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爲長生 >章五十一.針鋒對
    在場幾人目光一凝。

    李仙緣繼續道:“官差再多也無用,要門外官兵們撤了吧,我已有計策。”

    換做旁人,被修真者盯上想來已經坐等死訊了。李仙緣不同。哪怕他僅是一書生,也有辦法對武怡。

    他腦中可裝有前世五千年的詩文。儘管近乎忘全,但那些膾炙人口經典流傳的總該記着一些。詩的異像可影響環境。如司徒嫣然那首即將氣象的異像詩將沈生困住,李仙緣大不了拼得驚世駭俗,做他個幾首氣象詩鬼神詩,武怡又能奈何。

    “不行。”縣丞斷然反對,他已經知曉李仙緣的計策又想當誘餌引誘對方上鉤。

    “你太小瞧修真者了。若她真想殺你,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吾之書生能與修真者比肩,是對鬼怪邪魔,對人半點用沒有,還不如武夫。”

    “放心吧諸位大人。”李仙緣看向方縣丞,眸中淡然好似能讓人心緒同樣平靜。“我最愛惜的便是自己這條命。沒完全把握我不敢如此。”

    “可”縣丞還欲說什麼,被知縣開口打斷。

    “正豪,他已經是當朝六品關內侯,不再是之前在書院讀書的小童生了。他如此做必定有他的道理。我等候在一邊,關鍵時幫把手便好。

    若不知知縣爲人,准以爲他和李仙緣有仇。實際相比縣丞護短性格,知縣要公事公辦刻板的多,畢竟他見了李仙緣還會恭稱一聲李大人。

    縣丞輕嘆一聲不再言語,好似老了數歲。

    李仙緣對林知縣施禮:“謝林大人理解。”

    “李大人客氣。”林知縣拱手。“就是不知您把握如何。”

    李仙緣略微沉思,開口回答:“五成。”

    如果武怡不立刻殺了他,便是十成。若武怡不抱玩弄之心,果斷刺殺,便是無成。

    拿生命在做賭注,一般人早便心跳個不停,唯李仙緣面色平靜如初,好似賭得不是自己的命。

    五成

    在場幾人並不信李仙緣所言。只是除此之外再無他法。

    知縣側頭對師爺道:“傳門外官兵,全部撤回縣衙。”

    師爺出門傳令,而李仙緣也跟隨他們回到縣衙。傷口敷上金瘡藥重新包紮。

    沒傷到骨頭實屬萬幸,不過如此也需要敬仰十數日方能恢復。

    換了藥,李仙緣便坐知縣轎子回了客棧。知縣曾言堂堂侯爺住客棧實在不像樣,被李仙緣隨口搪塞過去。他覺得這樣挺好,若換了宅子,整日不見人,性子又要回到在山上時期。

    因有傷口,回了客棧李仙緣換了半柱香時間,額頭沁汗時纔將將穿上長衫。

    宋山宋石兩兄弟在李仙緣強求下依舊擔任侍衛,就住在隔壁。對付修真者他們自然無可奈何,可對些心懷不軌的普通人自然輕鬆。

    方一關上衣櫃,一股涼意沒來由上涌。李仙緣瞳孔一縮,驟然轉身,始終拿在手中的毛筆立即龍飛鳳舞在半空書寫。

    剛寫出幾筆,李仙緣忽然停住動作。

    明月正當空,將窗外空曠街道照得幽靜。一扇窗戶被風吹開,呼呼往房間慣着冷風,髮絲被吹得凌亂,搭在額前有幾分癢意。

    自己草木皆兵了。

    李仙緣落下筆走到窗前。望着明月,腦海沒來由浮現先前馬車上,望見天空月色下飛舞之人。

    “修真者”

    若非資質不足,李仙緣實想嘗試。

    將窗合上,翻身吹滅油燈,上牀和衣而睡。

    月光透進房間,帶上幾分靜謐。

    翌日,李仙緣早早醒來。十數年如一日已讓他養成習慣。無論何時睡都會在雞鳴時分醒來,雷打不動。

    身負傷勢,又可以一段時間不去書院了。李仙緣隨意洗把臉,下樓吃了些早食。

    周圍食客對他指指點點,大多是李仙緣毫不在意,喫完東西徑直上樓回房間。

    將窗打開,明媚陽光與樓下喧囂衝散房中異味。李仙緣回到桌前,取出還剩一些的空白宣紙,用鎮紙壓住,毛筆沾墨在其上書寫。

    一個時辰過去。李仙緣身形未動,一旁寫滿文字的宣紙已有十幾張。

    時間推移

    “小李子。膽子倒不小嘛,我還以爲你會嚇得躲到縣衙,縮在房間裏不敢出聲呢。”

    一道脆如黃鸝聲音突兀在房中響起。

    幾許虛弱意味藏在其中。想來昨夜武怡受了傷。

    李仙緣動作一頓,頭也未擡繼續書寫。只是動作加快許多。

    身後武怡嬉笑:“怎麼不敢說話還是說你這幅鎮定是強裝的呢放心,我不會一下就殺了你在寫什麼”

    一股劍意突兀在房中散開

    李仙緣置若未聞,繼續書寫。

    十年磨一劍;

    霜刃未曾試。

    “你”武怡面色一變,嗆的一聲利劍出鞘,直刺李仙緣後心

    而此時,李仙緣已寫完第三句。

    今日把示君;

    嗡

    劍吟聲在整間房間瀰漫開來,武怡手中之劍竟也隨着劍鳴聲涌蕩顫動,好似附和。一時失手,寶劍竟從手中震落,刺入地面。

    不僅如此,方圓百丈。無論是街道行走的俠士,亦或是客棧喫食的劍客。他們手中、桌上長劍紛紛顫動躁動,附和着劍吟。有種鋪天蓋地的劍勢

    “暫且打和”武怡眼眸終於流露一絲慌色:“此詩雖強,卻未必殺得了我。你可想好我若無礙,你的下場”

    話音剛落,武怡好似察覺什麼,往窗外天邊望了一眼,隨即瞪了李仙緣一眼,將劍拔出,身形竄向衣櫃。

    砰

    兩扇櫃門重重閉合,武怡竟是躲入了櫃中。

    李仙緣正欲將最後一句寫完,而在此時,天邊兩道金光一晃,驟停窗前。居然是兩名站立飛劍之上的青年,一席黃色道袍道冠,劍眉星目風度翩翩。

    街道下方傳來陣陣驚呼喧譁。樓下民衆紛紛仰頭往此,甚至還有百姓跪下磕頭求願。

    “這位兄臺寫得一手好劍詩”其中一人忍不住拱手稱讚。

    “過獎。”李仙緣將筆放下,同樣拱手回禮。

    伴隨停筆,先前鼓動劍勢逐漸退去,百丈內所有劍恢復平靜。

    另一人客氣問道:“兄臺,你方纔可見名黑袍少女從此處經過”

    “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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