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遙望笑緣所化流光消失在天際, 轉身去追星羅仙子母女, 未行多遠, 便見星羅仙子在前面等候。
潘仁急忙近前:“寶寶呢”
星羅仙子:“她在前面, 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夫君,剛纔笑緣大師跟你講的話我都聽見了, 天玄宗那弟子當真與寶寶有緣分”
潘仁不想此事已被妻子知道,怕妻子心軟道:“有沒有緣分我是不知,但他的所做作爲我是瞧不上眼。大好年華不專注於修行, 反而盡琢磨走捷徑。寶寶纔多大我沒有當場跟他翻臉就是給天玄宗面子了”
聽潘仁這麼一說,林依香那點擔憂也消失了。就是啊,寶寶纔多大一點, 就被人惦記上了,昊天境現在的年輕人怎麼了,以前就老有人往潘家送花, 姑娘大了,也真是個事兒。
“香兒,回去之後我就廣發英雄帖, 請各門派、世家帶着他們的高徒、公子來, 先給寶寶選幾個侍君。”
星羅仙子嚇了一跳, 昊天境以修士爲主, 崇尚實力,自然與凡人界不同, 女修廣開後宮並不罕見, 只要正君和新納侍君都同意即可。但能做到一大幫子後宮不起紛爭、和平共處的人豈會簡單, 哪一個不是叱吒一方的霸主說白了,那是強權之下的表面平靜。
“夫君,不可。寶寶目前不過是築基水平,隨意給她找幾個侍君怕是會影響她修行。”
“我並不是真讓這些侍君侍奉寶寶,而是看看能不能從中挑選出一位正君。”先把位置佔了,看風凌老兒和他那徒弟還有什麼辦法。
“夫君,既然你不把風凌那弟子放在眼裏,又何必如此大張旗鼓”星羅仙子覺得此時給潘金金招贅正君弊遠大於利,潘金金這個年齡,正是應該刻苦修行的時候。
星羅仙子雖然對潘金金寵愛有加,但涉及關鍵也非常堅持。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竟然誰也不肯退讓。
潘金金在前頭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但礙於星羅仙子臨走時在她四周佈下了一個防禦陣而不能自由行動,所以乾巴巴地等着。到後來實在等不住了,仔細回憶星羅仙子佈陣之法,以逆推之術試着解陣,也是她對星羅仙子極爲了解,竟然給她解開了。潘金金連忙去找父母,還沒到跟前就聽見兩人在吵架,竟然還要動手
潘仁夫婦素來恩愛,至少在九星洲是有名的模範夫妻。平日裏,林依香說什麼,潘仁就是什麼,所以這次林依香也覺得潘仁會聽自己的。結果,潘仁說家裏小事她做主,大事他做主,幾千年終於遇到一件大事,這次他一定要做主。
從潘金金的事繞到當家做主上就跟點燃了火藥似的。平日裏再好,有那麼長時間,總能挑出來一些不盡如人意的,你一語我一言,誰也不肯示弱,早忘了爲什麼吵,直嚷嚷着要打上一架,看看誰說了算
潘金金嚇了一跳,因爲倆人吵着吵着還會蹦出來她的名字,所以也隱約聽出來病根還是在她這兒,眼見倆人就要鬥上了,急忙現出身來,卷着喇叭高聲喊道:“爹孃”
本來劍拔弩張的倆人一聽她的聲音,收劍的收劍,放下袖子的放下袖子,幾乎一瞬間就恢復了慈父慈母狀,不過潘金金還是看見她娘狠狠剜了她爹一眼,明顯是在說“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先放過你你給我等着”,而她爹竟然把頭高高地昂了起來,明確地回覆了一個“誰放過誰還說不一定呢有空了再大戰三百回合你不認輸我就改成我女兒的姓”。
完了,她爹她娘真吵架了,還記上仇了。
“爹,娘,你們”要是前世這個時候的潘金金可能不敢說什麼,但現在她不希望她爹孃吵架啊,還是因爲她。
“我和你爹什麼事都沒有”
“對,你娘就是又到了每個月都要煩幾天的日子,時候不早了,咱們趕快趕路”
言畢,一人拉着她一隻手向前飛去。
潘金金感受着自己快被扯裂的身子,這是沒事最好沒事,否則她真擔心她爹她娘會一狠心把她撕成兩半一人一半從此拆家散夥,那世界上就沒有潘金金這個人了。唉,看來還得再找機會讓兩人和好。
一家三口當夜就過了凌界海,過了凌界海就距離九星洲不遠了,從雲端往下看着熟悉的地界,潘金金頓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其實也是。
她悄悄用袖子擦了擦眼,打算到前頭桃花鎮的時候告訴她爹她娘她想喫桃花糕了,那桃花糕她娘也極愛喫,以前她爹常買了討她娘歡心,一家人坐在一起喫喫喝喝,肯定很快就和好了。
靈礦就是潘家的金庫,星羅仙子已然忘記跟他吵架的事,立即道:“那你快去快回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潘仁:“不必,你先帶寶寶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夫妻兩個就此告辭,星羅仙子攜了潘金金往九星洲九星城而去,一入九星洲,雖只有母女兩人,但所過之處,凡是看到天上流光的,無不列隊相迎,以目相送。這是因爲整個九星洲都是潘家的勢力範圍,而九星洲的都城九星城則是完全屬於潘家的。
潘金金俯視下頭恭敬迎送的人羣,良久那種不真感才消退,她重新昂起頭,不再關注下方,跟着星羅仙子昂首挺胸向前飛行。
這一世,宮厚休想。
想到這裏,男人眼也不眨地盯着懷中的人,靜靜等她醒來。那一向爲他珍視,被修真之人奉爲吉祥物的獨角獸也沒被勒令隱藏起來。他記得,前世她就很喜歡這頭獨角獸。
潘金金的睫毛動了動,她緩慢地睜開了眼。
男人看着她眸光漸漸凝聚,眼中出現了他的倒影,既然要化解心魔,他預備對她一笑,不想就在此時,潘金金猛地閉上了眼睛。
娘啊,太可怕了,她看到了誰
宮厚
劍眉星目,白衣勝雪,最難得的是眉宇間天生的那股正氣,除了宮厚能裝那麼像也沒別人了,但怎麼可能剛纔她不是被白、程二女追殺嗎難道她已經死了不對,死了不會有想法的。白、程二女捉住她後,用倚月劍毀了她的臉,又撒上幽冥魂,她痛昏過去過。對,她一定是昏過去了,纔有此夢境。
潘金金雖閉着眼睛,卻不影響她察覺到抱着自己的人修爲不過是築基中期,這就更不可能了,她死的時候,他就已經位列化神期,和那魔門門主俞海清大戰過了。所以這一定是夢。
但她爲什麼會夢見宮厚,難道她對他念念不忘呸,她這一生被宮厚害得悽慘無比,要是宮厚手無縛雞之力站在她面前,她絕不手軟。既然現在是做夢,那有什麼好怕的
潘金金躺在宮厚懷裏,睫毛卻在劇烈抖動,宮厚正在奇怪,忽然見她坐了起來,一雙眼笑吟吟又不懷好意地看着他,滿滿的殺意
宮厚此時外貌雖然年輕,但畢竟是歷經過腥風血雨的人,甚至潘金金那抹殺氣還蓄在眼底,他就察覺到了。
詭異的是潘金金毫不掩飾,動作亦優雅緩慢,盯着他道:“小白臉,你也有落到我手上的時候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饒是宮厚心智深沉,也不禁露出訝色,他看了看自己還摟着潘金金腰肢的手臂,要說誰落到誰手上,說她落到他手上更爲合適吧。
見宮厚不語,潘金金咳了一聲,這是在她的夢裏,宮厚當然不會說話,剛纔她叫他小白臉,是一時見他回到年輕時總是一副冒着傻氣的憨樣,忍不住才道的。其實他最會用這張臉騙人,不但騙了她,還靠着這張臉一步步爬上去,所以不管他修爲多高,本質都是一小白臉。
但這麼說,哪怕是在夢裏,似乎也有點輕浮。
潘金金咳了一聲後,改口道:“僞君子,既然你是在我夢裏,那我就不客氣了殺了你太便宜你了,那就把你閹了吧”
潘金金之所以不殺宮厚是因爲她覺得她這一生雖然極慘,卻不是被宮厚親手所殺。再說殺了他太便宜他了,她要讓他痛苦宮厚一生廣開後、宮,御女無數,也因此得到莫大好處,有什麼比切了他更讓他痛苦,讓她爽快的呢
說幹就幹,潘金金不顧宮厚滿臉驚愕伸出爪子,沒有刀沒關係,反正是在夢裏,她用力一捏肯定就爆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素手撩開袍衩伸進去狠命一捏之時,宮厚一把推開潘金金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