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允？你喜歡蘇允那小子？他心性柔韌，貪玩了些，以後不見得會下得了決心。皇雖然喜歡他，但是他尚年幼，以後前途未卜...”
明姝不過是隨口一說搪塞明達的話，論人，她誰也看不，論權位，太子妃之位，她不得不爭，又不好言明，只得拿蘇允來做擋箭牌。
見她面泛紅，明達改口道：“若你真看蘇允，也不是不行，爲父在世之日，必然保你無憂無慮。你好不容易回到父親身邊，父親一定會加倍疼愛你。算豁出官位父親必然爲你爭一個有情義的好夫婿。”
明姝見他當了真，搖頭道：“父親，我只是說與皇長孫玩得來，能多說幾句話，可沒有嫁他的心思。父親可別會錯意。而且父親怎可以官位相搏我的婚事，女兒心底過意不去。這婚事，其實之前皇私下問過我。”
明達來了興趣，張口笑問道：“皇怎麼問你的？你怎麼答的？”
“皇問我太子品行如何。我答沒相處過，不清楚，皇說會給我們相處的機會。”
明姝一言，讓明達精神一振。
笑呵呵問道：“皇這般問你，是有意將你許給太子？看來，皇對你還算滿意。那你對太子瞭解如何？可見過他？”
“不瞭解，未曾見過。”
“既然如此，爲父也放心了。本來爲父不屑去爭什麼太子妃，但既然皇有此心，我也不會假清高。看來我明府要出貴人了！”
明姝嬌嗔道：“父親，這八字沒有一撇的事，還指不定呢，可別急着高興。再說明府又不止我一個女兒入宮，兩位姐姐也算得國色天香，她們兩位機會也大。父親二位姐姐的婚事可有謀劃？”
“她們是庶出，算爲父想替她們說好話，但也站不住腳。她們能得聖旨入宮待選，已經是皇開了天恩，我干涉不得。你與她們到底身份不同，你母親當年以身擋劍救過皇，皇自然待你與別人不同。”
“那父親覺得皇會把大姐和二姐許給誰？這可是我們明府的大事，父親可要下心思籌謀纔好。”
明達聽到她說籌謀二字，頓覺女兒的心思似乎不簡單。
端視她良久，看得明姝不好意思起來，他才道：“你大姐母親是沈氏，我想皇會顧及她的罪名，許配之人身份不會太高。你二姐自幼不善交際，別人都未曾見過，皇都未必見過她，品行容貌都不知道，不好早下結論。
她們兩個本是庶出，如果能許給人家做正室，已經是我明家祖燒了高香，我當感激涕零纔好，不提什麼籌謀。
如今，皇下旨給你大哥指婚，爲父頗爲滿意，其餘都是錦添花之事，惟願你們兄妹能平安度日，歡歡喜喜一生，爲父已經知足。”
明姝眼眶紅了起來，在父親眼裏，的確偏愛她和明輝許多。
這是明姝真切感覺道到的事。
“何事？你不與我說，還能與誰說？你不把爲父當成父親不必告訴我。”
明達聽明姝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好張口，疑心她是遇什麼難事，想幫她，口氣急了些。
“是大姐的事，前一段時間，大姐身體不好，有些胡言亂語，鬧着說燕王殿下與她已經有過夫妻之實，要做他的王妃云云，還託我帶信給燕王，女兒自然不從。
女兒覺得此事還是告知父親爲好，萬一大姐許給別人，別人再發現她不是處子之身，恐遷怒父親。”
“你說什麼？明熹已經失身於燕王？他們簡直...真是羞人！這事還有誰知道？”
“那幾日大姐腦子有些不大清楚，吵嚷過幾日，我不知別人聽見沒有，但近身伺候她的人想必是知道此事的。父親要不要叫她們前來問話？”
明姝也不敢斷定明熹與蘇澈是否真的有什麼，但明熹親口說的話，想必不會有假。
進宮選妃是大事，要是讓宮裏的人查驗出來明熹失身，丟的不僅是明熹的臉面，明達這位剛剛冊封的右丞相，肯定會淪爲朝堂笑談。
明姝是爲明達的面子考慮，在武將眼，沒有什麼顏面更重要。
何況他還是一個正威風得意的新丞相，早前明府出了沈氏和明福的案子，已經讓他無言以對，要是再傳出女兒貞潔有污，瞞報進宮的醜聞，他這個新丞相的地位定然岌岌可危。
算皇不追責，明達的名聲必定受損。
明達鎮定多時，才緩緩道：“你去叫你大姐來，我直接問她。”
明姝聽話退出去，仔細掩門，親自去明熹的院子裏走一趟。
她才走到院門口，服侍明熹的丫鬟代兒見了她，忙跑出來迎道：“三小姐來了，快請進。”
她這般狗腿的討好明姝，還不是因爲明姝現在在明府是唯一的嫡女，又有郡主的身份，國公爺對她也是關心則亂的樣子。
“我不進去了，你告訴大姐，父親讓她去書房一趟。”
代兒笑嘻嘻的請了又請，明姝執拗不肯進去，只好折身去告訴明熹。
書房。
明熹走進，明達鐵青着臉問道：“你與燕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聽府裏說你與他不清不楚？你老實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明熹知道剛纔傳話的是明姝，心底想着定是明姝告訴父親，她巴之不得。
心底不慌不忙，面卻梨花帶雨哭泣道：“女兒與燕王...他曾經與女兒的確有過情分，也曾經風花雪月過，可是他當時許女兒王妃之位，女兒一時糊塗，與他做下錯事，如今，他拋棄女兒，女兒出事時，他冷眼旁觀，見死不救，女兒已經心灰意冷，還望父親責罰！”
明達氣急，沉聲吼道：“你與他可曾同塌而眠過？”
他要的是一個確定的答案，而不是模棱兩可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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