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立澄手裏玻璃杯的紅酒晃出來了許多,他乾脆不抱安迪拉了,一隻手扶她站正,順着她的心思問:“哪個女人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
其實安氏集團的生意和業務一直都十分繁忙,今天他好不容易在家休息,沒出去應酬,根本就不想多管安迪拉談戀愛的事。
見安立澄這麼問起,安迪拉忽然停下來,漸漸不哭了,又站穩後,小心翼翼抹拭着臉上和眼角的眼淚。
她沉下心,思忖起來。
對啊,那個女人叫什麼是做什麼的她似乎都不知道。連面容也不太記得了。
“現在我忘記了,爹地。”安迪拉虛聲回答說,望着安立澄的臉。鬧騰了一番,脾氣終於消下去,沒有力氣再發了。
“忘記了那就算了能被別的女人勾走,那你還要他做什麼”安立澄心中也開始忿忿不平,表示越來越不喜歡凌西澈。
但是他跟凌書珩的關係一直忒好,不僅生意上合作多,近幾年來,他們兩家企業更是風雨同舟、所向披靡,聯合創造了一項又一項的輝煌業績。所以他實在是不好意思,主動的提出退了當初定下的這門親事。
而且安迪拉如此喜歡凌西澈,安迪拉也一定不會同意退。擅自給她退了,她必然上吊
安立澄實在想不通,心中無盡的責備他家的婆娘女兒嫁到凌家去,真有那麼風光、真會過得幸福
至少凌西澈就不愛她啊,從小便不愛
安迪拉忽然也望見安立澄皺起了眉頭,頓時,她臉上所有不好的情緒都消弭下去,表現出一副疼惜爹地的樣子。
“咦,爹地你怎麼啦是不是女兒惹你生氣了如果是,那女兒向你保證,以後絕對絕對不這麼發脾氣了。”
安立澄又看眼她,潸然嘆息,語重心長說:“爹地沒有,爹地只是替你感到可悲。爲了一個都不尊重你的男人,氣傷自己的身子,值得嗎嗯”
安立澄問得深切,安迪拉的目光不由得顫了顫。
是不值得。可是她做不到漠視,做不到淡忘。她愛凌西澈,無可救藥的愛。凌西澈有了別的女人,她就恨不得把那個女人千刀萬剮。
然而,安立澄又說的極對,極對何必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既然是那個女人和凌西澈的錯,那麼,就讓那個女人和凌西澈付出代價
“爹地,女兒懂了,對不起”安迪拉恍然大悟時,立馬後悔了剛纔的舉動,又親暱的靠向安立澄的肩膀,依偎着他。
“女兒以後再也不亂摔東西,再也不亂髮脾氣,再也不傷害自己了。”安迪拉在向安立澄保證,不讓他擔憂。
安立澄終於點頭,放心許多,說:“這就乖嘛。”然後,他喝光了杯子餘下的酒。
安迪拉眼中則闇然釋放着陰鷙的光芒。她在心中淺淺的盤算着,怎麼把駱甜甜的身份給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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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驀然回首,頭上似霜雪,臉上似山川。駱甜甜窩在自己的住所,不知不覺間便睡了兩個小時。儘管沒有設置鬧鐘,可是接近凌晨時,她還是正好醒了過來。
看了看時間後,她立馬下牀穿衣服,而後匆匆離開住所坐出租車往機場趕。
她記得杜歧風下飛機的確切時間,乃凌晨一點多鐘。
前面一段時間,她是真的太想念、太迫不及待見到杜歧風。她心底早幻想了的、早計劃了的,等杜歧風今晚回來了,他們兩個一定要好好的聊、盡情的聊、聊到通宵。
而且,他們有太多太多的話題。
冬夜冷凜,冰寒刺骨,所幸沒有颳風下雨,只是溫度特別低,零下五六攝氏度罷了。
下了出租車後,駱甜甜站在那個特定的出站口,等待杜歧風出現。她穿着羽絨服,沒有揹包包,身上只帶了手機和幾百塊錢。
氣候的嚴寒、黑夜的冷清、郊區環境中瀰漫着的危險,她全然不顧不怕,純然只有一顆盼望杜歧風早點出現的心。
到了這麼晚的夜裏,周圍已是人跡稀少,連這裏頭的暖氣也關了。駱甜甜蹲坐着,抱着自己的身體,瑟瑟發抖。短短几十分鐘,小臉和脣色一片蒼白。
太冷了,但是她絲毫都不後悔。這樣的苦,對她來說,完全挺得過去。因爲苦完,接下來便是無限的甜蜜了。
過了好久好久,終於熬到了一點鐘。這時駱甜甜更是提前了十二分的精神,瞠大眼睛,等待杜歧風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等待他給自己一個驚喜。
同時她也時刻關注着手機,生怕沒有接到杜歧風的電話,或遺漏了他的一條短信。
匪夷所思的事是
過了一會後,廣播裏發佈了航班在這降落的消息,好多好多的人都從這個出口出來了,唯獨駱甜甜沒有看到杜歧風的身影。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漸漸的,所有的人都走了,整個大廳又恢復冷清,杜歧風仍舊沒有出現。
駱甜甜使勁撥打杜歧風的電話,打了幾十個,幾乎都打爆了,始終都是關機的狀態。
“這是怎麼回事杜哥哥不是說就這趟飛機嗎他應該到了啊爲什麼手機也是關機的他人哪去了”駱甜甜這纔開始忐忑不安,心裏一陣慌亂,變得害怕起來。
身體上的感覺也越來越冷,越來越冷,冷得她本來還溫熱着的手,不知不覺間便起了皺,凍成冰
嚴苛的冬晚,殘酷的寒冷,凍得一個人骨頭徹烈的疼。
駱甜甜雖然穿着羽絨服,但是骨骼纖細,身子單薄,加之此時她的內心茫然和慌亂不已。所以她冷,冷得無法形容,感覺自己忽然跑到了南極。
還即將凍死在這裏。
“歧風,歧風,杜哥哥,你怎麼還沒出現”她瑟抖着在嘴邊不停的唸叨,一隻手,舉着手機,撥了杜歧風的號碼一次又一次。
這麼晚了,如果杜歧風不出現,不陪她一起走,她都不敢獨自離開這機場,不敢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