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我說什麼?我從未對你欺瞞任何事,是你不信我。”
“好,既然你不肯告知我,但我希望你的計劃裏有我,別忘了你曾經要我答應你,我會把陳曼蓁弄出宮去,你也要實現你的當初的承諾。”
“這是自然,我說過的話,從不反悔。”明姝坦蕩的直視蘇澈的目光。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明姝不覺想起曾經蘇澈是那麼不可一世,信心滿滿,如今不過仿徨籌措的樣子,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時間過的很快,他們成婚一年多來,她還不曾細心的好好看過蘇澈。
往日那個自信飛揚的他不見了,現在的他不止是彷徨,還有很多驚慌。
是她能從他的目光感受得到的。
“是啊,你說過的話從不反悔,一如我和你,現在還是相敬如賓,謹遵朋友之誼。”
蘇澈無奈的皺眉笑了一下。
她說過的話,他一直記得清清楚楚。
一年多來,他也做到了不碰她。
她肯定不知道,很多夜裏,他有多想要她。
可是,還得控制住自己的心緒,讓兩個人保持距離。
刻意對她冷靜,不輕易靠近她,是怕那些想要的念頭傷害她。
最怕的還是她與自己反目成仇...
他蘇澈什麼時候怕過什麼事,可是最近總是心慌,總預感會發生很多大事。
還極有可能是明姝一手操持發生的大事。
“殿下不愧爲君子,明姝感激不盡。”明姝對他報以微笑。
這個微笑對於蘇澈來說,很難得,十分難得。
明姝一向在他面冷淡嚴肅慣了,今日難得見她笑,那些擔憂和不快通通拋之腦後。
“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殿下...我明日要會明府看望父親,還望殿下准許。”
“好,早去早回。”蘇澈不猶豫的答應。
她難得與自己開口,當然不會拒絕。
兩人告別。
明姝第二日出宮,回到明府,碰巧蕭齊過來看望明錦,兩人巧遇。
當然這是在外人來看,實則蕭齊早知道明姝今日回府,特地來見她。
兩日已經好幾個月不見。
明姝見他過來,便主動遣退伺候的丫鬟,與他在亭閣裏說話。
蕭齊先是下打量她一眼,笑呵呵道:“你又長高了?模樣也好看了不少。宮裏的伙食不錯罷?不對,人清瘦了不少,蘇澈沒有欺負你罷?”
“看你說的什麼話,我在宮裏步步驚心,時時不安,處處用心,胃口也不大好,怎能不瘦,我哪有你好命,在這宮外處處逢源,好喫好喝的,什麼事都不管不問,屬你命好。”
兩人說着話,明姝見明緒走過來,兩兄妹也是許久未見。
明姝只好主動起身與明緒見禮,明姝見蕭齊在欲言又止,不便打攪,先行離開。
“他好像有話跟你說,他不是一向看不慣你,找你能有什麼話說。”
蕭齊遠望明緒走遠的背影咕噥起來。
明緒的心思她很清楚,這個人也不足爲懼。
自然不把他放在心。
蕭齊見四下無人,這個亭閣又在湖央,小船已經被明緒划走,只剩兩人說話,也放心不少。
“宮裏頭一連發生這麼多事,沒人懷疑你罷?接下來,你要怎麼做?蘇彰到底是何打算?現在還不出手,是什麼意思?他會不會對擬起疑?”
明姝淡淡的飲了半口茶,望着湖面平靜無波的湖水,輕輕從頭退下一隻步搖,用力拋向湖面。
見湖面起了皺紋,才緩緩道:“你看這平靜的湖水,一旦有外力介入,它會發生波動,一波接一***向更遠的地方。如果力道用的大一些,那麼殃及整個湖水也不是不可能。我現在做的事是找到那個切入的用力點,再用力一些攪得湖面不平靜。運氣好,碰大風,湖面的船都有可能翻騰在水底。”
她沒有直接說她做這些事的影響,而是引用了這樣一番淺顯的說辭讓蕭齊容易理解。
因爲蕭齊的理解能力一直不好。
讓明姝很頭疼。
而且在明府,她也不能指名道姓的對蕭齊說要對付誰誰誰,如何對付他們這樣的話。
顯得太過直白,這弄權奪位的大事,要是直接說出來,那多沒意思?
最重要的她現在只有大半把握,還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你又說這種雲裏霧裏的話,我怎麼聽不大明白,我只想問你,早前你弄出妖書案,又弄出一封揭帖書來,又順道咬出那麼多官員,牽扯的案子不止事件,爲什麼你都沒有好好收尾,最後只拉出兩個人頂罪墊背?你明明有那麼好的時機下手,可以一鍋端了他們的性命的,爲什麼喲啊放過他們?”
“因爲時機未到,蘇彰還在猶豫,如果他有心殺人,早前查出楊希武時,他會動手,可是他沒有,我便順道扯出幾個人試探他的意思,可是他都沒有動他們,足以見得,他要殺的人不是這些人當的一個。
妖書案的影響已經足夠大,加皇后的死,太子的死,蘇溎的死,足以讓牽扯進這些命案的人送命,可是蘇彰只是輕而易舉的處置了兩個不相干的人。
他讓蘇澈查案,其實只是個過程,他要的藉助這些案子,剷除一些真正想除的人,而我一直在找他要殺的人是誰,現在才漸漸有了眉目。
這些事表面看起來,蘇彰是令蘇澈查案,實際,他也是背後拖動這些案子的進展,他想查出真兇固然是真的,但他更希望查出的真兇是他想殺的那些人,這纔是這案子的關鍵所在。
所以,我花了很多時間整理和理清到底這些年來朝的大臣哪些在蘇彰眼底是隱患,纔會故意拖延了這些案子結案。
要推出真正的兇手不難,可是這樣按部班的查案對我們的計劃沒有任何幫助,我要做的事,是抽出一個在蘇彰眼底最爲刺眼的倒刺,只要找到這個人,我們纔有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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