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她咫尺相隔,一道窗的距離。
明姝反應遲緩,聽蕭齊這般語氣,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眯笑道:“託蕭大哥的福,安然無恙。”
兩人同時噗嗤笑出聲來。
“你這一計實在兇險,以後可不能由着性子折騰自己的命,你的命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身肩負着血海深仇。你若死了,我如何向凌雲師太交代?在這世,你的命我的重要,別忘了我們的計劃!”蕭齊眉目緊鎖,神情鄭重了幾分,聲音極輕。
兩人說話的間隙,府的家奴遠遠的對視一眼,快步朝靈堂跑去。
明姝小聲道:“我怎麼可能會忘?自我踏入這道門,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此次雖兇險,但我賭贏了皇的心思。知道他心底的取捨,更引出了謝玉興,他告訴我一個世無人可知的祕密。關於我母親當年之死的真相,讓我發現了皇不爲人知的另一面。這個發現有利於我入宮競選太子妃。我現在府處處受人監視,近日只怕不能出府,也不能聯繫蕭賀,你們行事要一切小心。”
蕭齊見她說得肅然,下瞧了她一眼笑道:“妹妹不必緊張,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內,只要你不再打亂計劃,我們都有應對之策。”
明姝左右看了看,取出袖的紙條遞給蕭齊道:“這條子我昨晚寫好本想找機會讓蕭賀轉給你,沒成想,你竟來了。”
她面掛着笑,是那種歷經生死之後安然的淡笑。
蕭齊快速打開紙條,瞟了一眼驚訝道:“明緒調職回京任指揮御史?你猜測皇會讓他安排運送軍糧?”
“是,而且他與蘇澈的關係絕不止曾經的軍同袍那麼簡單,要找人格外注意他的動向。蘇澈表面爲人狷狂自負,其實是他故意僞裝,陽宮內的祕密他早知道。”
忽聽一羣人的腳步聲近,其一人大步前斥責道:“你是何人?你當我明府是什麼地方?”
蕭齊轉身擡眸嬉笑道:“明二公子,在下蕭齊,是令妹的朋友,擅自入府尚未請傳,這賠禮...”
一個奴僕湊近明福的耳邊悄聲道:“適才我聽見他與小姐調笑,行爲舉止甚是輕浮,他們二人還拉拉扯扯的,關係必不清白....”
明福心底一喜,面卻大怒道:“府的家奴說,剛纔看見你與我妹妹調笑,行爲甚爲不齒,你可是來與她私通?”
蕭齊不禁失笑,面不卑不亢笑道:“府的家奴只怕看錯了,此前明國公盛情相邀,一直不便前來,聞悉令堂今日舉喪,特來拜祭。順道探訪舊友,這青天白日的,府的下人莫非是青光眼?有病還得及時醫治纔好。”
窗內的明姝神情坦蕩,語氣淡淡道:“蕭大哥與我自幼結識,青梅竹馬,在道觀時親如兄妹,當初對我有救命之恩,父親亦是知道的。他入府拜祭沈姨娘,順便探我而已。何況他連門都未入,謹遵男女之防。果然在齷齪的人心底看來任何人與事都是齷齪不堪的。”
明姝毫無惱意,淡笑道:“出家人無情無愛,你不要往我身潑髒水。再說,我未出門半步,謹遵皇口諭,如何眼裏沒有皇?”
他提高聲音,指着明姝大罵道:“我早該想到你不僅心黑手狠,殺死庶母,還這般水性楊花!真是丟盡父親的臉面!丟盡我明府的門面!父親怎會揀回你這麼個孽種來!”
明姝被他這一通大罵,心底很不是滋味,面已經怒了幾分,極力辯解道:“我害沒害人,我心底清楚!我爲人光明坦蕩,豈容你血口噴人!更不是你口的那般貨色!至於我是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你最好親自去問父親!今日府賓客衆多,我本不想與你吵鬧,丟明府的門面,沒想到你竟這般胡攪蠻纏,似婆姨一般。哪裏有明府公子的半點氣度胸懷?當真讓人恥笑!”
蕭琰暗自笑了幾聲,一個男人被人說成婆姨一般,想必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他見明福面目暴怒,青筋凸顯,嚴肅了幾分勸解道:“明二公子,明姝是明國公親自找回來的嫡女,難不成你懷疑國公腦子昏聵,還是糊塗無能?你怎可以這般詆譭侮辱自己的親妹妹?況今日府這麼多前來弔喪的貴賓,讓人家聽了去,傳揚出去,敗壞的亦是明府的名聲。”
“哼...親妹妹?父親興許是被她矇騙,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小野種!現在又勾引你,真是有辱門楣!你們今日幽會被我當場捉住,早丟盡了門風!今日豁出去,我也要治你們的私通之罪!去請燕王殿下,請他來好好審問這對狗男女!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母親屍骨未寒時做出此等敗壞門風的齷齪事!”
明福自知明姝身爲嫡女,論身份地位,他無權私自審問,只好搬出蘇澈這尊大佛。
沈氏是蘇澈的乳母,他們兄妹二人與他自幼親近,更是處處幫襯維護,他深信蘇澈一定會站在他這邊。
畢竟明姝殺沈氏一案天下皆知,卻未被問斬。他心裏憋着一股怒火,想此機會,殺了明姝,以祭拜他孃的在天之靈。
明姝譏諷道:“你說我勾引蕭大哥,斷定我與他有不恥之實,是想置我於死地!繞了這麼大個彎子,你今日無非是想殺了我祭拜沈姨娘,是也不是?”
蕭齊暗嚮明姝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把事情鬧大,可惜明姝半點也不聽他的。
又高聲道:“請燕王殿下過來也好,我相信他不會與你一般是非不分,如瘋狗亂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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