道:“趕緊去打盆水來先替三爺擦擦。”
然後再看向準,“多謝三爺!想來是三爺救回宛茹的吧?”
準皺着眉,整個呼吸間都被肩頭那噁心的酸臭充滿,恨不能把衣衫都脫了去,但見梁宛茹又活蹦亂跳起來,終還是鬆了一口氣,強忍着道:“不必客氣,只不過梁四娘子今後喫東西時務必小心。”
這人簡直跟蕭衡那個炸彈一樣的性子一模一樣,到哪兒都能出點事兒!
梁宛茹漲紅着臉,看準狼狽的衣衫,鼓着腮幫子道:“還不是你刺激我……不過,今日,多謝三爺。”
說着福了一禮。
那邊大力打了桶水來,簡單將準衣衫的穢物清理掉,準便匆匆告辭而去。
燕喃帶着梁宛茹往裏走,這才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們是怎麼遇到的?”
梁宛茹撇撇嘴,又笑了笑,“這三爺的嘴是烏龜殼子,死硬死硬的!昨兒個我說那甑糕好喫他不信,還說起市井小喫那麼不屑,今兒早晨,三姐你猜怎麼着,我在巷子口看見他一路那攤點前買東西買過去,饅頭買了好幾大包。”
“噗!”燕喃忍不住笑出聲,準也這麼鐘意喫的?
“那後來呢?”燕喃問。
“我開始跟在他後面買,見他在苗甑糕家買了兩籠,才衝出去笑話他。”梁宛茹一臉得意,可讓她抓了個現行!
“那你是怎麼噎着的?”燕喃也跟着笑。
“後來我們一起往回走。一路走,他一路說他只不過是好,買,不等於他承認這個東西是好喫。”梁宛茹一臉鄙夷,“承認自己府的甑糕不人家有那麼難嗎?我看他買來連着吃了三個,還說不好喫?”
“所以你噎住了?”燕喃抿脣。
梁宛茹嘟着嘴,拍拍胸脯有些後怕,“我當然要反駁他,結果一不留神,那甑糕還沒嚼給吞進去了,當時我覺喘不過來氣兒,一急,什麼都不知道了。”
燕喃忽好道:“他怎麼救你的?”
梁宛茹有些委屈,“我醒來的時候他正把我背肩狂顛,顛得我都吐了。”
“是得讓你吐出來!”燕喃點了點她眉心,“回頭咱們帶點衣料和蒸糕去謝謝人家。”
梁宛茹一想到燕喃做的蒸蛋糕,又歡喜得直拍手,“好,好,這個三爺一定喜歡!他雖然嘴硬,但畢竟還是挺懂喫的!”
燕喃送梁宛茹回去安頓好,想想這個妹子和她並沒血緣關係,但二人相處這段時間倒是處出姐妹感情來,又不由唏噓。
難怪娘在未生病前對她也是不冷不熱的,想來,娘那會兒已經被梁湛傷透了心吧?
燕喃從梁府出來,直接去了醫館。
剛進後院門,苒苒興沖沖跑出來牽起她的手,“喃姐姐,我和翁翁正準備去找你,那藥配好了!”
燕喃大喜,忙牽着苒苒往正堂走去,“神醫!”
鹿神醫見燕喃來了,笑着點點頭,“成了,這幾味藥說來起來,都各有大毒,湊到一起藥性卻反而被和了,變得溫和許多。”
燕喃深吸一口氣,興奮得有些想跳起來,“那我先拿回去!”
鹿神醫搖搖頭道:“我是這麼想的,那位白小哥的毒性要輕一些,想來蠱蟲還未養熟,給他的用藥料也相對小,所以讓他先試試,若是有什麼差錯,也能來得及挽回。”
燕喃想想有道理,遂忙點頭,“您還要準備什麼,我來幫您收拾。”
鹿神醫又帶了針盒,以及幾種毒藥可能會出現的毒性對應的解毒藥草,留下苒苒在醫館,與燕喃和守在外頭的青衫一起直奔貞慶道觀。
鍾永留在道觀內照顧阿白,見到燕喃他們來,明白阿白有救,也鬆一口氣。
“阿白情況如何?”石室內,燕喃見阿白閉着眼,輕聲問鍾永。
鍾永搖搖頭,“他這兩日狀態不怎麼好,清醒的時候彷彿越來越少,倒也沒喊痛也沒掙扎,是很多時候跟靈魂出竅一般,睜着眼神情卻呆滯看着前頭,看去有些嚇人。”
燕喃想到梁湛說的娘初初生病時的樣子,跟阿白這樣的情況類似,果然圖鷹給娘下的蠱毒和東遼人給阿白用的是一樣的!
鹿神醫那邊已查看過阿白最新的情況,點點頭道:“還好,經絡和竅穴還算正常,生機也在,我先施針將他喚醒,再直接用藥。”
燕喃點頭。
鍾永在一旁打小手,燕喃扶着烤針遞針,鹿神醫幾根針紮下去,只見阿白悠悠地睜開眼來。
“阿白?”燕喃在他身旁試探着喊,“還認得我們嗎?”
阿白嘴角動了動,輕輕眨了下眼。
燕喃鬆口氣道:“解毒丹藥配出來了,你先服用試試,但是。”
她肅然道:“這藥還沒人試過,或許會有其他問題,你願意喫下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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