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火盆燒得通紅,明姝身的衣裙被映襯得十分美豔,小臉也格外紅。
蘇澈接過明姝手的茶碗,有意無意的觸碰她的之間一下,明姝羞怯,站得遠了些。
這些日子蘇澈一直謹遵諾言,從未對明姝一指頭,兩人自從達成協議之後,也算相敬如賓。
“我這裏有一些零碎的線索,但還需找個人去找羅一冰,我想幾件案子既然無從查起,不如再將它攪渾一些。”
明姝這麼做的目的不能告訴蘇澈。
她已經猜到是一個極其強大的力量在背後佈局,也許這個人是蕭琰,他們查出來的真相絕對不能牽扯蕭琰。
蕭琰既然費心布這麼大的局,又是事先知會她想必是顧忌她將此事透露給蘇澈知曉。
她現在的身份的確很難讓蕭琰和蕭齊相信。
也許還有玄清從作梗,故意讓蕭琰和蕭齊疏遠自己。
現在只能憑藉自己的力量來弄清真相,那麼要找一個人出面。
“攪渾是什麼意思?”
蘇澈真的想不通明姝的意思。
她說的話總是那麼令人尋味。
“我只問殿下一句,那李尚你可能指使?”
李尚是蘇彰多年的貼身侍奉,明姝想借這個人一用。
“李尚?他是父皇的人,我如何能夠指使?”
蘇澈故作出爲難之情,難道她看出什麼來了?
“那請殿下想法請李尚出宮去給羅一冰傳句話,無論如何要讓他做到!”
明姝不信蘇澈沒有辦法指使李尚去做這件事。
“非他不可?”蘇澈繼續爲難的神情問她。
“非他不可,他能代表皇。”明姝點明瞭用李尚的原意。
“你想讓他帶一句什麼話給羅一冰?”蘇澈不再裝暈,他有法子讓李尚出宮走一趟。
“說報仇的時機到了,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明姝剪短的說出幾個字。
“什麼仇?”蘇澈追問。
“這你不用知道。只管讓李尚去傳話,羅一冰一定會有所行動,他一出手,我們會便被動爲主動,這一鍋渾水再也不會清明。”
明姝的眼眸望着窗外,耳朵傳來烏鴉飛過半空的叫喚。
“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是我想做什麼,是我知道殿下想做什麼,你放心,這件事要是成了,接下來我們的路平坦多了。”
明姝沒有說清楚,她想做什麼,但蘇澈很清楚,他們現在是一條船的人,他也不會阻止明姝。
大不了重新來過,他還有很多時間,可蘇彰的時間已經不多。
“明姝,我現在有一種錯覺,我覺得你是在幫我,對不對?或者說,我們現在算互相扶持對不對?你爲了替蕭家父子實現計劃,也是爲了成全我了卻夙願,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想要的是什麼,你這麼做,到底值不值得?”
對於蘇澈而言,明姝姓明,她完全是一個外人,於前朝,她沒有關係,於蕭家父子,她也沒有關聯,她的心也不在自己身,所以跟自己也沒有關係,她總不能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要。
“我當然有我想要的東西,只是現在談論還爲時過早,等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向殿下索取。現在我名義是你妻子,我不幫你幫誰?
至於值不值得,對我而言不重要,我答應過別的人事一定會竭力做到。對你也一樣,你說我們相互扶持也好,覺得我另有所圖也罷,只要你相信我,我做起事來不會那麼瞻前顧後,成事的機會大很多。”
明姝又遞給他一杯熱茶,蘇澈接過輕輕吹了幾口,笑了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聽明姝對他真正的敞開心跡,雖然各有所圖,但總歸是替彼此考慮的。
至少說明,在她心裏,有他的一席之位。
“我今天看到蕭琰,他去了陽宮,我猜想是去看陳曼蓁,前兩日我藉口進去查案,也見過陳曼蓁一面,她好像精神很好,我之前聽說過她和蘇泱的女兒還活在世,你知不知道那女孩在哪?”
蘇澈沒有繼續剛纔兩人的話題,另起話頭。
“不知道,我曾經懷疑過是玄清,可是蕭琰說不是玄清,玄清的身世應該另有來歷,之前你救過她,不會沒有調查過她的身世,你沒有查出點線索來?”
明姝將這個問題原封不動的甩給蘇澈。
她纔不會與他說玄清的身世,當然她確實不知道。
恐怕這世知道玄清身世的人,只有蕭琰一人,可是現在他不太信任自己,問他也是白問。
“我此前查過,我是懷疑過她是蘇泱與陳曼蓁的女兒,才安排她遇見郭淑儀,讓她進宮,誰知後來謝玉興跟我說,蘇泱的女兒另有其人,不是玄清,我才放她出宮。
一開始我知道她和你們有關,纔會救她。後來,知道她不是蘇泱的女兒,也無心害她,不如放她出去。”
“那殿下可知,玄清喜歡殿下?不惜與我翻臉?”
明姝本想逗蘇澈,纔會這麼說。
“什麼?這怎麼可能?我與她算得主僕關係,我與她之間根本沒什麼。”
蘇澈以爲明姝誤會他和玄清之間的關係,忙解釋。
“真的嗎?那爲何玄清跟我說,如果我再與殿下爲敵,她要公佈我與蕭家父子的關係?這可不是主僕關係這麼簡單。”
明姝不信,她是真的不信,玄清她很瞭解,如果是她在意的人和事,她是不會與明姝翻臉。
“信不信由你。”蘇澈懶得解釋,本來沒什麼好解釋的,他也不善於解釋這種關係。
有是有,沒有是沒有。
像蘇瑜一樣,他從來不解釋,大家都有眼睛,有耳朵,自己會判斷分析,他纔不會滿世界去解釋。
“哦,殿下生氣了?”
“沒有。”
蘇澈沒有生氣,只是臉冷冷的。
“那要不要我替殿下捎口信給玄清?”明姝故意問他。
“什麼口信?你這般在意玄清這個人,難道是在喫她的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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