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西澈還是看着凌書珩,看着他忙碌。對於凌書珩,從小到大,他內心深處的感情總是那麼複雜,充滿了怨恨、厭惡、輕蔑以及敬愛。
而他之所以怨恨凌書珩,當然還是由於凌書珩跟遲珍麗之間的感情問題。曾經他也想,如果凌書珩依然愛着遲珍麗,跟遲珍麗是一對模範夫妻,那麼他這個父親便毫無不合格之處。
然而,世間之事,沒有如果
待到凌書珩忙的差不多了,準備收工休息了,凌西澈卻還是站在這裏看着他。
忽然,他又直接告訴凌書珩,“昨天我媽回國了。從此以後,她打算在國內常住,不去歐洲那邊了。”
聽見他的話語,凌書珩手中的活兒再次頓住。只是這一刻,連他的臉色和表情也完全變了,臉色陰沉、眉心壓擰。
原本他良久沒有應聲,就一直皺着眉頭、陰着眸子,略有所思。良久之後他才終於開口,詢問凌西澈一句,“她住哪兒”
凌西澈又回答,“蘭屏錦緣。”回答的時候,他依然凝望凌書珩,觀察着他的神色變化。
他也極想知道,接下來凌書珩又有什麼反應現在他媽媽回來了,凌書珩跟沈豔茹之間,還是那麼肆無忌憚嗎
凌書珩當然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眉心也越壓越緊。待沉默過後,他把聲音壓得更低,說:“過幾天等我有時間了,我去看看她。”
“等你有時間呵”凌西澈一聽,又笑的頗爲苦澀。他看凌書珩,天天有時間。只是凌書珩不願意把時間花費在遲珍麗身上,而只願意把時間浪費在沈豔茹身上。
聞着凌西澈的苦笑,凌書珩又猜到了,此時他的心裏再次產生了想法。
他又好聲對凌西澈說:“這兩天我真的很忙。等到我忙完了,我不僅會去看你母親,而且我還會抽時間,跟你好好聊聊我跟你母親的感情問題。有許多證據,我也會拿給你看,讓你知道當年我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也是他的這番話,令凌西澈更覺心口沉痛。因爲他的這番話,也就代表着他的固執。
他還是選擇跟沈豔茹繼續下去,而拒絕與遲珍麗做一對正常夫妻
想起凌西澈都覺得滑稽、覺得憤慨,不停的冷笑。
可是,笑着笑着,最終他連冷笑都笑不下去了。待臉上表情凝斂之後,他又目光凜冽,厲聲衝凌書珩說:“那行。我等着你的證據”
凌書珩又刻意告訴他說:“駱甜甜的母親沈豔茹,一直都是無辜的。當年她剛剛跟我在一起時,我與你母親已經簽署了離婚協議。只是在不久之後,你母親又被檢查出患有精神問題,從而導致那份離婚協議最終並沒有生效。若是當年,我一直沒有跟你母親離婚,沈豔茹也不會跟我在一起。”
凌西澈幽暗深邃的眸子裏又有狂風暴雨在急速翻轉,右手不自覺攥緊成拳。因爲都這個時候了,凌書珩居然還在替沈豔茹說話
凌書珩又點了下頭,而後異乎尋常比較客氣跟他說:“九點鐘會議就會開始,我先忙了。”
凌西澈也不再語,氣勢洶洶轉身,離開董事長辦公室
在天融國際大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內,駱甜甜一直睡到八點多鐘才甦醒。
起牀梳洗吃了早餐再做好了午餐,然後她便出門,往c市人民醫院去。
凌西澈不在家,暫且她也來不及顧及他去哪兒了。
當她來到醫院裏時,時間已經到了上午的十一點多鐘。她本以爲這時候在病房裏陪着駱新軍的就沈豔茹一個人,結果她想錯了。
因爲她大伯和四叔公從鄉下過來了,還帶了一些土雞土鴨土鵝土雞蛋等,反正都是給駱新軍喫的。
他們也都守在駱新軍的牀邊,對他問這問那,衷心關心着他。
今天下午和晚上,駱甜甜本打算又待在醫院裏,一直陪着駱新軍。然而現在大伯和四叔公過來了,病房裏面已經很多人了,所以她就不必待在這兒了。沈豔茹也叫她回去,去忙她自己的事情。最終,她當然也就同意了,很快又回到了天融國際的住所。
而當她回來時,凌西澈也已經從淩氏集團回來了。她看見在臥室的地上,擺着一個行李箱,凌西澈不停往裏面扔着衣服或生活用品。
走着走着,她當然又停下腳步,揹着雙手站在那兒,揪擰着眉且滿腹狐疑盯着那個行李箱。
凌西澈這是要幹嘛是要搬出去住還是要出差
見駱甜甜回來了,凌西澈又偏頭看她一眼,而後再也其他反應。因爲現在他還在生氣,不想理會駱甜甜。
駱甜甜見凌西澈不跟自己說話,便也懶得跟他說話。畢竟她這個人,本來也是有脾氣的。
等到他的箱子快要裝滿時,他又將他的筆記本電腦放進去,再蓋上拉起拉鍊。
當他拖着箱子、往客廳走去時,終於,駱甜甜裝不下去了,連忙衝他背影詢問,“你去哪兒”
聽見她的問題,凌西澈慢慢吞吞停下腳步,但是沒有回頭,冷然回答:“出差。”說完之後他又急着走。
駱甜甜又啓了啓脣,還有無數問題要問
然而她看凌西澈似乎什麼都不想跟她說了,所以原本她想詢問的問題在到達嘴邊後最終哽咽,咽回了肚子裏。
而後,她就傻愣着張望着凌西澈的背影,還吞了吞自己的口水。
見身後的駱甜甜不再說話,凌西澈也不再多做停留。他又提步,匆匆離開。
來到天融國際大酒店的地下車庫時,見得胡浩和張衍早就車裏等着他了。
今天他們是去b市,先去會段懷東,然後再跟那邊正府的人商量,簽署合作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