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含笑的回答了她們的問題,婉謝她們幫忙的好意,一個人晃晃悠悠的往家裏走去。將她們帶着一股憐憫討論聲丟在身後。
“哎呦,阿晚是個好孩子。可惜是個女娃子,不然老江家也就有指望了。”
“一切都是命。江大媳婦這些年爲了得個兒子沒少折騰,這一次險些更將命丟進去,所幸生了兒子。若又是個女娃子,才真真的是可憐呢。”
“這話說的是。”
邁上四月的坎,這個時間男勞力都已經下地,雖然說比起前兩個月要清閒不少,但鄉下里一年四季都有農活可做。這還不到麥收的時候,若到那個時候,可比現在要忙上不知幾倍。剛剛來到這裏的時候,對於這些洗衣燒飯拾柴餵豬餵雞這些活計,阿晚還真的是沒有做過。不過熬了一段時間,到如今也已經十分順手。
不會,學學就會了。
忘記說了。這裏是八零年初的華國農村,她現如今的名字叫江晚,十歲,目前在公社小學讀四年級。
“阿晚大人。”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個小小的怯怯的聲音。
阿晚面色不改低聲開口說道:“聽着呢。有什麼事直說就行。”攤上冥王這種上司,簡直是倒了八輩子大血黴。早知道如此,當年她就不應該考什麼公務員,直接了當的去投胎,如今也遇不到這種破事了。
聽得出來阿晚話裏帶着怒氣,那頭的聲音更小帶着幾分怯意:“阿晚大人,這具身體的宿主在投胎前要求,她要出人頭地。”
“知道了。”
那頭的聲音得了阿晚這話,立刻隱身不見,雖然臨走之前心裏有點奇怪,阿晚大人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說話了。
阿晚並非是好說話,而是她知道小黑也不過就是個客服人員,她生氣也生不到他的頭上。歸根到底,禍首還是自己那個三天兩頭就要闖禍的冥王大人。和這種小蝦米沒啥好說,有什麼仇怨等回到冥界,冥王酒醒在一併和他說談清楚。
說起她這一次的任務,真的是一言難盡。
上一次她才交了任務回去,便被判官大人心急火燎的找了過去,原來竟是冥王與一幫小鬼喝酒賭錢,這也就罷了。偏生冥王喝得酩酊大醉,他酒品不好,輕易不敢讓他沾酒,判官一時走神,冥王便跑到第十七裁決室撒起酒瘋,鬧得鬼仰馬翻。
他是冥王。
別看平日裏吊兒郎當,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樣子,但自身的實力擺在那裏,別說是普通的鬼差拿他沒辦法,就是判官和阿晚加在一起,也只是勉強攔一攔。阿晚出任務不在,判官一個人壓根hold不住,以至於結果就是,冥王差點拆了十七裁決室不說,還直接亂了不少小時空的秩序,導致那些小時空出現一些不該有的bug不說,還枉死不少人。
這不,如今阿晚就忙着在收拾爛攤子。
這個小時空是一篇小說衍生出來的小時空,講的是齡未婚的白領江晗穿越到八零年代的奮鬥史。
這是個物質比較匱乏的年代,不過小說的內容和國家動盪風雲大事沒啥關係,只是普通的愛情故事。
阿晚現在的身份是小說中的炮灰,女主的姐姐。
本來這也沒什麼江晚只難過了兩天便丟開。
但沒想,江晚無意間知道,男主喜歡的是那個事事處處都不如自己的親妹妹。
這讓江晚自尊心發作,心裏頓時不平衡起來,本就和女主不深厚的姐妹情頓時更加淡薄,仗着父母的喜歡,在家裏沒少折騰女主。
女主自詡性情又佔了別人妹妹的身體,心裏發虛,又見江晚頂多只是冷言冷語,讓她做點活計,便也就沒有和原主計較,但小心眼的男主卻不能忍,本來他是設計江晚要嫁給一個紈絝富二代,但沒想中間出了一些岔子。竟然害的原主一命嗚呼。
這件事情男主爲了怕女主和他有心結,便死死的捂住。
但女主是個聰明人,很快便察覺出其中的貓膩。不過她本就是穿越而來,本就和江家沒多少感情,先前不計較也不過是看在佔了人家妹妹身子,心有愧疚的份上。現如今知道原主姐姐被男主無意間害死,她也只是在心裏嘆息了一回,愧疚兩日,便也只當自己不知道罷了。
自此,女主智鬥偏心極品父母,中二弟弟,在男主的幫助下發奮努力學習,最終成爲村裏第一個大學生,又經過一系列的奮鬥,最後和男主攜手過上幸福的生活。
至於江晚原本的命格,雖然算不上好但絕對不是少年夭折的命。
只是誰成想冥王鬧了醉酒這一齣戲,生生的改了江晚的命格。
如今原主已經重新投胎轉世,爲
了防止這個小時空秩序混亂,阿晚要留在這裏代替原主走完眼前的一生。
黑白無常爲了哄騙原主早點投胎,還應了她一個要求,就是要求阿晚要出人頭地,孝順父母,過上每天都有魚有肉的好日子。
這個要求對江雪來說,簡直是簡單到髮指。
思索之間阿晚便已經到了一座竹籬扎的農家小院前,走進去,在院子裏的石桌子上放下木盆,利落的把洗好的衣服都搭到竹竿子上。晾了衣服,阿晚又麻利的往雞圈裏添了一碗麥糠又換了水,看着雞都圍過來,便打開門到那頭去摸雞蛋。
點出六個雞蛋來,揣到兜裏,便出了雞圈。
轉頭便看見了幾步開外瘦弱又膽怯的女娃娃。
她便是小江晚一歲的妹妹,還沒被穿越,原主真正的妹妹江晗。
江晗在家裏是個不受重視的存在。江母是地道的農村婦女,重男輕女,頭胎生江晚的時候因爲是第一個孩子,知道是個女娃,雖然心裏失望。不過到底是第一個孩子,心裏也有兩分憐愛。
但江晗是次女,又因江母懷江晗的時候胎像不好,着實受了好些苦楚,生的時候也不順暢,足足疼了一天一夜,纔在第二天早上雞鳴的時候生了她。見又是個女娃子,當下便淚流不止,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也是因爲生江晗的時候,江母傷了身子,此後七年都未再開懷,對江晗的不喜瞬間成了厭惡。覺得是這個女兒和自己八字不合,生來就是克自己,因此對她動輒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