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暉東和梁暉澤也開口道:“綁匪應該只是求財,這香江還沒有人敢動我梁家人”
“是啊,小梁先生洪福齊天,絕對不會有事的”徐遠東,梁氏企業總經理,也是打理梁氏這個龐然大物的職業經理人團隊的領頭人,笑着說道。
客廳裏一派和諧的氣象,絲毫看不出半個小時前,面對面坐着的兩幫人還爲梁氏財產的分割問題吵得人仰馬翻。
程顯峯低頭將遺囑放進文件包裏,同時臉上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他就不相信小梁先生的失蹤,沒有這兩方人馬的手筆。
作爲梁家的御用律師,他看得很明白。梁家是個龐然大物,但自從梁氏核心層飛機失事後,梁家就猶如日漸老去的獅王,漸漸失去了在香江上層的影響力。
這倒不是因爲梁家實力衰落了,在以徐遠東爲首的職業經理人團隊的打理下,梁氏雖然沒有更上一層樓,但保持規模平穩發展還是能做到的,而且隨着香江房地產的崛起,作爲香江最大的地主,梁氏自然咬下了最肥的一層肉。
只是經理人有二心,肥水外流,白白便宜了那些個外人。
梁家失去對香江上層影響力最重要的原因是,梁家無人了。細數香江上層社會,都是以家族爲載體的財團,船王包家、沙王霍家,徐遠東作爲職業經理人雖說掌握着梁氏的實權,但在這些豪門看來,打工的終歸是打工的,哪有越過主人家和僕從去打交道的道理。
而梁慧英、梁暉東、梁暉澤這些,說好聽的叫梁氏旁系,其實他們連梁家家譜都不一定能上。這三人是梁老先生的弟弟,也就是梁哲小爺爺的子女,還不是正室原配所出,而是二房三房四房的後人。
八十年代的的香江,上層社會的“一夫多妻”屢見不鮮,但唯有大房嫡系可繼承家族產業,其他的也就給點固定資產、分紅打發了。這些財產在普通民衆看起來已是天文數字,然而對於這些豪門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因此真正的豪門世家掌舵人怎麼可能跟這些徒有“梁”這個姓氏,其實根本上不了檯面的旁系打交道。
梁家衆人去巡視印度產業時,這三位沒資格上飛機,才倖免於難。如今倒是仗着自己是除了梁哲外唯三的“梁家人”和徐遠東爲首的職業經理人團隊鬧上了。三人抱團,千方百計想要把梁氏從這些個“外人”手中搶回來。
然而徐遠東手裏有梁氏夫婦籤的委託書,在梁哲十八歲或者其明確表達出有接手梁氏的意願前,任何人不得干涉梁氏管理層運行。
兩方一方仗着血緣優勢,一方拿着委託書,鬥得不亦樂乎。就連許多香江娛樂小報都常常能見到這幾位梁家人的身影,別特是這位梁家大姑姑,不止一次在報紙上申斥梁氏管理層“奴大欺主”。也不想想自己算哪門子主人,完全是香江豪門茶前飯後的笑話。
至於梁哲,兩邊不是沒想過把主意打到梁哲的頭上。梁哲是梁家僅存的嫡系,是梁家所有產業的合法繼承人,其繼承權具有排他性、唯一性。梁家所有財產文件上不止一次提到,只要梁哲明確表達出想要接管梁氏產業的意思,梁氏現有管理委託書自動作廢,任何個人、團體不得以任何藉口阻礙梁哲對梁氏產業的合法接收。
梁慧英等人的意思是希望梁哲先將梁氏接手過來,梁哲未成年他們三人作爲梁哲血緣上最近的親屬,便可以理所當然地以監護的名義插手梁氏事務。而徐遠東則希望梁哲能續簽委託協議,在其年滿十八週歲以後,他的團隊還能繼續管理梁氏。
面對這兩方,梁哲向來的表現,不聽不說不管。任你說破嘴皮子,他都神遊天外,一句話也不說。你在他面前費力表演十次,他都不一定看進去一次,偶爾應你一句,你就得感激涕零了。
每次兩方中有一方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來梁哲面前哭一哭,梁哲倒是會給面子地說句話。徐遠東不是沒想過這位小梁先生是不是扮豬喫老虎,在搞平衡政策。然而,半年前,梁哲的心理醫生出具了梁哲的心理診斷報告,診斷小梁先生患有輕度抑鬱症且有自閉傾向。
這纔打消了徐遠東心理的懷疑,或許,這位小梁先生就是天生同情弱者
這次梁哲的突然失蹤,讓梁慧英三姐弟看到了希望。梁哲的繼承權具有排他性,但如果梁哲死了呢,那怎麼輪也該輪到他們了。
sp;然而他們沒想到,去世的梁老先生和梁氏夫婦居然會留下這麼一份遺囑,如果梁哲死了且沒有後代留下,梁氏所有產業自動轉入sec基金。梁氏夫婦明晃晃表示,我兒子不在了,我寧願把所有錢都拿去做慈善,也不便宜你們。
梁慧英三姐弟差點把胸口的老血吐出來,梁氏所有產業,這可不止包括梁哲可繼承的梁氏及附加資產,還有還掛在梁氏名下給他們發分紅的公司呢,也就是說,梁哲死了的話,他們不僅什麼都得不到,甚至已經到手的分紅還要被剝奪
徐遠東就更不用說了,梁氏的產業如果轉給sec,還有他們什麼事。
雙方這才意識到,梁哲絕對不能死
“阿澤,你跟警督熟,立刻讓他加大搜尋力度,一定要把小哲找到阿東,你去聯繫地下四幫,錢不是問題,讓他們排查仔細了。看哪個不要命的敢對梁家人下手”梁慧英一邊說着,一邊自己也掏出了手機。
梁暉東、梁暉澤連連點頭。徐遠東也不聲不響地起身去打電話,他們怎麼也都算香江的實權人物,哪怕比不上那些豪門掌舵人,但全力去做一件事,還是能把香江島震一震的。
看着這些人手忙腳亂,焦急失措的模樣,程顯峯搖搖頭,早幹嘛去了
梁家大廳裏幾個電話出去,整個香江島都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
這倒不全是梁家三姐弟和徐遠東的功勞,原本出於私心,他們將梁哲失蹤的事情捂得嚴嚴實實的,現在不同了,他們恨不得立馬確認梁哲的安全。
梁哲失蹤的消息傳出去了。包家、霍家等香江老牌豪門和梁氏夫婦的關係本就不錯,梁哲是他們的小輩,而且綁架行爲本就是這些豪門世家的逆鱗,推己及人,他們自然是願意出一份力的。
於是,小心翼翼的“偷渡客”李錚發現,怎麼香江大街上到處都是香江警察
“不走。”梁哲抿着嘴站在原地,眼神堅定一動不動。
李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是,你是香江本地人,現在該做的應該是找警察回家。那我們就這樣分開吧。”
他雖然說得輕鬆,心裏還是有點小惆悵的,李錚和梁哲是在蓮麻坑附近上的岸,走了一個白天,才堪堪到了打鼓嶺附近。李錚本想去打鼓嶺換件衣服、喫點東西,卻發現不過短短十幾分鍾,這裏就已經開過了兩輛警車。
他現在的身份是偷渡客,萬一被警察發現,可就是被遣送回去的結局。若是真的被遣送回去以現在華國的大環境,他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人是羣體動物,在艱難的環境中,兩個人一起比獨自一個人會好過得多。但李錚明白,梁哲和他不一樣,自己也不能逼着人家和他一起喫苦。
梁哲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牢牢盯着李錚的眼睛,幽深的瞳孔中不滿的情緒一閃而過。
“你在發燒。”梁哲口吻中不帶一絲情緒,只是單純在陳述事實。
是的,李錚在發燒。大晚上在海里遊了一個多小時,又冷又餓還沒有乾衣服換,李錚這個本就不甚健康的小身板,非常不爭氣地發起了燒。
李錚微愣,他不肯離開打鼓嶺是因爲自己發燒他啞然失笑,忽然覺得梁哲那種面無表情的臉似乎看起來順眼了點。
“沒事,死不了。”他靠近梁哲,在他耳邊說道:“看到那些警車了沒,等下你過去找他們,告訴他們你家地址,讓他們送你回去。”
高燒使得李錚呼出的口氣有點燙人,梁哲的耳朵動了動,似乎十分不適用這種灼熱的溫度。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看起來像弱智嗎還需要他來教他怎麼回家。
“發燒要吃藥。”梁哲嚴肅地說道。
李錚
李錚聞言,丹鳳眼笑成了一輪彎月,雖然這小子臉臭了點,但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
“放心,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知道嗎我是偷渡客偷偷從深市河那邊過來的,被警察抓到就慘了。”更重要的是,他們身上沒錢一分錢也沒有
梁哲眼珠微微動了下,隨即一把拽住李錚的手臂,將其拉近了附近的公廁。
“你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