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真的不是能用震撼來說明的了。夜無楓和牽夢，竟然是同母的姐弟倆？如此，怪不得他會如此憤怒。
“原來如此，如此，我倒是說不出什麼了。只是……這確是牽夢公主覺得最好的選擇。於她來說，若是嫁給南宮鏡，那纔是真正的絕望。害死了牽夢的人，不是張臨溪，更不是這皇后，甚至不是南宮鏡，而是這亂了的皇朝。”白琉月嘆道。
夜無楓聞言沉默。的確，正因爲如此，他的心中才有無力感，正因爲如此，他纔想將怒火發泄在張臨溪的身上。他此生，只有牽夢公主一人爲親。可卻只能看着，而不能親近。
如今，這個人也離去了。
夜無楓不由得想起來小的時候，那個總是溫柔笑着的姐姐，不由得想起每次他被母妃懲罰，這個總是偷偷來他寢宮的人。不由得想起，在他從東溟歸來，最難過的日子，那個每天都願意笑着聽他發脾氣，而後摸着他頭的人。
這個人，對他好。可卻從不會顯露在人前。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希望着，希望着能有一個配得上她的好男人。可惜……最終卻是落得了這般結果。
“這些事，便不要再提了，這或許，是皇室的悲哀吧。”夜無楓淡淡的說道。似乎是釋然了，只是那眼底，卻有着揮不散的悲哀。
許是兔死狐悲，許是因爲自己唯一的至親也離去，心中難以掩蓋憂傷。
“這個東西，是易容丹，是前年我在一個朋友那得來的，他的易容術，堪稱是天下第一。你們拿着，若是到時候你們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也可做爲一條後路。畢竟，你們與我不同。”小王爺說着，將藥給了白琉月和夜無楓。
兩人收下了丹藥，而後離去。
“皇嫂留步。”出了這鳳凰樓，夜無楓叫住了白琉月。
“恩？”白琉月不解的看着夜無楓。
“皇嫂，可否借一步說話？”夜無楓輕聲說道。白琉月想了想，點頭道：“可以。”
白琉月隨着夜無楓來到了一個僻靜的拐角，這裏距離鳳凰樓已經有些距離。
“楓王爺可有什麼想問的？”白琉月看着男子，只當是他有什麼關於張臨溪和牽夢公主的事情想問出口。
“皇嫂……你覺得小王爺可信嗎？”夜無楓單刀直入，不過問的卻不是牽夢。
白琉月聽這話，表情陰沉了下來：“楓王爺的意思我有些聽不懂。”
“呵呵，皇嫂未免也太小心了。”
“我的確不太明白。他可信與否，楓王爺應該比我更清楚纔對。”白琉月依舊沉聲。
“本王也不知，所以纔會來問皇嫂。期初，本王與小王爺相識，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可是後來卻覺得，他與我的心思不符。便在含笑丫頭歿的時候，選擇徹底斷了交往。可這次……”夜無楓皺眉。
“王爺有話直說。”白琉月皺眉，她很是討厭這種猜忌。
“怎麼回事？”白琉月愣住了。
見白琉月好奇，夜無楓笑了：“小王爺，是從攝政王的兒子中選出來的最優秀的孩子，而當年，攝政王在確定了小王爺便是他的繼承人之後，趕走了所有的人。這些人，有的是死了，有的是神志不清，甚至有一些，直接失蹤。所以，攝政王之所以只有小王爺一個子嗣，只是因爲，他是最優秀的。”
“你想通過這個說什麼？”白琉月皺眉。
“皇嫂是聰明人。一個用這樣的方式選擇出來的繼承人，又怎麼會……只爲了一個女人，而放棄一切呢？甚至，想去死？”
“你聽到了那天我和小王爺的談話？”白琉月看着夜無楓，目光有些冷。
“不錯，是聽到了，只不過，卻並未說出去。對我來說，只要幫了他這一次便是結束。可是對皇嫂來說卻不同。皇嫂，小王爺並不是什麼善良之人，莫要被那些可笑的表面給欺騙了。如今的北冥，正處於戰亂之中，他回去之前，自然是要帶禮物回去的。否則，攝政王又怎會輕易饒恕他？”
“我知道了，多謝忠告。”白琉月抱拳，對於夜無楓的話也好，對於小王爺的話也好，她的心底，都有些不相信。因爲，夜無楓也好，還是小王爺也好，都是有着私心。而她……或許也有。
白琉月與小王爺分開之後，便回了王府。
夜無珏正在她的房間中，擦拭着他的長劍。目光冰寒。白琉月進來，便看到了這樣一幕，有些驚訝。
“你……”
見白琉月回來，夜無珏的表情溫柔了起來，看着女子，微微一笑。這一笑，妖孽十足：“阿月，你回來了？”
“恩，你剛剛，在想什麼？”白琉月猶豫的問道。夜無珏聞言，卻是笑容不改道：“沒什麼，只是在想，日後當如何罷了。我與阿月，或許真的要一起死去也說不準呢。”
“胡說什麼呢？我們萬萬不能死。至少，你不能。”白琉月急忙的說道。，看着男子，白琉月的心中，有了一絲篤定。她要讓這個人活下去。
“若是你死了，我活着也沒有意義，阿月，你覺得我們之間，真的有未來嗎？”夜無珏看着白琉月，有些迷茫的問道。此時的他，看上去是那樣的無助，就好似一個孩子，失去了父母的庇護，走在那黑暗的大街上，摸不着以後的路。
白琉月看着這一幕，心中什麼念頭都沒了，只是擁抱了他道：“一定會有的。”白琉月篤定。然而，卻沒有看到，當她背過他的時候，男子那雙眼中的陰暗之色。
夜無珏緩緩的環住了白琉月，心中的一絲想法堅定了起來：“阿月，不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會讓任何人拆散我們。”哪怕，接下來的路，要被千夫所指，乃是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