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鳳閨記 >第25章 論罪
    “傳說怎可信?祖師爺大仁大慈,怎會做那兇惡之事。我修習的是尋根探靈的皮毛功夫。”明姝神色自若回道。

    劉昌博點頭道:“略知一二,聽聞這尋根探靈的法術,需取鬼魂靈魄圈養在隱祕之處,名爲教化,實爲控制,以便爲你所用。而你是利用你所控制的鬼魂將沈氏害死,又用法術將她移到井底,妄圖藏屍滅跡,你可承認?”

    明姝氣得變了臉色爭論道:“你血口噴人!我沒有害沈氏!”

    明輝前一步將明姝護在身後道:“劉大人當真博學,連這種聞所未聞的傳說也聽過,但憑你兩句話污衊吾妹是兇手,難道不是空口白話?你當我是弱智不成?”

    劉昌博冷冷一笑,背起手道:“天下皆知皇尊靈寶天尊爲天師,我也讀了些道家經典,聽說了些聖人故事,這尋根探靈的法術也略知,是明都督孤陋寡聞,看來明都督這名滿京城的才子之名也是虛名。”

    明福忽的惱怒轉身與明輝對峙道:“大哥!你今日當真要護着這妖女?剛纔她可是當着府裏數百人的面承認她會法術,你也見過她施法將翠兒的屍體軟化。又莫名其妙挖了這麼一口害人的旱井,要說她沒有古怪,沒有害死我娘,我半點不信!

    剛纔她還說對我娘心存怨恨,昨晚又跑去打罵我娘,你半點不懷疑她?近日府怪事層出不窮,先是明壽無故落水,後是剝皮死貓嚇昏四妹妹,之後又是翠兒神祕死在緊鎖的井底,王二喜發狂撞井而亡,你可是親眼見到的。管家還說此前看到翠兒原是死在房裏,不過掩門的功夫她的屍體消失不見,最後竟出現在井底。

    這一樁樁一件件詭異之事,是她搞出來的!自她回府之後,明府下不得安寧,怪事層出,連我娘也死在她手,你現在還護着她,當真教兄弟寒心!”

    明輝嘆口氣道:“大哥知道姨娘無故身死,你心底傷心。這些事確實透着怪異,只是我們並沒有細細查探,說不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明姝不過十三歲的年紀,她修習的也不過是強身健體的吐吶之法,爲的也是求個身心安寧。她哪裏會什麼尋根探靈的法術,小孩子誇海口的話你們也信?她纔回府數月,要是她真的有個好歹,父親大勝回來我如何向他交代?”

    劉昌博嘖了一口道:“看來明都督這一碗水端得不公平!令妹犯下命案,你千方百計阻擾我問話不說,如今還搬出明國公擋箭,可見你眼裏只有妹妹,沒有國法!沒有皇!”

    明姝委屈急道:“我沒有害人!你們休要冤枉我!”

    明輝振振有詞道:“劉大人言之無理,我不過是據實力爭,這與國法何干?又怎敢對皇不敬?只怕是你急於向燕王交差,想將明姝拿去頂罪!”

    明福高聲道:“劉大人,當年明姝的娘身死叛賊謝玉興手,她一向對我娘頗多成見,說當初是我娘故意引她娘去找那謝玉興,她也不止一次公開說過我娘存心害死她娘,要找我娘報仇。對我娘早已心存殺意,昨晚打罵我娘還不肯罷手,遂起了殺心。

    她利用妖術邪法將我娘從房無聲無息移到井底,閉氣而亡,此案你斷還是不斷?若不斷,我只得報大理寺,說劉大人無能無用,連府小小一件殺母案,也查不清,斷不明,想來這府尹的位置只怕你要挪出來了!”

    話已經說到這步田地,劉昌博自然明白明福的意思,他能口出狂言,亦是佔了燕王這座靠山。

    適才燕王臨走時,已經發了話,天亮他要知道兇手是誰,而且已經暗指點兇手是明姝。

    燕王雖在朝沒有勢力依仗,但他要是動動嘴皮子讓他丟官罷職還是輕而易舉。

    死者又是燕王的乳母,還是皇欽定的,左右實在不好交待。

    可是案子的直接證據又找不到,要是蠻橫將明姝帶走問罪,若是明國公回來,找他要個說法,他也不好糊弄,亦是左右爲難。

    他也聽聞明國公暗裏明裏找了明姝十幾年,沒少費心思,才接回來讓她入了族譜,喫穿用度都是嫡女的規格,明眼人都知道國公爺疼愛她,要是真的將她拿去問罪,以後如何面對明國公?

    思及萬一此案不斷,想必依着燕王的脾氣,他這官也是當到家了。他逢迎努力了這麼多年得來的官位,又怎肯輕易丟棄?

    於是他暗自深吸一口氣,大聲道:“明府三女明姝向來忤逆,自幼修習祕術,對府庶母心存怨恨,昨晚入夜與沈氏爭吵,不僅打罵沈氏,怒氣之下利用控制的鬼魂害死沈氏,又用法術移屍棄井,但證據尚不足,暫且羈押回衙門看守,待找到確切證據,再行問罪。”

    他思慮了片刻,想出這番說辭,也算得周全。

    既不會落人口柄,案子的證據也存有疑點,別人也不會說他無能。

    總之,也算得緩和之策。

    明輝聽聞劉昌博要將明姝帶走羈押,奪過一個衙衛手裏的長棍道:“案子不明,證據不足,你休要帶走她!”

    劉昌博當機立斷道:“明都督這是公然阻撓本官拿人斷案?來人!將他拿下!”

    瞬時,他帶來搜府的數十人齊擁而,與明輝纏打在一起,落了單的明姝被劉昌博一把扯住衣領,她本單薄,掙脫不得,竟生生被拖出院子。

    明輝被一羣人圍困在間,半點出不來,又急又怒,倒沒受半點傷。

    那些衙衛也是長了眼睛的,哪裏真的敢動他分毫,他是明國公的襲爵嫡子,只敢將他團團困住,讓他寸步難行。

    明姝佯裝擠出幾滴眼淚,哭着被兩個衙衛架走,經過剛纔圍觀的人羣時,她悄默聲的將手裏的紙團丟在地。

    離她最近的一個眉目清秀的男子將那紙團緊緊壓在腳底,直到人羣散盡,才撿起。

    夜深人靜時,他忙翻牆出了明府,直奔蕭府,將紙條交給蕭齊,紙寫着:“白王”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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