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隱約明白哥哥綁架明姝,可能是爲了逼迫燕王不敢輕易交戰,如此拖延下去,待爪哇國一到,蘇澈會四面楚歌,腹背受敵。..
兩國若起戰火,她與蘇澈更不可能走在一起!
現在已經到了她必須下定決心的關鍵時刻!
她不想錯過!
雖然只是見他短暫一面,昨夜她卻胡思亂想了一夜。
這二十年來,從未有一個男子讓他如此惦記...
她真的動了情,也不是一個畏畏縮縮之人,哪怕這個機會微乎其微,她也要說出來...
蘇澈本不把這些話放在心,但聯姻之事,是兩國交戰時的關鍵轉機,他不得不呈報蘇澈決議。
在這件事情,他沒有決策權。
儘管這件事關乎他的正妃,是與他來日同牀共枕的妻子。
他也無權自己做出決定。
他頓覺自己有些窩囊,連自己的終身大事也不能做主,連張口問父皇要一個心愛的女人相伴也不敢...
他生怕蘇彰知道他對明姝的心思,他怕自己的軟肋教人覺察。
他怕明姝不願,蘇彰不肯...
本來想借安南這一仗大勝回京之後,算被撤職,他也要求蘇彰將明姝賜給自己。
可如今,明姝下落不明,這兄妹打得又是如此主意,他不得不改變計劃。
定了定心神,他緩緩開口道:“聯姻之事,須得父皇恩准。既然你們有心聯姻,還請國君送出國書,以備父皇決策。但,我奉勸國君一句話,若真想休戰,不如俯首稱臣,相信父皇定會明白國君的誠意和苦心。公主以身相許,既不嫌棄我是個粗野之人,他日我一定好生相待,與她攜手白頭。”
穆語芝聽說他最後幾句話,心底微甜,好在他沒有拒絕。
穆修卻變了臉色道:“哼!俯首稱臣?想也別想!如果只是和親,既然妹妹傾心於你,我本想成全你們,可絕不稱臣!”
蘇澈眉開眼笑道:“國君姑且想一想,如果父皇許您的不僅是這塊國土,再加爪哇國那一片肥沃的土地相贈,封你爲一方郡侯,豈不是您現在苦撐安南要好許多。
我若是與公主結爲秦晉之好,我必勸父皇,對這片土地減免賦稅,現如今大魏國庫豐盈,國強民安,雖談不天下太平,但也是其的佼佼者。
父皇雄心大志,不僅使前朝破滅,還將外來蠻夷趕出數千裏的沙漠,父皇早有掃平天下的決心,此次前來,父皇下了軍令,讓我死戰此地,否則不得返還。
還請國君三思,孰輕孰重...
再說那爪哇小國,本與我們祖先不是一脈,與我們漢人血緣相去甚遠,長得也是教人不喜,國君何苦捨棄我們,與他們交好?
國君若是肯俯首稱臣,我定助國君奪了那小國國君的人頭,稟父皇將這小國交於國君,當是我送給公主的聘禮,我蘇澈是言而有信之人,決不食言。
本來,我大魏皇室規矩,皇子不得娶外邦女子爲正妃,不過,既然公主對我這般鐘意,我定會稟明父皇,我蘇澈對公主也是一見傾心,定以正妃之禮相迎,娶公主做我蘇澈的嫡妻。”
自然是打得另外的算盤。
趁熱打鐵,這一招現在不用更待何時?
穆語芝有些眼熱,真是沒想到,蘇澈竟然也對她相見生歡。
她本以爲,蘇澈不好拂她的面子,或者說安南的面子,只肯給她一個側妃之位。
萬萬沒想到,他竟能這般重情義,許她正妃之位...
大魏皇室不許外邦女子正位,她不是不知。
心底對他這番話,有些感動,真是處處替安南着想。
穆修也動了心思,聽蘇澈的話,似乎佔便宜的都是他,如果他真的能助自己奪得爪哇小國,那他的國土可要擴大一倍!
他心底有些動心,但面卻不信道:“燕王說的好聽,那爪哇小國豈是那麼好打的,否則大魏爲何遲遲不出手?再說,你口所說會稟告你父皇同意,可是據我所知,你並不受你父皇喜愛,他怎會同意讓我治理這兩個小國?還能甘心減免賦稅?”
蘇澈面不惱,反而輕笑道:“國君有所不知,我與父皇的關係,全因我脾氣執拗,不服管教,但在大事,父皇自然能聽我一言。
況且我說的是萬全之策,父皇如何不準?兩國休戰,結爲聯姻,我助你拿下爪哇,本是天經地義,父皇封你一個地方諸侯,那也是情理之。
本朝又不是沒有這個先例,不過石姓子孫不爭氣,犯了滅族大罪。若國君勤政愛民,替父皇看好這一片江山,那豈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父皇怎會不同意?”
蘇澈此語一出,穆修覺得不是不無道理,與爪哇小國聯盟不是長久之計,不過是一時的無奈之舉。現在蘇澈肯出面與他一道踏平那小國,國土還全然歸他所有。
再加妹妹出嫁大魏,締結婚姻聯盟,的確會安穩些。
安南與大魏相較偏遠,蘇彰縱然有心插手,但山高皇帝遠,他也管不了多少。
加之,他年歲已大,身患頑疾多年,他也撐不了幾年。
蘇澈又是皇后之子,妹妹嫁給他身份貴重自然不必說,以後他暗相助,助他奪取那個位子,妹妹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這天下有一半姓穆,他是大功臣...
妹妹那日所言,也不是不可能!
況且,只要蘇澈真心待妹妹,這一日不會遠。
至於蘇演所說,太不切實際,完全是化了一張大餅,讓他自己動手去搶,去爭,費時耗力,風險還很大。
既然妹妹好不容易看蘇澈,她又只有這一個妹妹,年歲漸長,再不出嫁,恐天下人笑話。
他心底有些動搖,天下的君王面對江山,誰不動心?
蘇澈見他們兄妹二人沉默,各懷心思,知道他們會慎重考慮。
他提出的條件,已經讓他們難以拒絕,他不相信他們不會動惻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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