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防盜章  潘金金沒忍住問了一句, 星羅仙子道:“你父親已經給你姑姑傳訊了,咱們兩家不需講究這些虛禮,以免給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機。”

    星羅仙子說完感覺好像是怕誰追上似的, 又補充道:“咱們這麼走了也不是怕了誰了, 你須知這世界上數小鬼難纏, 你越跟他糾纏,他越來勁。他沒有什麼,你卻越是說不清道不明,得不償失。所以遇到這樣的人你就不要去搭理他。回家以後你就閉關, 等你修爲上去了你再看這事兒, 保準雲淡風輕沒人再提。”

    “娘, 您說的是,孩兒受教了。”

    潘金金眼還紅的, 她原來還想着兩位是護犢子護急了,他們心裏卻跟明鏡似的,而且打算跟她幾乎一樣, 她本來就計劃回去後閉關,全家人都閉關, 一閉幾百年過去,等他們出來誰還記得這事

    潘金金鬆了口氣, 星羅仙子也跟着鬆了口氣,潘仁對她講的是潘金金被人欺負了, 她差點信了, 後來一想要是寶寶真被人欺負, 潘仁會善罷甘休再問潘仁,潘仁支支吾吾就是不說清楚。潘金金在星羅仙子眼裏還是個小娃娃呢,擔心問了潘金金扛不住,只好察言觀色,現在看潘金金如釋負重,星羅仙子猜着她多半不想跟那人有什麼瓜葛,心底當即放下塊大石頭。當孃的考慮的就是比當爹的考慮到要深,星羅仙子不怕女兒把誰給怎麼了,她怕女兒把誰給怎麼了以後心也跟着丟了,這就完了。

    你說星羅仙子怎麼不懷疑別人把潘金金怎麼了前頭說過了,真喫虧潘仁會忍嗎再說自家孩子什麼性子當孃的怎麼可能不知道潘金金不是個喫虧的主兒。

    其實星羅仙子想的有點偏了,主要是潘仁覺得當着老婆孩子的面說自己打不過笑緣那老和尚着實有些丟人,所以他也不解釋,就在心裏盤算如何回去之後就立即廣發英雄帖,爲潘金金招納七七四十九房的事兒。

    夫妻倆各懷心事,潘金金夾在中間做鵪鶉狀,一家三口離了墨重山就朝潘家所在的九星洲飛去。不過墨重山和九星洲中間隔着萬里山川,中間還有一片凌界海,不是一時半會能到的。夫妻倆開始走的很急,後來考慮到潘金金肉身承受力就慢了下來,沒曾想還沒看見凌界海,就被笑緣和尚給追了上來。

    潘仁一看只有笑緣一人,也不宜搞的太僵,便示意星羅仙子帶着潘金金先去前頭等着,他跟笑緣說話。

    笑緣遠遠就在後頭高喊“潘兄留步”,潘仁待星羅仙子帶着潘金金離開後也轉身喊道:“不知笑緣大師找潘某有何要事”

    笑緣也是來參加墨重山大會的,三天前就到了。潘金金沒有失蹤前,潘仁已跟笑緣暢談過,該說的都說完了,要是有什麼急事,笑緣傳訊給他即可,爲何還要親自走這一趟潘仁心裏奇怪,這笑緣不會是爲風凌師徒說情來的吧

    潘仁想到此處,面色就暗了下去。他自然不會輕易放了風凌那徒弟,明着不行就暗着來。

    “潘兄,怎麼一會兒不見你心事重重,可是有人給你氣受了”笑緣飛至近前笑眯眯問道。

    潘仁卻不似先前在風凌真人面前的暴怒模樣,足踏層層捲雲負手而立,一方霸主之像,唯有說話間眸中偶有流光閃過。

    “這世界上能受得你笑緣和尚氣的,那是大造化,我潘某高興還來不及,何氣之有”語氣亦十分得體,不怒自威。

    笑緣止步,隨意一揮衣袖,足下的流雲便自覺捲成個蒲團樣子。笑緣彷彿累極了似的解開禪衣,坦胸露乳往蒲團上一坐,指着潘仁道:“你呀你幸虧我知你甚深纔沒被你騙過去,你可知風凌信以爲真,攜着他那寶貝徒兒用天陽遁甲術一口氣遁回了天玄宗,這下他兩隻鞋底兒都磨穿嘍”

    天陽遁甲術也就風凌那種萬年老處男才能用,怕他磨穿的不是鞋底而是腎吧

    想到此處,潘仁也不禁微微笑了。

    笑緣見機道:“既然潘兄已經察覺到此事非同一般,我二人何不將所知和盤托出,也好避凶趨吉、防患於未然啊”

    潘仁眸光暗了下去:“所以,你還是來爲那小子說話的”

    作爲潘家家主,本身

    修爲已臻至元后期,潘仁怎會是一介莽夫早在見宮厚抱着潘金金時,潘仁心裏就滑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三千世界看似有無數偶然,偶然又導致必然,沒有任何一種偶然中沒有必然。從上次潘金金“發夢”,到這次同宮厚攪在一起,看似偶然,但潘仁已經敏銳地察覺到其中的異常。風凌無恥地以進爲退,那他就正好投其下懷,左右那小子連金丹期也不是,先過了表面這關,在暗中派人監視他查明真相。只是沒想到,笑緣會趕來爲那小子說話。但想到笑緣洞悉古今未來,平日守口如瓶,潘仁又有些想聽聽他怎麼說。

    笑緣:“非也,我不單是爲那小子說話,也是爲女公子說話,他們這緣分可不淺吶”

    緣分不淺潘仁眉頭皺了起來,以他的角度而言厭惡宮厚不過是一種天然的敵對感,但潘金金看起來更爲複雜。潘仁沒有忘記當時宮厚說的那些話,若是女兒曾經過的十分艱難,艱難到想都不願想,提都不願意,他這當爹的,怎麼可能爲了一句“緣分”就把她推出去

    笑緣一直看着潘仁,見他目中光芒不定,知他必有憂心,卻也不提這事了,而是道:“潘兄,還有一事,你還記得三千年前赤龍谷一戰嗎”

    聽笑緣提起三千年前,潘仁目中閃過一縷疑問,但很快記憶清晰涌現。

    “記得,魔教教主赤龍聖君被正道聯手剿滅,他雖然神魂破碎,永不超生,但幾乎所有前去圍剿他的正義之士都死光了,血漫過了我的小腿肚子,我在裏面撈啊撈,終於撈到了我父親的一枚戒指。那一年,我纔剛剛結成金丹,你也是吧,咱們一起離開了那裏才成爲莫逆之交,這麼多年”到最後,赤龍谷已經不能稱之爲赤龍谷,那個地方完全消失了,所以潘仁才說“那裏”。

    笑緣眼中隱有光芒:“正是,這麼多年咱們才相扶持着過來了。可笑我一個出家人,卻六根不淨,一直想着這件事。我要告訴你的事也和這件事有關。不久前我占卜了一次,近在這幾百年,遠不超千年,那魔必定會再現昊天境。”

    潘仁一怔,半響問道:“你是說想要化解此劫,需要那小子”

    情意綿綿劍

    以宮厚的眼力,竟然瞧不着這柄劍的品階。他隨手一劃,劍光如雪,落在石壁上,石屑如泥墜落,普通靈劍也是如此,並沒有顯著不同。

    奇怪雖然師父沒有任何交待,但卻讓他“謹記善用”,宮厚想了想,先把這柄劍收入儲物袋,然後迅速包裹了師父的遺骨帶出洞府。

    他這邊剛出洞府,那邊洞府就開始了塌陷,宮厚回看了一眼,趕在結界破碎之前向上衝了出去。待他停在半空向下望時,整個地下洞府已經悉數被水灌入,湖面上只剩下幾圈波浪。而岸邊俱是水淹後的泥濘,他早先讓小黑掘的陷阱和佈下的無影陣早就被沖毀了。

    潘金金在哪

    宮厚放出神識探查,一無所獲,他又在附近尋找,仍舊沒發現任何蹤跡。宮厚不禁疑心潘金金是不是已經死了。

    這個念頭冒出來,宮厚發現自己很難接受,並非因爲他那心魔無藥可救,而是他突然記起了前世聽到潘金金的死訊時自己的反應。大約是沒親眼看見她死,他那時覺得和聽到一個陌生人的死訊也沒多大差別,只有一種很淡別世事無常之感。但現在一想到潘金金可能死了,那種感覺突然變濃了。濃到他感覺到那種感覺和別人是不一樣的,有傷感、有不舒服,心裏的不舒服不就是傷心嗎原來他是不希望她死的。

    墨重山深處崇山峻嶺,山險水惡,中間又有無數毒蟲猛獸,宮厚卻在這裏來回尋了好幾日,其間他覓到一處風水絕佳之地,將師父鄭重安葬後,覺得再覓無果,便御劍向墨重山外飛去。

    不想飛出數百里,忽然看見前方天空浮現一點亮光,宮厚心中不由冒出一點希望,他將飛劍催至極速,還差數十里時,隱約看見對方穿白,希望更甚,大叫傳音前頭“道友,等等”。

    潘金金正往墨重山外圍趕,她早就出石室了,但出來後去發現不知被傳到了哪裏,先辨別方向,路上又被幾頭妖獸追趕,好不容易纔脫險,剛鬆了口氣,忽然聽見後面有人叫她。驚愕之下回頭一看,立即面無顏色,當即抓了兩把靈石在手,拼命狂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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