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魔君手掌有瑩瑩的藍色魔火跳動,那火焰顯得妖豔而詭異。
“父君,難道你要,不要啊!”公子見狀,慘厲地大聲呼喊起來。
“傻孩子,老子這麼做,也是爲你考慮啊!”說着,魔君邪魅一笑,手的魔火一竄而出,起初還是如燈芯般一小點,但是當觸碰到漫緋身體的一瞬間,頃刻爆燃,將她與桃樹團團包圍起來。
“我這魔火,不僅能燃盡你的本體,更你吞噬你的靈魂,等你只剩一絲殘魂斷魄之時,我再將你丟入那人世輪迴之,讓你受盡輪迴之苦,哈哈哈,你倒是怕也不怕?”魔君囂張地狂笑起來。
漫緋此時只覺得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在被烈焰灼燒,甚至連自己的神智也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桃樹在魔火之發出噼啪之身,很快,最外層的樹幹便被燒爲焦炭,空氣滿是焦臭的氣味。
“漫緋,你要挺住!”忽然,漫緋耳邊傳來了一句輕柔的女聲。
“是誰,誰在說話?”漫緋焦急地問道。
“我是莫語,我知道你現在不記得我了,不過沒關係,你且聽我說。”莫語說道,“我能感應到青鋒劍和粉晶的龍氣,只要你以我的精魂爲引,我便能將它們凝聚起來對抗魔火。不過,因爲此時你的仙力耗損太大,所以你和玄青,只能保全一個。”
“莫語姐姐,此法當真可以保住他嗎?”漫緋問道。
“不錯,怎麼,你這麼快便做了決定嗎?”莫語不忍地說道。
“我留下來,便是希望可以護住他,儘管之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但是,我卻真切地知道,我絕對無法看着他死去而袖手旁觀。”漫緋頓了頓繼續說道,“莫語姐姐,我有個請求,能讓我和他再見一面嗎?有些事我很想問明白。”
莫語沉默了一會兒,幽幽說道:“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便想辦法成全你。”
“師兄,你知道,過去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漫緋抿了抿嘴脣說道“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玄青沉默了一會兒,沉聲問道:“這,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是!”漫緋堅定地說道,“我不想帶着一段空白離開。即使之後,我可能再也不會記得......”
“說什麼傻話呢?漫緋,你快打開這結界,我們聯手殺出去,縱使不敵,我們也要死在一起!”玄青聽出了漫緋言語的不祥,只是可恨他被困在其,對於外面所發生的一切,都無從知曉。
“師兄。”漫緋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時間不多了,你快給我講講吧!”
玄青不忍違拗,便將她如何紮根九天崖,化身修行,以及歷經艱險替他去北境取回青鋒劍,與玄白一同在人世經歷數世情劫,最後爲了阻止金舍利引發的浩劫,捨身義等等事項一一簡要說了。
漫緋聽得出神,竟然一時忘了周身的疼痛。當聽完所有的事情之後,漫緋嘴角泛起了笑意,她有些欣喜地說道:“原來這之前,我過得如此縱情快意,這樣,我也便沒有什麼遺憾了。”
說着,漫緋和周遭的樹幹之竟然有幽幽的微小的藍色火焰亮了起來。漫緋覺得一陣鑽心蝕骨的疼痛席捲而來,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師兄,我能在最後叫你一聲玄青哥哥嗎?”漫緋努力剋制着渾身的劇痛,臉色已變得慘白。
“漫緋,你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啊!”玄青只覺得腦嗡嗡直響,他真的無法想象再失去一次。
“玄青哥哥,之前,我,我很喜歡你對嗎?”漫緋小聲地問道“只是,你對我,卻只有兄妹之情,對吧?”
“我,我,”玄青有些神思恍惚,只覺得胸口氣血翻涌,直欲暈厥。
“我知道,你將我留在寢殿之,精心照顧,是出於兄妹之義,或者也是可憐我的遭遇吧?”漫緋有些支持不住,蹲下了身子,喘着粗氣說道。
“不,不是這樣的!”玄青深深呼吸,努力抗拒着腦的暈眩,“我只恨自己沒有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漫緋,你還記得那枚玉佩嗎?那是我在遠處望着你的時候,一筆一劃親手雕刻出來的。玄白哥哥曾說,讓我送給心愛之人。”
漫緋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慘白的臉竟然泛出了一抹緋紅:“現在,我是真的再無遺憾了。玄青哥哥,答應我,爲了我,好好活下去!”
玄青緊緊攥起了拳頭,眉頭深鎖,但是望着漫緋幾近哀求的眼神,他卻只能咬着牙狠狠地點了點頭。他握着青鋒劍,開始瘋狂地劈砍結界,直至手掌被震出了鮮血,也全無知覺。只是,無往不利的青鋒劍,此刻卻全無用處。
藍色的火苗越來越盛,逐漸吞噬了龐大的樹幹,逐漸包圍了漫緋的身體。
玄青在巨大的金色結界,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是,他卻只能被困在其,眼睜睜地看着漫緋化爲一團火海。
周圍的一切在烈焰之逐漸崩塌瓦解,環繞在金光之外的花球最後也被點燃,片片花瓣逐漸枯萎墜落,最後成爲一片飛灰。玄青知道,這如同漫緋的生命,正在不停消逝,而他,無能爲力。
說罷,漫緋從懷取出玉簫放在脣邊,雙目微閉,定氣凝神,悠揚的簫聲穿透魔火飛揚而出。
魔君正在納罕,只見從白衣公子的懷,從層層包裹的樹幹之,透出兩道燦爛的金芒,相互交匯之後,化作隱隱的龍形,隨着簫音,鑽入了重重魔火之。
漫緋只覺得眼前金芒一閃,便瞬間失去了意識。
“漫緋,漫緋,快醒醒!”耳邊是一陣急促的聲音,漫緋皺了皺眉,努力睜開了雙眼。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花球,透過縫隙,可以見到其有金光不停閃爍流轉。而那個她心念之人,則正在其。
“漫緋,你受傷了嗎?快讓我出去!”玄青滿臉焦急,他拼盡全力想要出來,卻無能爲力。
“師兄,你還好嗎?沒有受傷吧?”漫緋關切地反問道。
“我沒事,你呢?這金芒,究竟是怎麼回事?”玄青盯着漫緋的臉,但見她一臉慘白,顯然十分虛弱。
“沒事便好。師兄,我來,是想問你一事,還請據實以告。”漫緋顯然鬆了一口氣,她稍稍恢復了一些平靜問道。
玄青不知何故,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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