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見衙衛押着一個年輕男子走過來,衝着那邊仰頭道:“莫管家可認識來人?”
莫管家見到被五花大綁的小柳子,面色一驚,但他很快鎮定下來,笑着搖頭道:“不認識...這位是?可是犯了什麼王法?”
劉師傅見到小柳子這般被捆得結結實實,指着他結巴道:“小柳子!是他!是他給我介紹李府的生意!是他交給我特殊的香料,定製兩根與衆不同的蠟燭!還有那些實心蠟燭也是他讓我做的!”
莫管家聽到實心蠟燭四個字,忽然轉頭定定望着劉師傅,終是沒有開口。 .
明姝見莫管家神色瞬間如常,知道他是老江湖,便笑道,放開小柳子,諒他也不敢跑...
小柳子鬆了綁,見到院站了這麼多人,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成幾圈,有些心虛地低着頭。
明姝見他目光躲閃,便笑問道:“你可是小柳子?可認識這位成家蠟燭坊的劉師傅?”
小柳子不作答,雙手的拳頭握得很緊。
劉師傅一下站起身,緊張又激動地喊道:“小柳子,你說話呀!你別以爲你不說話,能否認你教我做蠟燭的事!你快說你讓我替你做的那些蠟燭,被你拿到哪裏去了...可是害死了人?”
王復聽了成家蠟燭坊的劉師傅的話,目光一驚,偷偷地望了身側不遠處的莫管家一眼。
小柳子一動不動的跪在原地,也不說話,明姝見他這般堅定,開口問道:“小柳子,你只要說出背後指使你的人是誰,誰讓你找劉師傅做的蠟燭,又是誰讓你將帶有毒藥的特製燈芯放在姓冷的家裏,這兩件事只要你指認,我會向蕭大人請求對你寬大處理...否則,你家裏的人也會受到牽連...”
蘇澈聽明姝問的很是穩妥,有些急道:“有什麼好問的?對待這種人,該將他折磨個半死,再來問話...”
小柳子神色複雜的擡眼,掃視一圈衆人,最後的目光落在莫管家的臉,但卻一個字沒說,低下頭。
明姝笑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去他家裏將他的老母老父請過來,請他們過來瞧瞧他們的兒子是怎麼被嚴刑折磨的!”
這時,小柳子慌張的仰頭望了明姝一眼道:“我家裏只有一個老母,還請高擡貴手,若是她過來見了這等場景,只怕會被氣死...你要問什麼,直接問便是。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訴你...”
明姝隱隱一笑,還真看不出他是個孝順的兒子,這一招果然有效,她問道:“是誰讓你找劉師傅做那兩支有毒的蠟燭?你爲何要將蠟燭放在城西姓冷的茶鋪老闆家裏?他與你有什麼仇怨,你爲何要殺他?還有這張未兌現的賭坊兌票可是你給他的?”
小柳子手擦冷汗,低着頭不言不語,蕭琰與明姝對望一眼,明姝又看了蘇澈一眼。
蘇澈像是明白明姝的意思,張口道:“要是你敢在本殿下面前說謊,本殿下滅了你的九族...”
小柳子臉色一沉,艱難的張嘴道:“蠟燭是我自己找劉師傅做的。十一天前,姓冷的曾經找過我,他告訴我,他的外侄帶了一個朋友住在他那裏,他外侄的朋友手裏有些現銀,還有一些值錢的字畫瓷器之類的,姓冷的一直欠着我們賭坊賭債,我便讓他引着那個人到賭坊玩幾把,然後那個傻小子輸得精光,我也撈了點零花錢。
如果我不給他,他威脅我要將我們合夥贏傻小子的事告訴傻小子。我一聽急了,便想出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法子,用劉師傅做好的蠟燭放在他家裏,想將他毒暈,或者毒成傻子...誰曾想,他會死?我聽說他是被硫磺毒死的,那硫磺,與我無關....”
明姝聽完懶懶問道:“你說你一個賭坊跑腿的,能做主給姓冷的二百兩好處費?還能想出在蠟燭裏摻和毒藥的妙計害死姓冷的?你說你這麼能幹聰明,那爲何事情敗露之後不跑,非要等我們去捉你?”
小柳子再次仰頭望着明姝道:“我...說的是實話...全是我一人做的,與他人無關...”
明姝向蕭琰遞了一個眼色,蕭琰便開口問道:“與他人無關?那我問你,你是在何處得知在蠟燭裏摻和毒藥,又是怎麼做成特製的燈芯,一點火焰竄天,無聲無息的取人性命於睡夢之?
你帶給做蠟燭的劉師傅的又是什麼香料?這幾個問題,若是你回答不清楚...我要勞煩你老母走一趟,請她替我問問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小柳子咬着牙,深吸一口氣,呼吸有些急促,他竟騰地一下站起來...想要撞樹!
“攔住他!“明姝眼疾手快喊道。
聲音一出,蘇澈一步躍起,一掌打出去,小柳子身子一偏,倒在地,“哎喲”喊了一聲,痛喊出聲。
明姝叱罵一聲道:“沒出息...你不惜以死包庇他人,不見得那人會同樣待你!”
福貴這時聽小柳子說是他害死老舅,登時氣得撲過去,想要與小柳子拼命,嘴裏還喊着:“我殺了你,替老舅報仇!”
蕭琰眼色一指,身旁的護衛將福貴一把抱住,小柳子嚇得魂飛魄散,身已經落了幾個血印子...
是福貴剛纔用手指頭抓傷的。
小柳子掙扎着爬起來,躲在一旁道:“我...不是我...我也是聽人吩咐行事...是有人要我用硫磺在火盆底下掩飾,那蠟燭不是我放的..劉師傅做好蠟燭之後,我把蠟燭交給了小井子,後來我不知道蠟燭去了哪裏...
又怎會出現在姓冷的屋裏?我早前是想黑了給他的二百兩,想用硫磺將他薰暈了把賭坊的兌票盜走,但是我真的沒有用蠟燭害他的命!我是拿着香料去找劉師傅做了兩支蠟燭,但我也不知道那蠟燭有什麼問題...香料又有什麼用...”
明姝從他這些話裏,得到一個關鍵的名字,當即問出口道:“誰是小井子?你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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