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急忙問他此時的狀況如何,有沒有哪裏不太舒服。
沈大力揉了揉肚子,說:“胃有點疼,其他沒啥。”
他剛剛那麼嚴重的吐過,胃疼很正常,其他部位如果沒有感到不適,那麼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冷月這時已經將那些牛毛細針收好,淡淡的看了我和沈大力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說:“既然人都醒了,那就趕緊走吧。”
我扶着沈大力站了起來,沈大力稍稍活動了幾下四肢,然後長長呼出一口氣,衝我點了點頭,似乎是讓我放心。
隨後,他好像看到了什麼,皺起了眉頭,目光落在一側的牆壁上。
我心中一動,忙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在手電的照射下,我驚愕的看到,在那面牆上,居然出現了非常密的壁畫。
那些壁畫都是獸首人身的怪物,每個怪物都被畫得栩栩如生,並且表情不一,顯得詭異無比。
人的身體,動物的腦袋,而且每個動物的面部都帶有表情,或怒,或悲,或喜,在這樣漆黑的通道里面,顯得非常的陰森可怖。
我忽然想到陳老三手機中的那些照片,於是忙從揹包裏將照片取出來,與牆上的壁畫進行對照,發現非常相似,其中某一個區域的壁畫,甚至和照片上的內容完全能夠對應的起來。
果然,這些照片並不是取景自那條通向這座土山的路上,而是取自這裏面。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提到“壁畫裏的東西出來了”,難道指的就是這些獸首人身的怪物。
我正這樣想着,忽然聽到在通道深處傳出有什麼東西移動的聲音,但那聲音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只幾秒後就消失了。
冷月在一旁原本是等着我和沈大力一起繼續向前走,這時聽到那個聲音,立刻警覺了起來。他將鐵筷子甩長,瞪着那雙綠眸向着漆黑的通道深處望去。
想到之前的一系列遭遇,我急忙將那一小葫蘆硃砂取了出來,緊緊的攥在手心之中。
沈大力似乎是因爲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的原因,意識還有些恍惚,並沒有注意到剛剛的那個聲音。他見我和冷月都是全神戒備的樣子,立刻緊張了起來,壓低聲音焦急的問:“五哥,什麼情況”
我衝他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舉起手電向着通道深處照看,但卻只能看到沒有盡頭的黑暗,沒再有任何的發現。
“小心一點,這個地方不太對勁。”我小聲提醒沈大力。
沈大力的槍已經遺失,就算沒遺失,也已經沒了子彈。沒有辦法,他只能取出一根鐵管攥在手中,算作防身的武器。
“走吧。”我說着,開始向前緩慢的移動,並盡我所能的去關注所有的聲響。
可是,我剛走出沒有幾步,就看到前方的黑
暗之中,隱約出現了一道人影。
我們立刻停了下來,向着剛剛那個人影消失的位置照看,不敢輕舉妄動。
難道,真的是壁畫裏面的東西跑了出來,又鑽進了對面的牆壁上
我覺得這很不可思議,但我們在這地方已經經歷過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與那些可以行動的各種骷髏相比,只是壁畫裏面的東西跑出來,似乎也並不顯得多麼離奇了。
冷月回頭衝我和沈大力做了一個手勢,讓我倆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在原地等他,而他則手持鐵筷子護身,緩步向着前方走去。
小白想要跟着冷月向前,但在冷月瞪了它一眼之後,又退了回來,蹲在我的腳邊,眨着那一雙沒有眼白的黑色大眼看着我,一臉的無辜,似乎不理解冷月爲什麼要兇它。
我只看了一眼小白,便將全部注意力放在冷月的身上,擔心他會遭遇到什麼情況。
我擔心的事很快就發生了,冷月剛剛走出五六米的距離,忽然停了下來,猛的側過身,豎起鐵筷子交叉在身前,似乎在防備着什麼東西。
而就在此時,那面牆上忽然冒出來一雙手,向着冷月就抓了過去。
冷月臨危不亂,甩起鐵筷子去擊打那雙手,卻沒想到又有一雙手如閃電一般從牆壁上伸出,直接抓住了冷月的那雙鐵筷子。
幾乎同時,更多的手從兩側牆壁上伸出,從各個方向向着冷月抓了過去。
冷月因爲鐵筷子被纏住,無法再做出什麼動作,於是連忙捨棄掉鐵筷子,甩起雙臂,快速舞動。
一條條透明絲線帶着極強的破空聲飛出,隨着冷月揮舞的雙臂在空中畫出一道道圓環。每一個圓環收緊的時候,都將一雙手臂緊緊纏住。
冷月一邊躲避那些冒出來的手,一邊用透明絲線去綁那些手臂,速度極快,只用了幾秒的時間,就成功的擺脫了困境,並將他那一雙鐵筷子搶了回來。
他猛的伸出手,抓住一條牆上伸出的手臂,“咔嚓”一聲將之掰斷,然後倒退着跑了回來。
“這是”我原本以爲冷月剛剛掰下來的會是一條手骨之類的東西,卻沒想到,當他將那個東西丟到我的腳下,我認出,那居然是一條很粗的藤蔓。
那根老藤整體呈棕黑色,像是手臂的骨頭一樣,中間帶有一個類似關節的拐彎,相當於是上臂的位置被從中掰斷,相當於小臂的端部分出七個分叉。
老藤的斷裂出,有淡淡的白色漿液流出,看起來有點像是被水稀釋過的牛奶,但要更顯得粘稠一些。
憑經驗,我可以確定,那白色的漿液一定帶有毒性,所以不敢上前去觸碰。
小白悄悄的移動到那根老藤的旁邊,探出腦袋在斷口的地方嗅了嗅,然後面露喜色,伸出舌頭舔了舔上下脣,猛的伸出雙手,抓住那根老藤,張嘴咬住斷口,非常貪婪的吸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