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凌書珩話裏的意味,駱新軍不用仔細體會,也能夠立馬明白。無謂一笑後,他也對凌書珩說:“你不必向我道謝。我所做的事情中,沒有一件是真正爲了你。我要麼爲了我妻子、要麼爲了我自己。相反我還得向你道謝,謝你一直惦記着我妻子,大老遠跑來只爲能跟她敘舊”
“哈哈”凌書珩又笑得清淡而爽朗,目光也隨之從駱新軍臉上移開。因爲駱新軍剛纔這番話,等於他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笑了一陣後,凌書珩臉上表情又慢慢凝斂,怎麼都笑不出來了。改而他微低下頭,告訴駱新軍,“以後這裏,我會常來現在豔茹是你的妻子沒錯,可是曾經她也是我的戀人我沒有奢望她對我回心轉意,我就想在這有生之年裏還能夠多看她幾眼”
聽完這會兒凌書珩所言,駱新軍又嘲弄般搖下了頭,但是不再說話。轉過身軀後,他也大步流星往屋子裏去。
他是真的不知道再對凌書珩說什麼。他比沈豔茹大了近十歲,如今他的身體越來越不結實,以致他也總是擔心,若某天他一聲不吭的走了,那麼在這幢農居里便只剩下孤孤單單的沈豔茹一個人。
因爲駱甜甜和駱依依都漸漸長大了,有着自己的事業和家庭,以後她們不可能每天都顧及着沈豔茹
所以他也算默許了凌書珩說的以後常來,這樣等他走了,沈豔茹也就有人照料了
見駱新軍忽然走開了,依然愣站在原處的凌書珩又擰緊了眉。他不解駱新軍的沉默代表着何種心思,於是使勁的在腦子裏思忖。
也就在他思忖之際,駱依依正巧回來了。
駱依依還在不遠處走着,看見自己家門口站在一位陌生的伯伯,不禁放慢了腳步。
“咦,那是誰我們家的客人麼從前我怎麼沒見過啊”她立馬一臉狐疑,纖細的柳葉眉揪擰,自言自語着。
走着走着,她也終於走到了家門口。
發現有人過來了,凌書珩又慢慢轉身扭頭,正巧撞見了駱依依驚奇的目光。
不等凌書珩開口說話,駱依依便低聲而禮貌詢問,“大伯伯,你站在這裏做什麼你過來找誰的”
駱依依跟駱新軍長得比較相像,此時她又那麼自然往這幢農居的大門口走,於是凌書珩立馬猜到了,她應該是沈豔茹跟駱新軍生的孩子。驀然,他的心口涌上一陣宛如被尖針翻戳般的刺痛。
因爲沈豔茹果然跟別的男人生了孩子,而曾經他們的孩子她卻沒有讓它存活下來。
“我是這家的客人,小姑娘,你”他回答着駱依依,說話吞吞吐吐。
“我叫駱依依。你是我爸爸的朋友還是我媽媽的朋友”駱依依又立馬回答、而後追問。
她看凌書珩,感覺有點怪。
現在凌書珩穿着她爸爸的衣服,但是那些質樸的衣服,遮掩不住他身上的華貴之氣。他眉宇間的神韻,不怒而威,令人肅然起敬。
駱依依又輕輕點了下頭,心中想着什麼。然後她將雙手背到身後,跟一個管家的小大人似的,星星般的大眼睛繼續盯着凌書珩,說:“那進屋去啊,站在外面幹嘛今天外面有點涼”
因爲駱依依的辣利懂事,凌書珩又欣慰輕笑,再告訴她,“待會兒就進去。我現在在外面,多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哦,那您請便,我先進屋去了”駱依依又大大咧咧說,說完之後直接進屋去了。
凌書珩又沒說什麼了,深吸一口氣。
至於他的心頭,感慨變得更多
到了天亮,駱甜甜的手機果然還是打不通,人也沒有回到天融國際大酒店。凌西澈這邊的人,自然就還在繼續焦急的尋找。
凌晨時凌西澈去了許多駱甜甜有可能過去的地方,可是任何一處地方也都沒有看見她的人影。
在完全天亮後,凌西澈也無心回去。而且他的睡意明明很重,但是就是睡不着覺。等到身體無法支撐了,他便將車隨意停在一處馬路邊,將座位放倒後躺着閉目養神,同時等待胡浩打電話過來告訴他目前的消息。
到了這時候,他們也百分百確定,駱甜甜應該就是失蹤了、遇到危險了。
等到九點多鐘時,胡浩終於給他打電話了。胡浩對他說:“少爺,我剛報了警,讓警察局那邊幫忙一起尋找駱小姐的下落。還有,我也派人仔細查看了酒店的監控,發現昨晚九點多鐘時,東皇地產的陳彩雲,摟着一個神似駱小姐的年輕女人,從酒店七樓的西餐廳下到了地下車庫。然後有一輛可疑的寶馬越野車,自地下車庫匆匆駛離”
原本凌西澈還躺着,精神那麼蔫蔫無力。可是,在聽見胡浩的彙報後,他又立馬坐直了身子,睏意倦意全無。
他的神色也跟着變得無比詭譎、陰恨、冷漠,急問:“那輛車車牌號查到了嗎往哪方向走的”
胡浩又立馬回答凌西澈,“往西城郊。至於具體位置,目前仍在跟蹤查找”
顯然,對於這個結果,凌西澈不太滿意,冷然撇脣。但是他也沒說其他的,就說:“那我現在趕去西城郊,你也派一部份人過去。”
胡浩又急忙點頭,重聲道:“好的”
凌西澈利落掛了電話,手機掛車窗上一扔,連安全帶也懶得系,直接點火發車。
重踩油門後,他令這一輛白色保時捷,載着他飛速馳往西城郊
儘管剛剛回國不久,可是他對西城郊這一帶還是比較熟悉的。整個c市的人也都知道,這邊乃整座城市最爲萎靡和銀亂的一片區域,酒吧遍地、會所如流、娛樂城四野。而且那些酒吧或會所或娛樂城,有大多數在暗中經營着非法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