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葬刀 >第二章 磨礪砍樹
    村莊前,小孩再次回頭看了眼小土包,才戀戀不捨的來到仙人身前,有些拘謹有些害怕。

    慧清看着這個早慧的孩子問道:“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擡頭看着慧清真人說道:“我叫小寶,我姓白,”

    “哦,那麼你知道你現再還有親人嗎?”

    孩子擡頭看着仙人說道:“有啊,我還有師傅啊,孃親說讓我拜你爲師,說這樣能找爹爹了。”說着話孩子眼睛似乎有些灰暗。

    慧清轉頭看了眼大榕樹,說道:“那你想拜我爲師嗎?”

    孩子認真的點頭說道:“想。”

    慧清說道:“那你知道拜我爲師我會不會答應。”

    孩子擡頭看着慧清真人說道:“會答應,但是你肯的要提出要求的,你說吧我一定會做到的,你也一定會收下我的。”

    慧清看着小寶嘆息了一聲,指着後邊的大榕樹說道:“你看到村裏的那顆樹了嗎?是它害死了你們村裏的人,是它讓你們失去了庇護,你現在去把他砍掉,你砍掉了它我答應收你爲徒。”

    小寶轉身看着那如同遮天蔽日的大榕樹問道:“真的是它害死了所有人嗎?”

    慧清點頭。

    小寶跑進了家裏,拿出一把鏽得不成樣的柴刀來到了大樹下。

    孩子記得村裏的人都說這大樹是村裏的神,庇護着村子,但是現在神仙說是這個樹害死了全村人,孩子有些迷茫,但是仙人怎麼會騙人呢,孩子暗暗地下定了決心。

    孩子拿着鏽跡斑斑的柴刀砍了起來,大榕樹真的太大了,刀砍到邊根本如同砍在石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

    但是孩子一刀一刀的砍着,只是砍了一會手臂痠疼砍不動了。

    但是他想到孃親說過的話,他已經答應了孃親要當仙人的徒弟,那麼他必須砍斷這顆樹。

    慧清看着砍樹的孩子,思想早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去了。

    慧清記得那時候自己家也是住在一個小山村,那時候父母都在,自己高興地陪着母親看着母親給自己做布偶。

    突然村子裏四處哭喊聲響了起來,母親迅速把自己塞到水缸裏,並且嚴厲的警告自己無論如何不要發出聲音,然後毅然的蓋蘆葦做的蓋子。

    不久後屋裏傳來了母親的咒罵聲哭喊聲,自己嚇得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都忘記了呼吸似得,直到屋裏和外邊再也沒有一絲聲音。

    當她辛苦的爬出水缸後,入目的是地獄般的景象,血到處是血,母親眼睛睜的大大的,她怎麼喊母親都不答應自己,她害怕急了但是村裏靜悄悄的。

    當他走出屋子,全村到處是濃厚的血腥味,兒時的玩伴沒有一個是活着的,叔叔嬸嬸也沒有一個是活着的,甚至連牛圈裏的牛羊都被殺死了。

    她四處哭喊在一處牆角找到了被砍掉腦袋的父親。

    最後自己把父母和親人村人都一個個的拖着拽着的埋了。

    她在村子裏的老井處抱膝坐着,流着眼淚想着父母,懷裏那個沒有做好的布偶被她死死的抱在懷裏,布偶還有母親留下的鮮血,還有母親的味道。

    這時候她聽到天有嗡嗡的聲響,擡頭看到一個青衣男人從天而降來到了自己身前,青衣人問她:“要不要修仙,要不要替死去的親人報仇。”

    三年後,當自己把那些曾經害死父母和村人的罪魁禍首殺死的時候跟着那個年輕男人回到了清水宮。

    慧清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臉頰,有些冰涼。

    似乎很久沒有真情流露了。

    修仙這條路真的不好走,逆天而行與天鬥與天爭,鬥只是說的好聽點,爭只是苟且的活着。

    修道真的不是凡人想的那般,雖說慧清昨晚在感悟但是婦人給孩子說的話她也都聽見了,修道之人一心二用很簡單的。

    凡人眼的神仙,是腳踏彩雲兩袖飄飄,超凡脫俗老神在在。

    豈知修道者的萬般無奈。

    如情感,是修道的最大敵人,修道動了感情幾乎是在找死。

    但是古往今來卻有無數人明知是飛蛾撲火卻樂此不彼。

    爲什麼?

    還有仇恨、貪婪、嫉妒等,這些東西無不是催死符。

    慧清甩掉腦子裏的胡思亂想,看着那個小小的身影,嘆了口氣。

    小孩依然在砍着粗大的樹幹,而他纔剛剛砍破樹皮,而這樣的樹幹到底還有多少,像大榕樹是頭牛,而小孩此時砍得也只是牛身的一根毛而已,而那根毛現在卻只是破了點皮。

    慧清似乎離開了,小孩只聽到耳邊一句“當你砍斷大樹的時候是收你爲徒的時候。”

    小孩還在奮力的砍着,只是他的手有些顫抖,甚至有鑽心的疼痛從手傳來。

    當瘦弱的身影再也砍不動甚至暈倒的時候,身邊出現了早離開的慧清。

    第二天孩子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牀,他咬着牙忍住眼淚,看着自己小手那些水泡,想起孃親的話於是溜下自己還要高的牀,來到了昨天砍過的那隻樹幹前,艱難的拿起柴刀,砍了起來。

    只是每一下,小孩都會咧着嘴吸冷氣,因爲太疼了,沒有砍幾下手心裏的水泡爛了,換來的是更疼痛滋味,慢慢的他甚至都感覺不到那是自己的手了。

    這天還沒到午,小孩再次暈倒了。

    當小孩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仙人正在一眨不眨的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小孩感覺手涼涼的,很舒服,沒有先前暈倒的時候那種鑽心的疼痛了,似乎手又變成自己的手了,記得先前手都不聽話了自己都感覺不到了它的存在了,現在手被包紮了起來,厚厚的跟爹爹山裏打的熊瞎子的手臂似得。

    仙人說自己暫時不會離開,讓他不要着急,等傷好了在砍,做事情要有規劃,要有打算不能蠻幹。

    小孩想着仙人說過的話,閉了眼睛,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他怕仙人丟下他所以都不敢睡得太死。

    在雙手沒有恢復的時候,小孩喫的東西是仙人給他喂得,他邊喫邊流淚,因爲小孩想起了他的孃親,他不想眼淚留下來,但是他不能控制,因爲仙人餵飯的時候和她的孃親一個模樣。

    三天後小孩起牀發現仙人沒在家,於是看着已經長好的手他再次來到的那根還沒砍到一半的樹幹下,刀還是那把刀,躺在哪裏,小孩記起了爹爹以前好像過一陣會用刀在石頭磨,他學着爹爹的樣子也來到了一塊很大石頭旁磨了起來。

    鏽跡在石頭隨着磨擦慢慢的在退卻,刀身也慢慢的漏了出來,給刀淋了一些水,小孩又再次磨了起來。

    遠處山腰慧清看着小孩笑了笑,再次閉了眼睛。

    刀磨得已經閃閃發光了,都能照出自己的影子了,小孩再次來到大樹下砍了起來。

    到了下午太陽落山的時候,終於碗口粗的樹被砍斷了,但是並沒有倒下,因爲榕樹幾乎像是組成了一個大陣似得,你是砍掉一半的根他都不會倒下,樹頂的枝條垂到地會慢慢的髮根,砍掉小的但是他還連着更大的枝幹。

    小孩擦了下額頭的汗水,回到了屋子裏,看到桌子有用碗扣起來的食物,還是熱的,他既好又忍不住的嚥了咽口水四處打量希望可以看到那個身影,但是四周並沒有那個身影。

    小孩最後拿起食物吃了起來,最後還留下一半不過他似乎還沒有喫飽,於是他最後看了眼食物,嚥了咽口水了牀沒過多久睡着了。

    看着小小的人兒躺在牀沉沉的睡着,慧清嘆了口氣,看到桌子留下的一半食物拿起來半個饅頭捏起一塊送到嘴裏。

    很久沒有喫過東西的慧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發了好一會呆。然後清醒後迅速收拾了碗筷,再次放下一些食物,這些食物還是熱騰騰的食物,明天小孩起來它依然會是熱的。

    小孩現在四歲半還不到五歲,但是他似乎像是腦子裏有臺鬧鐘,每天都是天剛亮起牀,然後迷茫一下會來到桌子前看着熱騰騰的飯菜發下呆。

    他不知道仙人是怎麼做到的,這些飯似乎不會因爲放的久而失去溫度,也不明白爲什麼會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仙人會給他準備好喫食。

    他把這些都歸根在仙人的法術裏了,他記得孃親說過仙人想幹什麼能幹什麼的,隨手一揮能變出一堆東西。

    很快的喫完東西,當然小孩還是留下了一半沒喫。

    他拿起牀角放着的柴刀,再次的尋找了一個樹杆砍了起來。

    “咚,咚”的聲音在大青山似乎變成了一種旋律,山腰的慧清似乎也早已習慣了這種響聲。

    午磨刀早晚砍樹成了小孩的規律,期初小孩早起來磨刀不過當太陽沒有落山他沒力氣揮動柴刀了,於是他把磨刀放到了午,這樣睡起來砍一通,磨好後力氣恢復過來了,晚砍完後他會喫飯,不過小孩很怪爲什麼晚刀會自己快起來,明明下午砍完後刀有些鈍了,只是他忘記了磨,不過第二天想起來又覺得怪,後來孩子莫名的笑了。

    如此小孩每天砍着樹,而隨着時間的流逝樹也越砍越快,小孩也越來越輕鬆。

    直到某天小孩苦惱的沒有砍樹,在廢棄的村子裏四處翻找,最後小孩哀聲嘆氣的拿起了手裏的柴刀。這哪裏還是柴刀啊,手裏的柴刀已經幾乎快要變成鐵片了。

    不過小孩想起了父親曾經帶他去的那個山坳裏,他丟掉手裏的刀片,向着記憶裏的地方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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