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冷了下來,蕭齊怎會與明府扯關係,還教這樣一個莽撞爬牆的女子還照看自己,這不是笑話嗎?
看她年紀不大,做事毛躁,絕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那便不想與她多說。
“我知道你有所懷疑,剛纔我說了自己的身份,你肯定不信,我對你也有懷疑,我還有一件大事要告知你,你能否告知我陳宮高臺旁的柳樹旁還有什麼?”
明姝也是十分謹慎,雖然她基本可以確認陳曼蓁長相與蕭齊有幾分相似,鼻子也是如出一轍,那是因爲他們的母親都姓楊,這是楊家特有的鼻子,是騙不了人的。
陳曼蓁已經側身,聽她張口,只好轉身過來,不耐的說了一句:“兩口水缸,裏面栽了荷花、”
沒錯!
這是蕭齊說與她的,這些祕事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
不是陳宮裏的人,根本不會知曉。
她放下戒備,然後開口道:“你果然是公主,蕭齊讓我轉告你,你的女兒已經找到,如今活得十分自在,讓你不要擔心。”
“你說什麼?我的女兒她還活着?她在何處?”
陳曼蓁很是激動,這是十四年來,她最開心的一回,面掛了喜色。
的確是她託蕭琰尋找女兒的下落,別人不可能知曉這件事。
眼前的女子說得這般肯定,又知道陳宮的高臺,本是她與蕭琰此前約定的暗號,兩人的話也對的,她自然是相信明姝。
“她在宮外,蕭齊說請你等待,你們母女總有機會見面。”
陳曼蓁很是高興,踮着腳勾着明姝的小手道:“謝謝你,明姝。請轉告蕭琰,計劃照常進行,我會哄出碩妃所知道的祕密,昨夜她已經告知我她的兒子不是蘇彰的親生子。你讓蕭琰去找她兒子談,否則這件事定會傳得滿城風雨。切記,不要外傳,否則你會招致殺身之禍。”
明姝眨眼答應,小聲道:“我得回去了,我會去找蕭伯伯。”
“好,小心些。”
陳曼蓁見她慢慢爬下高牆,又張望了一眼走去井邊打水。
心底卻是五味雜陳,剛纔的明姝是明達之女,她怎麼會攪進來?
難道她與蕭齊是那種關係?
還是明達已經加入他們的計劃?
她當真是謝懷柔之女?
那一邊,明姝終於走出茅房,小太監眼睛一亮,笑問:“郡主可舒坦了?”
“好了大半,我要回去了,多謝你。”
她與小太監一併走出去,又問了兩個太監的家事親人,想着讓蕭齊去他們家裏走一趟,打點一番,以後還能用得他們。
以後走動陽宮也方便些。
這世,還沒有不愛錢的人。
她走出陽宮的宮門,卻遠遠瞧見郭貴妃正緩步在花園裏散步。
明姝故意高聲喊了一聲:“你們這地方破敗不堪,我要不是鬧肚子,還不稀罕來呢!”
兩個太監有些僵疑,明姝衝他們使眼色,其一個稍微機靈些,覷了一眼不遠處的郭貴妃,知道怕被她看見明姝出現在陽宮,以後爲難他們。
這一通嚷嚷,果然驚動了郭淑儀,她眼角一瞥,差了人過來,是個伶俐的小宮女。
小宮女跑了過來,劈頭蓋臉呵斥道:“吵什麼吵,難道你們不知道宮裏不準喧譁的規矩?你是何人,竟敢高聲吵鬧!”
她眼睛一轉,直接對明姝一雙明眸。
明姝便故意不客氣的甩了衣袖,懶得理她,轉身走。
小宮女氣急,她好歹是郭貴妃身旁的使喚人,別的宮女見了她也都是畢恭畢敬,哪敢似這個找死的小宮女這般輕待她?
她前要去抓明姝的肩膀,明姝身子一躲避開,不高興道:“你是何人?我堂堂郡主是你能斥責的?”
“你…是哪個郡主膽敢吵嚷娘娘清淨?”她有些驚詫,眼前的女子到底是哪個郡主,怎地她沒有見過?
這宮裏的貴人,她可是認了個遍,可是沒見過明姝。
“我是皇親封的南漳郡主,你敢喝罵我,可知罪?”
明姝也不跟繞圈子,直接擺出身份壓人。
她本是故意喧鬧聲張,唯恐郭貴妃不過來。
郭貴妃不僅眼力好,耳朵也不錯,聽明姝報了家門身份,果然扭着腰走了過來。
明姝見她款款而來,躬身行禮請安:“南漳給貴妃娘娘請安。”
面一派坦然,彷彿剛纔大聲喧嚷的人不是她,而是郭貴妃的使喚宮女。
“喲,我還當是誰,原來是南漳郡主,明丞相的親閨女,怎麼?還宮裏喧譁,我的人好意相勸,你聽不進去嗎?”
郭貴妃如今正得盛寵,經年不衰。
她還不曾把別的女人放在眼裏,包括皇后。
何況明姝這個小小的郡主,在她眼底還不如她使喚順心的小宮女。
明姝只當她強勢,她也不能示弱,便又福了一禮道:“我在此處與人說話,娘娘的使喚宮女卻前來斥責我,到底是誰的不是?
我也不是聽不進好話的人,但若你的宮人不問是非對錯,也不顧我的身份,當面斥罵於我,娘娘覺得我也要卑躬屈膝的聽她訓斥不成?
我好歹也是個郡主,如今是候選的身份,算得這宮女的半個主子,這宮裏的規矩可沒有奴才呵斥主子的道理,我如何是聽不進話?
我只不過不想理會娘娘這蠢笨的奴婢罷了,要是我的奴婢,早拖下去打死了事…”
平常她當然不是這等仗勢欺人之人,在宮裏也處處與人交好,說話做事也十分顧及,但眼前的人是郭貴妃,她要給她留下一個不同的印象,改日好相見。
聽聞這郭貴妃是個喫硬不喫軟的性子,如果她一見面軟了半截,倒教她輕看了去,不如鬧一場半場,在她心底纔會記憶猶新。
郭貴妃果然瞬間變了臉色,沒想到宮裏還有這等混不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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