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防盜章

    宮厚藏身之處距離那王蓮葉子約有三四十丈,他從湖裏躍出就看見王蓮葉子那塊已經沉下去成了一個窟窿, 他一息間掠近了一半距離, 忽然察覺到一股可怕的氣息。

    宮厚停住。只聽轟隆巨響, 有如山崩, 無需擡眼他便看見遠處那一圈小山正在劇烈晃動,足下水聲滔天,卻像傾瀉而下,帶着腥味的水滴濺到宮厚面頰上,他低頭一看,整個湖面在這一息間形成了一個直徑百餘丈的巨大旋渦,正向他,還有困住潘金金的那個陷阱瘋狂擴展。

    “寶寶”宮厚大叫了一聲。

    宮厚既沒有時間品味這個幾千年都沒有叫出過的小名,也沒有時間思考爲什麼會出現和前世完全不一樣的情形, 因爲一股龐大到山搖地動的吸力從旋渦中心傳來,捲住水面上的一切,捲住小黑, 捲住他, 把一切都拉入了水中。

    “咳、咳咳”不知過了多久, 潘金金猛地被憋醒,一股水被她用力從鼻孔裏噴出來纔算好受了些, 她翻身坐了起來, 發現自己坐在一扇石門前, 石門前面雜草叢, 而不遠處是一片湖水。

    這是哪宮厚把她弄到這兒幹什麼

    那廝陰狠毒辣, 不知布的什麼陣,除了土還有水,回憶起墜入此間之前的情形,潘金金想到,她此時並不知道宮厚的陷阱出了意外,只以爲一切都是他搗的鬼。

    潘金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除了溼外,倒很乾淨,想來她不知在水裏泡了多久,早就被涮乾淨了。

    沒看見宮厚,潘金金從地上爬了起來,先捏了個訣把衣服弄乾,然後看向那扇石門。

    石門是開在山壁上的,山壁高有數十丈,上頭能看見一片天空。

    潘金金髮覺自己靈力並未受到什麼限制,當即喚出赤炎劍,“嗖”的一聲向上飛去。

    向上飛行麼有多久,潘金金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壓制住,無法再上升一步,在她頭頂之上,有一道透明結界把這裏給封了起來。

    潘金金沿着邊界緩慢飛行,沒有發現任何出口,只好又落回了石門前。

    好個宮厚,竟然將她給軟禁了起來。

    那這石門內,應該是宮厚的祕密修行之地了。

    赤炎劍和主人心意相通,劍身冒出火焰,劍尖直指石門。

    潘金金想一劍搗毀了這石門,好在及時恢復了理智。那宮厚敢把她擄到這裏,還未禁錮她的靈力,必是肯定她逃不出去。她如此衝動只會把他立即招來,還不如趁他還未出現好好尋尋,說不定能找出一線生機。

    潘金金收了赤炎劍,仔細打量那石門,在石門右側的山壁上發現了一塊碗口大小跟別處不大相同的石頭。那石頭上長滿了青苔,而別處山壁上雖然爬滿了藤蔓,卻是沒有青苔的,所以那塊石頭才被潘金金注意到。

    潘金金見那青苔長的甚爲濃密,心道難道宮厚也很長時間沒來過這裏了

    她隨手一揮,除掉石上青苔,不想在下面看到了一些古怪的圖案井字形延伸的格子和數字。

    九宮格

    說起來潘金金前世曾偶然進入過一處“異世界”,這種名爲“九宮格”的機關昊天界沒有,在那“異世界”裏卻頗爲常見,她曾習得破解之法,宮厚也去過

    不,不一定,但他敢把九宮格放在這裏肯定是沒想到她會破解之法。

    潘金金大喜,立即按照破解之法將最後一個空格填上。她此時無筆,僅是以指做筆,在上面描摹。也就是最後一筆剛剛畫出,便聽見咔嚓嚓之音從石門上傳來,同時有不少碎石、塵土從石門上墜落。

    看來這石門的確很久沒開啓過,說不定後頭有路可以逃出生天,潘金金不由燃起了希望。

    但等碎石落完,石門打開,潘金金髮現她想錯了。裏面光線昏暗,散發一股長期無人居住的黴味,正中擺着一張石桌並一個石凳,其他地方空蕩蕩的。

    潘金金站在石桌旁,打量着着空無一物的石室,不覺失望。

    腿邊就是石凳,她想坐下,看到上面落滿了灰塵時,本能揮袖一拂。不想灰塵蕩起,潘金金被嗆的後退,卻眼尖地看見石桌上刻着什麼。

    原來那厚厚的灰塵掩蓋住了下面的圖案。九宮格,還是九宮格。

    潘金金有些猶豫起來,她記起宮厚那兩張王蓮葉子,但思慮再三,

    還是如法炮製,因爲既然是他擄她來的,她躲是躲不過去的。

    不想,剛剛填上,背後又開了一道石門。

    還有一間石室

    有光從那石門後透出來,潘金金邁步過去,走到石門旁邊停住了。

    石室上方鑲嵌着一顆碗口大小的夜明珠,照的整間石室亮如白晝。在夜明珠正下方,和外間一樣有一張石桌一張石凳,但在石桌和石凳上卻七七八八散落着白骨,最爲醒目的乃是石桌上的骷髏頭。

    看起來就像是有人坐在這裏死去。

    潘金金手漸漸抖了起來,她並不是害怕,修真之人理應看淡生死,這些骷髏之物更沒什麼可怕的。只是她突然想起至少在她沒發現宮厚不是良配之前,她以爲他對她是用心的,是個好人,直到後來他略有所成、膨脹自大,纔沒能經受住誘惑越來越表裏不一,越來越虛僞。

    但現在看來,他分明就是天生的惡魔。可憐了這個被他囚禁至死的人,若不是還留有一個頭骨,誰能知道她曾經存在過。

    既然如此,那她就將這個人掩埋了吧。

    潘金金升起一股同病相憐,在儲物袋裏翻了翻,找出一件還是新的,沒穿過的外衫,鋪在地上,然後走到那石桌旁輕聲道:“姑娘,失禮了,我這就讓你入土爲安。”

    潘金金根本沒見過那人,但憑宮厚前世後宮的數量自然而然地以爲這是個可憐的女人。說畢便伸手去捧住那骷髏頭,準備將其放在外衫上。

    就在手指觸碰到骷髏頭的一剎,過電一般的感覺從指間一直穿到腦幹,伴隨着的一聲有如荒山龍吟似的沉重嘆息,一片金色的光芒自她手中的骷髏頭上發出,不但將潘金金定在原位,還有一道淡淡的人影化了出來。而原本捧在手上的骷髏頭在瞬間化成粉末,自潘金金指間紛紛揚揚灑落,未及落地便消失不見。

    威壓滂湃浩蕩,如大海連綿不絕,古樸浩渺令人窒息跪拜,幸虧潘金金有數百年心性,才能勉強保持面不改色。

    那影子活物一般走動了幾步,便停在潘金金對面的牆壁邊緣,看起來就像背對潘金金而立,若不是潘金金親眼看着他走動,他看起來就是印在牆上的一片影子。

    潘金金捋了捋耳際的碎髮:“宮哥哥,我們現在去哪不回雲家嗎”宮厚帶的方向跟回雲家的方向截然相反,而且他也沒御劍,潘金金不得不多想。

    宮哥哥宮厚微微怔了怔,道:“前世差不多這個時間我在這附近偶遇了一株白玉靈參,等我們採了以後就回雲家,我會向岳丈大人重新提親。”

    他聲音淡淡的,潘金金卻是一驚。提親他果真不肯放棄潘家這塊肥肉。

    不行,她得想辦法脫身了。

    潘金金故意落下兩步,果然引得宮厚停住,轉身看向她。

    “怎麼了”宮厚問道。

    “沒什麼”潘金金垂下眼睛,欲言又止。其實她最厭惡這種小白花的做派,但她知道宮厚最喫這一套,前世他後宮裏面有好幾個都是這一種,比如那程靜雲,不過這輩子程靜雲已沒法興風作浪了。

    “寶寶,你有什麼事儘管告訴我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做到。”

    果不其然,宮厚立即湊了上來,還抓住了她的手。

    潘金金的手跟她的腳一樣小巧,細嫩而不單薄,握一把滿手滑膩,簡直有一種快握不住要滑下去的感覺,這種感覺抵消了宮厚被情意綿綿劍驅使的不快,左右圓了房還是他老婆,他老婆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也不算虧。手感太好,不知不覺的,宮厚又捏了幾把。

    感覺到那雙手不老實的捏來捏去,潘金金臉都快綠了,但小不忍則亂大謀,潘金金適時揚起含着淚的眼:“宮哥哥,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繼續小白花的作風,要是換了潘金金肯定會說“不知道該不該說那就不要說了”,但宮厚這種色胚充滿了男人的自大,最喜歡在看似弱者的女人面前展露自己的雄風,果不其然,她聽見宮厚道“你儘管說來”。

    “那我就說了”潘金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宮厚,見他眉頭緊鎖,恨不得她趕快說出來的樣子,又補了一句,“我原是不想連累你的”

    宮厚見她吞吞吐吐的,半天沒說到重點,真是恨不得扯出她的舌頭捋直了好好看個清楚,但一見她淚汪汪的看了自己一樣,又連忙垂下,一副淚光閃閃、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不覺軟了。他根本不知道潘金金對自己影響力這麼大,她以前從未這樣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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