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在王宮之傳來一聲渾厚威儀的帝王之聲,穿透了整座鬼精域的空間,響徹在鬼精域虛擬的星空。
“鬼精域何德何能,竟吸引來無數英雄,虺不勝驚喜,還望衆位英雄給朕一個薄面,無論各位之間有多少恩恩怨怨,這三日內收起兵戈,待三日之後祭天大典隆重舉行時,一同瞻仰魔族降臨之盛況。”
魂天大帝說完後便沒有了聲息,衆人相視一眼,皆知魂天大帝之恐怖實力,不敢造次,各自尋了安身之所,權且住了,三日後再說分曉。
炎彬與這些人皆有恩怨,其也不乏交過手之人,魂天大帝此言一出,也是炎彬開脫,玄甲象尊雖不是一方巨擎,但也是數一數二的強者,炎彬將其擊殺後自己也有折損,正好尋個地方補充一下。
二來衆勢力明面談笑自若,實質裏暗流洶涌,炎彬暫且摸不清楚他們此番真正來此的意圖,拜侯魔族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恐怕魔族之強大,光是幼童隨便嘆口氣,也能垂死一大片人間強者。
這些人皆和炎彬有點過節,如魂雪檀命、慕凌寒等人自不必說,颶高邈、飛星劍更是有深仇大恨,還有木靈真君、烈洪飈兩人,明面炎彬彷彿最爲劣勢。
因此眼下找個地方歇歇腳,避開了這些鋒芒,也是好的。
衆人各自散去,慕凌寒轉身之時,美目凝望了炎彬一會兒,看不出其有何意味。
這時,炎彬三人也正要離開,突然街巷不知何時冒出一個老頭兒,嚇了炎彬一跳,那老頭兒破衣爛衫,渾若一個乞丐,炎彬正在煩心,一摸身也沒帶錢,看向了夢琪,夢琪會意掏出了腰間錦囊,正待隨便幾個銅幣打發了。
誰知那老頭兒笑着說:“女娃子,我不要錢,咳咳。”
“那你是?”
炎彬疑惑道,也搞不懂剛纔這麼一番大戰,這老頭不躲遠一些,還湊到旁邊看熱鬧,當真不知死活了麼。
“我帶你們去個地方。”
老頭兒說完後,身形便化成了一道金光,向着王都之外飛去,炎彬三人大驚,面面相覷,只好趕緊運起元力,向老頭兒爆射追去。
剛纔炎彬早已用元力試探過老頭兒,他的體內沒有半分能量,虛浮得猶如普通人,突然露出了這一招,當真是驚駭了三人。
然而那老頭兒的速度快若閃電,戮血魔神還好,炎彬漸感喫力,眼看夢琪逛街的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秀髮緊貼在耳邊,氣息漸漸不勻,炎彬心一動,迅速龍化將夢琪拉在手,腳下驚龍嘯使出來,一招飛龍在天。
赤翼翻飛時,龍吟聲暴鳴,炎彬的身影頓時加快了數倍,穿破空氣,眼前的老頭兒越來越大,急得戮血魔神在身後大喊大叫。
夢琪頓感輕鬆,擡頭看着炎彬,心說不出的寬慰和喜悅。
“謝謝。”
她秀口輕呵,聲音細小,在高空之炎彬並沒有聽到。
出了王都,穿過三處山巒,腳下已是羣山萬壑,蒼翠無垠,老頭兒忽地閃身,躍進了一個山洞。
炎彬收了龍化之軀,拉着夢琪進了山洞,戮血魔神方纔跟了過來。
“前輩身手不凡,炎彬先前有眼無珠,怠慢了!”
炎彬率先向老頭兒抱拳行禮道,眼下這老頭兒是敵是友尚難以判斷,倘若發作起來,憑剛纔那番實力來看,炎彬三人恐怕相當喫力。
老頭兒笑着說:“好,好。”
這時,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炎彬腰間的帝華瓊,老頭兒額間皺紋迭起,顫聲道:“孩子,你這九龍佩玉能夠給我看看嗎?”
炎彬心想給他敲敲也不打緊,於是摘下了帝華瓊,雙手遞給了老頭兒。
夢琪早已打出火摺子,山洞明亮了起來,戮血魔神靠着山壁坐了下來,看到老頭沒有惡意,奔波了一夜,也該休息一下了。
老頭兒雙手接過帝華瓊,畢恭畢敬的看着,突然老淚縱橫,泣不成聲,當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少主啊,你是從何得到這帝華瓊的?”
之前炎彬大戰玄甲象尊,引來了那麼大的動靜,後來魂雪檀命等人又出口,這老頭知道炎彬的身份也不足爲,況且炎彬本身穿着赤金九龍袍,已然暴露了,哪裏需要別人去猜?
這赤金九龍袍乃是在雷澤城,拜訪雷靈真君之前,羲可兒辛辛苦苦爲炎彬做得衣裳,因此炎彬捨不得脫,便傳到了此時。若不然,以炎彬的性子,怎麼會穿着火族王主的專用袖袍招搖過市,這也太不低調。
只是一來羲可兒親手所做,二來此番爲了救她。
這老頭兒問起帝華瓊,炎彬心一驚,莫非此人與魅汐嬋月有什麼來往不成,或者是神君陛下?可是莽元庭傳說神君陛下已經駕崩了啊……
“前輩,這帝華瓊乃是故人所贈,不知與前輩有何過往?”
炎彬老老實實說出來,老頭兒隱藏實力不假,但是心胸寬廣,不是邪惡之小人,莽元庭裏部分高手都喜歡隱藏自己實力,免得惹是生非。
那老頭將帝華瓊還給了炎彬,轉身坐在了地,嘆口氣道:“慚愧啊,說來話長,說來心酸,而今不提也罷,只是那魅汐族的小妮子,近來可好?”
“啊?!”
老頭兒這句話,令炎彬仿若當頭一棒,猝手不及,炎彬重重摔坐在地,靠着牆壁,眼已經留下了淚水,良久方纔說道:“自妖靈廈一別,四年半載,沒有半點消息。”
夢琪驚訝,美目光芒流動,卻不知所措,她還是頭一次見炎彬流淚。
在煉獄堡之,戮血魔神與炎彬經常喝酒,炎彬經常提起兩個女孩子,一個妖嬈絕世,一個貌若天仙,酒後說來往往眷戀不已,甚而痛哭流涕,萬妖皇等人也是唏噓不已,日後出任務也是經常在莽元庭託朋友們四方打探。
魅汐嬋月當初和炎彬被強敵環飼,迫不得已之下再次拼命使出了玄凰帝君的獸身,擊破即將傾覆的妖靈廈,讓炎彬逃出生天,自己獨戰羣豪。
以當初的實力,靈屍八咒一人也對敵不過,而放在如今,即便是靈屍八咒加赫連怒塔再次挑釁,炎彬定要將他們親手撕成數塊。
四年來,炎彬也經常念起魅汐嬋月,她的天賦果真是驚人,恐怕千萬年也僅有如此才,吸收玄凰帝君的精血,吞噬了精元,學得驚龍嘯,纔過去不到半日光陰,居然能夠變化出玄凰帝君的獸身來,當真是震鑠古今。
以炎彬爲例,炎彬的靈性也是極高,當日拼了命也才龍化,四年半了,說實話,炎彬自愧不如,連獸化成赤翼血龍皇真身的一點感覺都參悟不到。
可能也是魅汐嬋月體內有一半玉闇仙狐的魔獸血脈,因此方纔這般妖孽吧。
老頭兒聽到炎彬所說,妖靈廈之後再沒有見過,甚至沒有消息,長嘆一聲,靠在山壁搖頭,不知心所想。
“這是她的命啊,小夥子,你也別傷心了,”老頭兒拍了拍炎彬的肩膀,輕聲道:“總有一天,你們會重逢的,好孩子。”
炎彬點點頭,不再言語,沒曾想在鬼精域,半日內,竟然接連發生了這麼多事,炎彬心緒起伏,感到人生無常,命途多舛。
夢琪坐在山洞最裏邊,隱藏在黑暗裏,心波瀾起伏。
半晌後,老頭兒輕聲道:“你們可知幻魔島嗎?”
炎彬和戮血魔神登時坐了起來,夢琪也擡頭看向老頭兒。
“前輩,恕小生無禮,這幻魔島確乎不曾聽聞,在莽元山河圖也僅僅只是記載了名字,未有詳盡說明。”
炎彬連忙向老頭兒請教,假若知道了幻魔島的來歷,對各路羣雄的野心也有了三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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